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晟叫住要走的温婉,温婉回头直接撞上温晟带着怜悯的眸子,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很奇怪”温婉注意到温晟没有从‘朕’,知道这是温晟少有的小孩子一面,他已成为九五之尊,小孩子一面许久没有露出,久到连温婉有时候都觉得他是皇上,没有七情六欲的皇上,可是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他终究都是她温婉的弟弟,是个曾经在她身边撒娇的小孩子。
想到这温婉的心柔了下来,就听到温晟继续说“姐姐莫不是答应牧尘元什么条件了吧?这牧尘元怎会如此就成为弟弟身边的人?”
温婉听着温晟句里句外都是在为自己着想,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不知不觉也渐忘记两人的身份界限,好笑的拍了下温晟的头,温晟因为姐姐的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心也软了,多久姐姐没有跟自己这么无所顾虑了,自从他上了这个位置,姐姐仿若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好像不会再跟他亲近了一般。
可是今日,温晟明白不管他是何人,不管是皇子还是皇上,他都是温婉的弟弟。
温婉看温晟直勾勾的看着她,眼里不知是什么意味,顿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于理不合,正想解释一些什么就听到温晟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
“姐姐好久都没拍我了,我还要!”语气蛮不讲理,头直直向温婉伸了过来,温婉心软的一塌糊涂,伸手揉了揉温晟的头发,温晟挽着姐姐的胳膊,心情十分愉悦。
“你呀,你呀,都多大了?你可是这天下的皇上,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还撒娇?”温婉嘴上埋怨,其实疼爱的拉紧自己弟弟的手,温晟也知道姐姐这是故意埋怨,没理反而越黏越紧。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我姐姐撒娇,怎么着,这九五之尊还不能跟自己姐姐说说体己话了?这还有没有王法!”
看着温晟明摆着不讲理,温婉终于感觉自己那个有血有肉的弟弟回来了,拍了拍温晟的头像是无奈的笑了笑。
温晟想到了些什么就问身边的温婉道“姐姐你还没说呢,这是怎么回事?你究竟答应了牧尘元什么事情?他怎么就这么站在我这边了?”
温晟语句中的担心无需言表,温婉自然知道温晟是在关心自己,可是为了不让温晟担心,温婉只能宽慰着温晟“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姐姐真的什么都没答应他,他为人臣自然知道什么事情是正确的,姐姐只是告诉他,他如今做什么事情是正确的,只是此事罢了,所以你无需担心,姐姐心里都有数。”
听完这话温晟这才渐渐放下心,可还是认真的告诉温婉“姐姐若是牧尘元真的用此事要挟你,你可一定要给朕说,朕现在可以保护你了,朕保证一定不会让朕的姐姐,这天下的长公主受一点委屈。”
温婉终于知道所谓的依靠是什么样子的,真的有人去保护你的时候,那份安心是谁都代替不了的,温婉将眼泪硬压下去,点头安慰道温晟“姐姐知道,我的弟弟可是当今皇上,你说这天下有谁敢欺负我的,小小一个牧尘元你姐姐怎会放在眼里。”
温婉帮温晟捋好他的领子,认真又欣慰的对温晟说“姐姐不管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我的弟弟好,姐姐就知足了。”
此话一出温晟的眼睛渐渐湿润了起来,温婉咋起手温晟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却没等来想象中的疼痛,温婉的手没有力气一般缓缓的揉了下温晟的头发,声音带着硬控制住的哽咽状似不耐烦的说道“好了都说这么半天了,我该回去了,你赶紧处理政事,你要做一个好皇帝,记得吗?”
温晟像是没听见姐姐的哭腔一般“对,我答应过皇姐,我会成为一个好皇帝,朕会做到的。”
温婉跟温晟说完,逼着温晟先走,看着温晟的背影,温婉想到了她和温晟小的时候的种种,她记得她的弟弟原本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才到她肩膀的男孩,如今那伟岸的身躯证实了她温婉的弟弟长大了,肩负天下的命运,可他还是她唯一的弟弟,看着温晟渐渐走远的身形,温婉强忍着的泪缓缓落下。
东厂
回到东厂的温婉,脸上的泪已经干了,调整好状态,去让人唤了柳翠。
“柳翠你去准备好本宫和提督大人出行要用的细软,也备好那些路上要用的东西,看看还有什么提督要拿的你去问问提督大人,免得走路上忘了。”
柳翠看到一回来便急着收拾东西的温婉,笑脸相迎的解释道“公主不必操心,这些事情提督大人一会来便交代过奴婢了,奴婢都记着呢!”
说着就将泡好的茶送到温婉手上,示意让她解渴,温婉说了半天确实有些渴,便也顾忌不得形象,拿起杯子仰头就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正在温婉喝的痛快还要让柳翠再给自己倒一杯时,就听到一阵笑声传来“怎么公主在宫中可是没人给水喝,还要回我这东厂喝痛快。”
温婉将茶杯放下看向来人,果然是牧尘元这厮,温婉看着牧尘元翻了一个白眼“要你管本公主。”
说完放下茶杯带着碧萦回了卧房,卧房里只有两人在,温婉问了几句关于太后的事情,碧萦明显的避重就轻让温婉十分不快。
“碧萦从今起你就是我身边的人了,我这人容不得眼里有沙子,碧水是怎么死的,你心里应该有数,本宫只想说一句,这里是东厂,是本宫做主的地方,你可明白?”
碧萦吓得立马跪下应答。
碧萦走后牧尘元进了卧房,看着温婉,语气坚定问道“哭了?”
温婉不想多谈只说自己要睡了就将门关上了。
第二日两人同行,坐在马车上的牧尘元看温婉兴致不高,很是纳闷,温婉看他一眼又看了身边碧萦一眼,牧尘元顿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