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诸位兄弟要将此战当成一次升官的机会,要当成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若说学子们改变命运靠的是科举入仕的话,咱们行伍之人的机会便只有一个,那便是打仗。”
苏锦鼓动如簧之舌调动士兵们的积极性,士气这玩意绝对是个奇妙的东西,一只军队失去了士气之后根本就无法抵挡人数数倍于己的敌军进攻。
“苏大人,您放心吧,咱们这回定不让西贼讨了好去。”
“这么说……这一仗打完了咱们个个都是将军了?哈哈,这可好了,我老娘可盼着我混出点名堂的一天了,她老人家就希望有一天我能成了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回家去让她看看,高兴高兴。”
士兵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各自憧憬着未来的愿景,虽然都不zhid毛能否活过这场大战,但给ziji一些希望总是一种积极应对的态度。
“苏大人,能不能先让我等填饱了五脏庙再说,狗日的西贼来的太早,我们可是饿着肚子跟他们耗了一早上呢。”有人倒是挺实际的,提出了切实的问题。
苏锦哈哈大笑道:“对对对,五脏庙可要供养好了,放心吧,你们瞧南边入口那里,李重大人可是带着好饭好菜来犒劳你们呢,据说今日准备的伙食是油汪汪葱油白面饼、喷香的山猪肉炖白薯、还有白米饭绿豆粥,我不能说了,再说本府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众士兵笑的前仰后合,别说是府尊大人了,所有人的嘴巴里都开始冒口水了。
李重带着几百民伙夫挑抬着几百担香喷喷的饭菜阔步而来,在北门校场正中一字排开,士兵们排着队来领饭食,每人两大碗白米饭外加一大碗菜,吃完了还有山猪骨头汤喝,这山猪是西夏军到来的前几日,老猎户鲁老三带着几百人去陇山上来了一次大围剿,几乎将陇山南坡上的野物一扫而尽,虽然鲁老三也不愿意做涸泽而渔之事,但为了城中打仗,保证士兵们有足够的气力,鲁老三也不顾一切了。
苏锦一眼就看见帮着盛饭盛菜的伙夫队伍之中两个娇小的身影,心头一阵感动;夏思菱和小穗儿都扎着青布包头,将一头青丝尽数包住,身上穿着普通的农家襦裙,脸上红扑扑的还带着数处灰黑,显然是做饭的shihou帮着一起帮忙的,小穗儿倒也罢了,夏思菱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此番跟着ziji来西北,既受惊吓又受苦痛,却始终坦然面对,这让苏锦对夏思菱刮目相看。
苏锦站在队伍中排队,不一会便轮到ziji,于是冲着夏思菱嚷道:“来一碗白米饭,再来一碗骨头汤。”
夏思菱一惊,抬头看时,见是苏锦,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苏锦温情相视,嘴唇噏动,轻声道:“娘子,多谢了。”
夏思菱眼中绽放出娇羞光芒来,左右偷看了两眼,悄声道:“夫君,多礼了。”说罢麻利的给苏锦盛了一份饭食交到他手上,苏锦心中大乐,端碗快步离开。
第七六九章担忧
校场一角,苏锦、潘江、李重、景泰等人聚在一起边吃饭边商议事情,数据的统计已经有了结果,根本无需清点尸体,只需各部报上来活着的人有多少便可计算出损失的人数。
统计结果显示,三千一百多宋军在上午阵亡,大多数是被挠钩抓下城去,少部分是被投石机铺天盖地的飞石砸死,另有一部分是与攻上城墙的夏兵肉搏被杀。
而西夏军的死亡人数根据目测可知当在三倍以上,也即是说,上午一战确实一万多条人命断送在攻城之战中。
“苏大人,一比三的战损率当可接受,咱们有近四万兵马守城,便是耗也耗光了夏军,卑职估计,对方死伤超过一半便会灰溜溜的撤兵,咱们定能取胜。”潘江嚼着一根野猪尾巴吧嗒着嘴道。
苏锦停下吃饭,看着潘江道:“潘指挥,账不是你这么算的,今日上午很明显是夏军小瞧了我渭州守军,他们以为我们城中的兵马并不多,他们的斥候也日夜监守着各处通往渭州的路口,显然他们也知道我们这几日并无援军支援,正因如此,他们受了迷惑,才会如此鲁莽的进行攻击;吃了这次亏之后,他们的下次进攻想必会更加小心些,咱们后面的日子将更加难过。”..
景泰皱眉道:“苏大人所言极是,本官估计夏军下次进攻一定会更加的小心翼翼,本官最担心的一点便是西贼会轮番进攻,那样我们将会被拖垮,看看咱们的士兵,一两个时辰的战斗之后已经个个累得气喘如牛精疲力竭,如何抵挡住不间断的轮番进攻?”
苏锦点头道:“景大人说的在理,为了防备这一手,咱们也需要轮番守城才成,我、景大人、潘指挥,若敌军采用车轮战的话,咱们三个也需轮流在城头指挥;兵士虽不能轮流歇息,但可以采用四城轮换制,咱们现在在北城有两万多人,其余三城门处有一万多人,可以轮换在北门防守,并再组织城中青壮及衙门公差捕快等人随时补充,现在必须众志成城,谁也不能例外。”
李重拱手道:“苏大人,此事我来办,今日上午运作下来,民夫后勤队伍尚有余力可挖,所以抽调出两三千青壮参与守城倒是无碍后勤。”
潘江道:“卑职建议将青壮民夫打散混编入军中,民夫们未见识过真正的战斗,不能独挡一面,集中守一侧的话会有崩退的危险。”
苏锦道:“可以,潘指挥考虑的甚是详细,这是可虑之处;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敌军不顾一切的四城合围,你们想过没有,到那时咱们该如何应对?哪怕不是四城同时进攻,便是从两处或者三处同时进攻,咱们被迫分散兵力几面据守,一处被突破便是灭顶之灾了。”
众人一个激灵,这事还真有可能发生,虽说一般攻城作战都是一面或者最多两面城墙同时进攻,集中兵力突破一点这是其一,其二也是因为攻城器械不便搬运;但是以夏军的兵力根本不存在集中兵力之说,不管怎么分散,他们都是优势兵力,而且夏军似乎也根本不在乎大型攻城器械的作用,那些投石机只是作为压制住冲锋时城头弓箭手的作用,顺带也想碰碰运气看能否摧毁城墙墙垛;夏军压根就没想到用投石机当做主攻的武器,所以很难说西夏军不会孤注一掷的全军围城进攻。
苏锦见众人脸色凝重,知道大家心中没底,诚然,仅有的四万不到的兵马再经分散守城,战力便会被大幅度削弱,后勤的补给也会出现困难,如今大部分物资都被集中在北城附近,若是南城遇袭,搬捆弓箭都要跑半天才能到,等弓箭送到,夏军估计都攻上城了。
李重忽道:“四面进攻的可能性存在,但是我觉得实行的可能不大。”
苏锦道:“何以见得?”
李重道:“攻城之战最终还是要靠攀上城墙或者是打破城门方可奏效,光是冲到城墙下当箭靶子,那对咱们有什么威胁?西夏军若是四面围攻,那该造多少架云梯才行?每处起码要千架云梯方可足够夏军发挥优势兵力攻城,若是云梯数量少了,咱们守军虽少还是会游刃有余,说到底只需要守住云梯顶端不让敌军踏上城墙便可。”
景泰拍手道:“对啊,今日若非西贼有一千多处攀爬点,咱们也不至于被突破好几处,若非王朝马汉等几位都头率领的流动支援队支援,确实还蛮有惊险的;今日又被我们毁了几百架梯子,西贼的剩余梯子数量恐无法支持他们的四面合围之策。”
众人纷纷点头,气氛稍见缓和。
苏锦道:“难道他们不能造么?就像那投石机,来之前不是一台没有,现在还不是有数百台正朝我们丢石头么?”
景泰道:“打造数千云梯岂是几日可成,又要伐木,又要打造,没个十天半个月如何能成?我不信西贼会停上个十天半个月不攻城专门造云梯;另外他们呆的时间这么久,便不怕我大宋援兵到达么?”
苏锦摇头道:“景大人,你这话貌似有道理,但其实是侥幸之心在作祟,其一,几千云梯的打造用不了那么久的时间,那玩意根本不是技术活,又不是我大宋的云霄飞车那种精巧之物,我看西贼还是只会造这些简易的梯子罢了,只要材料充足,我敢说一两天时间便可完工。”
景泰想了想,不得不点头承认苏锦所言确实是有可能发生的。
“其二,就算耽搁时间长,西贼这一回是绝对不会害怕我援军到来,鄜延环庆两路被宥州之军的佯攻牵制,虽是佯攻也有四万多人,一旦范帅抽兵来援,佯攻便会变成真的进攻,那可就麻烦大了,范帅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肯定不会来援;而后方秦州的韩帅手中兵马已经不多了,西夏人也不会笨到连围城打援都不会,他们的斥候在四周游荡不休,如果时间耽搁的长的话,他们必会先在渭州可能受援之途设伏,韩帅不来则已,一来便会坠入网中,那更是个大麻烦,咱们是出城救还是坐看韩帅身陷重围?”
景泰额头见汗,颤声道:“哎呀,本官考虑的不周啊,幸亏苏大人提醒,这事还真是不好办。”
潘江眨巴着眼问道:“苏大人,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寄希望于西贼不会四面合围吧?”
苏锦道:“当然不能存侥幸心理,打仗这事万不能靠运气,在京城时三司大人便告诫过我,行事靠运气便输了一半,要靠的是实力。”
李重看着苏锦问道:“苏大人有何妙策?”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苏锦,希望苏锦能说出个妙计来,苏锦愁眉苦脸的道:“我也没办法,要不我干嘛问你们呢?”
众人心在下沉,颇为失望,苏锦都没办法,那谁还有办法?
苏锦忽然一笑道:“饭菜都冷了,浪费粮食可不行,再怎么说也要吃饱肚子才成。”
潘江鼓着嘴巴道:“我吃不下去。”
苏锦呵呵笑道:“吃不下去也要吃,也许吃完这碗饭我便有主意呢。”
众人听苏锦话里有话,都疑惑的看着苏锦,苏锦却已经捧起碗来大嚼起来,众人赶紧一顿扒拉,将饭菜胡乱送入肚中,苏锦却还是曼斯条理的吃饭吃菜,末了还喝了一碗汤。
众人心忧如焚,又不敢催他,好不容易见苏锦吃饱喝足,景泰和潘江已经迫不及待的异口同声的问道:“路使大人,有何妙计么?”
苏锦吁了口气,打了个饱嗝抹抹嘴巴,这才缓缓道:“办法是有了,妙计却未必。”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这回连李重也看不下去了。
苏锦笑道:“办法却是个笨办法,不过绝对有效。”
众人期待之中,苏锦慢慢吐出四个字:“釜底抽薪。”
苏锦的釜底抽薪之计,其实很是直接,既然害怕西夏军会四面合围,那便不让他们四面合围,只要让夏军造不出那么多的云梯来,便可断绝夏军此念;当然不能冲出去指着西夏军的鼻子威胁别人不准造云梯,而是让他们想造却造不出,根本的问题便是造梯子的原料。
苏锦的釜底抽薪之策是个大手笔,不过此举在后世也许要被抓去枪毙,但在这个时代却没人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苏锦的办法便是:放火烧了四十里外的陇山。
第七七零章斗智斗勇
苏锦的计策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陇山上的葱郁的树木正是罪魁祸首,无论是当初苏锦为建设渭州城而需要的原料,还是现在的西夏军就地制造攻城器械所需的木材,无一例外都采集自陇山之上。<-》
当然,整座陇山数峰耸立,方圆也有数十平方公里,想尽数毁了群山上的林木不太实际,但苏锦所要烧的部分便只是陇山最东面的山坡上的林木,再往里边若是采伐树木则需要翻越高耸的东坡,就算夏军有毅力能进去伐木,伐下的树木如何弄出山来也会是个大问题,或者说根本
苏锦此计一出,顿时让景泰、李重、潘江等人目瞪口呆,他们谁也想到这个主意,这的的确确是个釜底抽薪之计,不与夏军做正面的纠缠的情况下能彻底断了夏军伐木造梯的念想,当陇山上无法采伐木头的夏军拿来造出那数千架云梯呢?
渭州城的城墙高逾三丈,原本便需要普通的两架梯子对接方可勉强搭上城墙边缘,梯子越高越长,所需要的木材便越需要粗壮的整根的,这可不是随便伐些路边的杂木河边的杂柳便能成的,再说了需要的数量也太多,除了陇山之上的树木,平地上几乎是不毛之地,一眼看去看不见几根站着的大树,所以除了上山伐木,夏军别无他法。
“苏大人,好计策啊,卑职真心的服了。”
“是啊,下官也服了,我们怎么就想不到这
潘江和景泰一个吹一个捧,不过倒也不像是纯粹的拍马屁,是真心的佩服之至。
“公子爷,这差事交给我去办。”王朝主动请缨。
苏锦笑道:“你打算怎么办呢?”
王朝道:“还能怎么办?点火烧起来就是了,放火我还不会么?”
苏锦摇头道:“那你可错了,现在正是盛夏山上的树木葱郁,你如何点的着?就算点着了,也无法形成燎原大火;若要放火就来一场冲天大火,一次性的将陇山东坡烧个寸草不生,绝不能让西贼有半分可乘之机。”
王朝苏锦的意思是担心万一烧了一半熄灭了,反倒暴露了宋军的战略意图,夏军会派兵扼守山口再想烧山便不成了。
“今晚你带五百兵前往,将城中干草驼上五百捆,火油也带上十几桶,趁着现在的东南风劲,将干草浇上火油铺于林木茂密之处,务必等松木烧起来之后方可撤离,松杉多脂,烧起来便不易熄灭,关键的是要火势够大才能席卷而起。”苏锦笑道。
潘江急道:“苏大人,火油也用上啊?那玩意可没多少了,您不是说还要靠火油御敌么?有些浪费啊。”
李重笑道:“潘将军,其实也不浪费,万一此计不成,城都要破了,还谈其他呢?”
潘江点头道:我就是有些舍不得。”
苏锦道:“是啊,我也心疼啊,可是有办法呢;听说这玩意川陕之地都有出产,咱们泾原路不是属于陕西么?怎地没听说哪里有这个?”
景泰道:“有啊,多的是呢,范帅所辖的鄜延路便出产此物,据说生于水际,沙石与泉水相杂之洞穴处,黑油惘惘而出,当地土人以雉尾挹之,将之采入缶中。”
苏锦一拍大腿道:“怎地不早说,早说了我也好向范帅多多讨要一些,弄个千儿八百捅的,咱们还怕他西贼来攻城么?”
景泰愕然道:“千儿八百桶玩笑?采集上来的黑油当地人称之为‘石油’,极难燃烧,烧起来也是黑烟滚滚,呛得人不行,而且冒出来的黑烟像是一缕缕的黑絮,沾染到衣物帷幕上都难以去除;不过倒是有好处,黑烟收集起来用水融化了倒是可以当做墨汁,比松墨也不差多少呢。”
苏锦瞪大眼睛道:“如此珍贵的战略物资只拿来做墨么咱们用的火油沾火即燃,你说的是不是咱们用的这玩意?”
景泰笑道:“大人有所不知,火油确实便是那石油,不过采撷出来之后需经多道工序提炼方可,所费甚巨,故而炼制甚少,倒是制墨甚易,所以大多用来制墨而非提炼了。”
苏锦大为感兴趣道:“但不知如何提炼呢?”
景泰道:“下官也不太不过据说是要集石油于大釜之中烧熬蒸煮,数番折腾之后,每百桶可得一桶火油,您想想这要费多少人力和柴薪?若非此物可用作军事之用,谁来炼制?”
苏锦细细回忆后世所学的知识,似乎有印象,石油炼制的土方法便是蒸馏分解根据温度的不同能分解为液化气、汽油、柴油等物,最后的渣滓便是铺路的沥青油;苏锦忽然大为兴奋,虽然不能像后世那样从石油之中提炼出大批古怪物事来,起码ziji可以想办法大肆的生产火油这种重要的战略物资,这玩意无论是军事还是民用都将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苏锦仰头兀自yy,猛听得城楼鼓声震天,不知夏军的投石机停止轰击城墙,那鼓声便是城楼上监视敌军的留守部队提醒防备敌军进攻的信号。
潘江快步奔向吃饱之后坐在校场上休息的士兵们,口中高喊道:“全体上城墙!以防西贼再次进攻。”
众士兵赶紧起身,整队登上城墙各自的苏锦等人也回到城楼之上,远远望去,西夏大营中人潮涌动,似乎是驻扎在后面的部队正在前移,不过却无出击之象。
……
雪白高大的李元昊的中军大帐中气氛压抑,虽然帐中酒肉香味扑鼻,但在座众人的脸上却是愁云惨淡,一个个面对美食美酒无法下咽。
李元昊坐在上首,手中端着酒杯若有所思,虽然看似表情平静,但眼神中压抑的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上午的攻城首战即受挫,死伤上万,虽然有数千是新招入的炮灰新兵,但本拟一战建功的李元昊还是感到不已,野利遇乞和野利旺荣战前信誓旦旦,完全不顾李元昊的劝告,采用及其简单粗野的攻城手段,还想一举便攻破渭州城的城防,结果却教人大失所望。
虽然极为但李元昊还是给两位野利大王面子责怪他们,相反还特意的设了酒宴犒劳两位,当然其中不乏羞辱之意,更重要的原因是李元昊要收回此战的决定权,要让野利兄弟听从ziji的建议,而非一意孤行。
“诸位将军。”一片沉默中,李元昊开口了。
众人明显的身子一震,由于自责和惊恐,众将不即将到来的是何种惩罚,皇上的暴虐是出了名的,在他亲自督战的最后一场与宋国的大战中,以数倍于敌的兵力却被打得灰头土脸,他一定会杀几个替罪羊解恨,但不知这替罪羊是在座的哪一位或者哪两位。
“诸位将军,辛苦了。”李元昊看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心头一阵得意,就连野利兄弟也满脸的羞臊和惊恐,这让李元昊很是
“皇上……我等无能……请皇上赐罪。”野利遇乞起身离座跪倒在李元昊案前,本来和野利旺荣商量好了要挺住,可是面对李元昊之时,还是有些挺不住。
野利遇乞一服软,野利旺荣也坚持的胆量了,忙起身跪倒,帐中顿时呼啦啦跪倒一片。
“这是作甚?朕可责怪诸位的意思,朕是真心真意的请诸位来饮酒解乏,都快起来。”李元昊淡淡道。
“臣等无能,首战失利,还请皇上降罪与我等,否则臣等心中不安。”野利遇乞哑着嗓子道。
李元昊含笑起身,来到野利遇乞面前,伸手搀扶起他,静静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如何言胜负?今日首战虽失利,但我大军只伤皮毛,何须如此悲切?况且此战也探明了宋人的底细,亦有所得,诸位都起来吧,朕不会怪你们。”
众人如释重负,很少见到李元昊这般的宽宏大量,今天的运气着实不错。
“不过……此战的败因倒是值得我们好好分析一番,谁来为朕说说今日为何败了?败因在何处?”李元昊话锋一转,让众人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