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婉兮蹒跚着走回放下蔬菜的地方,后背愈发地疼了。她的皮外伤并不严重,但那把法剑不知道用了什么原理,居然在碰确的同时,给她的五腑六脏造成了很沉重的打击
。喉头又是一阵腥甜,狐婉兮强忍着,一个悠长的呼吸,慢慢压了下去。这时,背包里的电话响起来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虽然婉兮也加了公司同事们的电话,但
是习惯用电话和她联络的,只有白驹。
狐婉兮刚刚接通电话,里面便传来白驹焦急的声音:“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接电话?这么晚都不回家!”狐婉兮被吼得一愣,刚才明明是在救人,却被打伤,还被当成坏人,她的委屈已经够多了,又被白驹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抢白,狐婉兮的火气也瞬间爆发了:“放在包里我
没有听见不行啊,吼什么吼!我出来买个菜而已,又不是犯人,要这么着吗?”
白驹也愣了,沉默片刻才缓下声音,“这不是担心你吗?不是怪你,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狐婉兮扁着嘴,心里总算好受一点,闷声道:“我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就是没听到嘛,下次不许这么吼我!”狐婉兮都要委屈死了,后背的伤刚才不在意还不觉得疼,现在想起来便觉得火辣辣地,眨巴下眼睛一颗颗泪珠子便夺眶而出。白驹听出她的鼻音有些泣音儿,心更软了:“
好好好是我不对,你在哪儿呢!原地等着,我马上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狐婉兮看了看四周万家灯火,忽然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也并非那么的格格不入,还是有人在乎她、关心她的,所以,她的心便也不孤单了。于是,她的
声音也柔和下来。将超市的地址告诉白驹后,狐婉兮便提着菜回到了超市门口等着,十多分钟后,白驹驱车赶到,还没等狐婉兮迎上去,白驹就下了车,过来一把接过沉重的蔬菜袋子,牵
起了狐婉兮的小手。
“你呀,下回跑一个人跑出来买这么多东西了,就算有的超市不送货上门,不是还可以跑腿代购嘛。”此时,白驹浑然忘了他的女人是一个超级大力士。那关心的语气,让狐婉兮心中更是一暖。在这个陌生的星球,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温暖。在张有驰找上门来,阴魂不散的纠缠之际,狐婉兮其实难
免惶恐,不过有他在身边,就有被保护的感觉,安宁的多。
狐婉兮上了车,甜甜地笑道:“不一样嘛,有些东西,要亲自选,亲自拿,才有感觉。就像……机器压制的面做出来的馒头和面条,永远不如手擀面的筋道口感。”
“小吃货……”白驹笑着叹息,狐婉兮便白了他一眼:“想亲手做给你吃嘛。”
“洗手作羹汤?”
“嗯……喜不喜欢?”
“喜欢。”
车子行驶在暮色中,停在了别墅院中,车灯熄灭了,而房子的灯光却亮了起来。打算“洗手作羹汤,先遣老公尝”的狐婉兮,最后真的只做了一道汤,因为发现她动作有些不适,白驹可没想到她竟然受了伤,只以为有些不舒服,于是把她轰去了客厅,
还是自己下厨,直到菜都做完了,才叫她象征性地做了道紫菜蛋花汤,颇具仪式感。
“怎么吃的这么少?”白驹发现狐婉兮吃饭时也是小口小口的极其斯文,这对狐婉兮来说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开始关切起来:“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狐婉兮今天难得想吃些清淡的东西,小口地啜着蛋花汤,小声地说:“没事,今儿就是有点不舒服,歇一歇就好啦,没事的。喏,你尝尝,我做的蛋花汤好不好喝?”
白驹看着她微翘的唇透着一丝苍白,忽然想到,莫非这是一个月里的那几天到了?心中释然,同时凑了过去,就着狐婉兮的勺子喝了一口,微笑地说:“好喝。”
狐婉兮的嘴唇翘了起来:“今天我是有点不舒服,改天的,到时,所有的菜都由我做,你就知道我的本事啦。”
……
“好不好吃?”
丁狸笑睇着韩卢,有点媚眼如丝的感觉。
韩卢脸色凝重,挟起一筷子肉菜,蘸了蘸海鲜酱,大口地嚼着。
丁狸好看的眉挑了挑:“姐手艺不错吧?”
韩卢深沉地点了点头:“菜是你洗的,火是你点的,手艺确实不错。”
丁狸瞪起了眼睛:“喂,你什么意思?”
不等韩卢回答,她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对啊,姐压根就不会做饭,怎么着?”
韩卢笑道:“不用会做饭。”
他举起了杯,冲着丁狸:“有绝色天香,可以佐酒,有佳丽海量,陪我畅饮,受宠若惊。”
丁狸得意一笑:“算你识相。”
韩卢挟了口菜:“当然识相,要是人家知道我居然能跟你丁大明星这么对坐畅饮,一定羡慕坏了。”
丁狸忍不住笑道:“他们若知道我如此好酒,一定惊得目瞪口呆。”
两个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起来,丁狸笑着把几瓶上好的清酒砰砰砰地摆上了桌,豪爽地道:“来,咱们今儿个不醉无归!”
……夜色深了,狐婉兮悄悄走出房间,侧耳听了听楼下没有声息,这才蹑手蹑脚地向天台走去,悄悄提着门栓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走出去,再把它轻轻掩上。月华如霜,天台一
片清凉,让狐婉兮火烧火燎的肺腑舒服了许多。狐婉兮轻轻走上前,在天台的一张木制长椅上盘膝坐下来,呈打坐之态,仰望着天空的月亮,随着吐纳的悠长气息,渐渐进入了入定状态,而她的身后,也渐渐闪现出一
条雪白的狐尾,以及八条虚影的狐尾,在她本命年生日那天,这些虚尾要在血脉异变的影响下化实,而一旦化实失败,也就是她的大劫到来之时。展开了一实八虚九条狐尾后,狐婉兮吸收月光能量的速度更快了,少女瓷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白光。九条硕大无朋的白色狐尾轻轻地摇曳着,一道明亮如水的月
光似乎化为了实体,婉转地钻进了她的口中……白驹拿着一包饼干和一个保温杯悄悄走进婉兮的房中,想到这个大胃王一贯的食量,白驹可不相信她能抗得住饿,又怕她半夜爬起来去偷吃冰淇淋,她既然来了月事,可
不适合吃凉的,所以白驹就送了热水和饼干来。结果,婉兮的房间没有关门,房间里也没有人,白驹纳罕地找遍了二楼,包括卫生间,正自疑惑,突然看到通往天台的门微微露出一条缝,有一道月光闪进来。白驹心中一动,便放轻了脚步,沿着台阶走上去,轻轻的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