碘酒发明,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在消炎药没有出现的年代,一个小小的伤口感染化脓都有可能引发起一场夺人性命的大病,有了碘酒,只要往上面一涂,小伤口即可愈合结痂,可拯救无数生命。既然向那边报都会使自个处于左右为难的局面,就把这难题甩锅给崔太医吧。想到这里,乐正云秀急往太医署去。
春节期间是太医署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无论贫富,小孩子相互之间玩耍打闹,难免会有一些磕磕碰碰。只要一个见血的小伤口,过几天一发炎,有权的人家就把小孩往太医署里送。
这都是些惹不起的小霸王,只有陪着小心,小病也作大病照顾。外地的太医回家省亲还没回来,崔太医自然地在太医署里留守。一听乐正云秀说起有这个妙招,崔太医立即来了兴趣,碘酒是拿来外敷的,不象内服一样需要较长的观察期,有没有效一看就知。连忙对乐正云秀说道:“正好有些穷家的孩子因为被富人家的家仆打了,在外面吵闹,可以拿这给试一试能不能快速地让伤口愈合。”
试验结果,擦上去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伤口结疤了。崔太医见状大喜,开心地拟写奏折,打算上报朝廷。皮球是踢出去了,可是,奏折上去后,皇帝与皇后一看就是我的手笔,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怎么办?乐正云秀低着头坐车回家,愁眉不展的。
距家还有一里多路,只见管家匆匆地骑着驴子过来说:“总算碰到家主了,王钦若王大人与丁谓丁大人先后到达府上,正在客厅等候。”
他们俩人为了在刘皇后与皇帝面前争宠,关系不和,现在,一起到了府上,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处理起来比较为难,万一闹出些什么事来,可不好办。乐正云秀皱了皱眉头,吩咐马夫挥鞭催马,急急地回到府上。
回到家后,乐正云秀示意仆人们不要出声,自个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外向里看去,奇怪,他们俩相互对座着谈笑风生,没有半点的火药气。一个月前,乐正云秀曾多次碰到过他们俩一起的场景,都是针尖对麦芒,语中带刺地你讽我一句,我损你一回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这么和睦。
见礼完毕,分主宾坐下,丁谓首先发话说:“本官从刘皇后处得知,太子幼师又有了新的发明酒精与旋转餐桌,所以,我们特来贺喜,同时,想与太子幼师商量,是否可把酒精与餐桌制作之法传授于我们。”
王钦若紧接着帮腔道:“正是,美食不可少了美酒,蒸酒精之法也正是造烈酒之法,旋转餐盘为饮食之美器,本官正在编写大宋食谱,怎么少得了美食美器这一环?”
制造司正是丁谓主管下的一个部门,沈银匠只是个官小职微的下属,如真要制造之法,下个命令,沈银匠怎么敢抗拒。丁谓亮出刘皇后,实际上是意识到皇帝与皇后之间感情虽好,政见上却出现了一些裂痕,皇帝现在开始扶持北党,借年节之名,赦免了原本寇准一党的部分官员,引起他们的警觉。出现了共同的敌人,他们又联合起来,再次结盟。
乐正云秀不知如何回复比较合适,只能含糊其词地说:“本人只是为杨淑妃解难,一起之急智,制造之法已记录于纸上,两位大人需要请自便。”
送走他们后,乐正云秀紧张得满头大汗,她知道自个只是个政治素人,这样的回答不能令他们满意。只是个平凡的人,却想行不平凡的事,劫难重重在所难免。
《凡人歌》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
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
人生何其短何必苦苦恋
爱人不见了向谁去喊冤
问你何时曾看见
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
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
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心理上有了负担,睡眠就浅,原本一粘枕就能呼呼大睡的,现在,几声爆竹声就会吵得乐正云秀彻夜难眠。初五早上,还在懒睡中,内侍传旨着即刻进宫靓见。
难道说是因为前天回复不善,皇后问罪来了?发明酒精、餐桌转盘与碘酒绝对是利于大宋的大好事,皇后不至于因这个发难,有意见也只会藏在肚子里暗暗地敲打自个。不是这个又为了什么呢?乐正云秀立即整了整衣衫,跟着内侍来到皇宫中。原来,皇后收到范学士的来信,说是在仙居找到了无骨花灯,据说是神仙所传,现已收集了数十只,叫八百里快递急送到京城中,争取元霄节前送达,信是信鸽送来的,只有短短的不上百字。皇帝与皇后极想了解具体是怎么回事。
乐正云秀在仙居驴行时曾在仙居皤滩见过无骨花灯,皇帝派范学士到仙居,就是为了寻找仙人,刚刚因为酒精的事把关系弄得极僵,投其所好给编一个故事吧,于是,象幼儿园给小朋友讲故事的一样娓娓道来说:“传说,一个学子家贫却喜好读书,常常把书挂在牛角上边放牛边读书,一天,牛走丢了,学子进山寻找,无果,又累又饿时,遇一仙女,手提花灯给他引路,帮他找到牛后送他回家,这盏灯灯身竟无骨架,造型美轮美奂,由针刺成各种花纹图案的纸片粘贴而成。学子见之甚是惊奇,因此回家之后便照着样子作了一盏同样的花灯悬挂在屋外,路过的村人都大为惊叹。”
皇帝好文,曾作劝学诗劝天下人读书,乐正云秀编的故事极对他的胃口,兴奋地追问:“仙居果多神仙,学子何名,后来中举否,是否与仙女有姻缘?”
乐正云秀张了张嘴,沉思了一下说:“臣并非仙居人,不曾了了,听记得有一首歌唱他们的故事。”说完,移花接木地唱了首传说。
《传说》
夜半琴弦声,思念两三声
它随浪而来,一层一层
你言难开口,用鱼鳞做证
说天定弄人,你爱我不能
我知道那片禁海会很危险,
可我放不下对你的思念
浪如山雨如针都随风起,
海的尽头住着你
天问用双手换双翼可否愿意,
我放下双手去陪你
千年后会有人从传说里,
借月光将思念看清
唱完了,乐正云秀才意识到,传说歌中唱的是外国的女天使,长着翅膀的,中国的仙人们无论男女都是腾云驾雾的,他们的飞行方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