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伊哈娜自处吧,我跟她说过了,在慈光寺。我还有事,不歇着了,你把这里管好就行。”福全叹了口气:“先瞒住岳兴阿和舜安颜,别影响了前程。更不能让他们知道是皇上的意思。”
佛尔果春和罗岱断绝了关系,当然就不能“回家”了。停在慈光寺也算是个地方,只是需要的东西得赶紧置办起来,别让人看着太难看。
梁六点头:“这是自然的。”
谁的丧仪?
保绶一听浑身就紧绷起来,佛尔果春死了?
他愣住了。
这时候,福全出去。
保绶回过神来飞快的跑进了卧室,胡思乱想。
他希望他想得不对,但是福全既然提到了舜安颜,那就不会错了。
佛尔果春死了,还是康熙的旨意,为什么!?
太可怕了。
保绶倒回床上,抓着被子发抖。
天明后,被叫起来时枕头是湿的。他觉得是自己哭出来的,更不能平静了。
早饭之后,他带着伴当丰禄,和舜安颜,达春出了别苑,赶往比赛场地。
岳兴阿不舒服,走得晚一些。
他们本来是要跟佛尔果春告别的,但梁六说太早了,不要打扰。
于是,就这么出发了。
雨在天明之前停了,不过,空气还是很潮湿,很冷。
一路上,保绶都不说话,却总是偷看舜安颜。舜安颜看他脸上好多汗,神神秘秘的。一拍他肩头:“干什么魂不守舍的,名帖忘带了?”
是真的忘带了,保绶摸了摸腰,惶然无语。
舜安颜笑了笑,跟达春说:“达春,你回去拿一趟吧,你跑得快。”
达春去找,然后再赶过来。
他们继续走,不久后到了。
初试的地点在前锋营。
他们虽然到得早,但是有更早的。
玉柱,纳穆图,还有一个长脸,眼神锋利的青年,是常宁的第三子海善。他们几个是一伙的,也是提前来查看地形的。
玉柱从鄂伦岱那边的府上过来,对家里的状况还不太了解。他也有伤,不过纳穆图给他的药不错,好一点了。戴鹏随身伺候得他还挺大爷似的,看到舜安颜就阴阳怪气的哼哼。
海善不是个好东西,也跟着一块瞎起哄。
他们过来围着舜安颜,想在比试之前就干一架把他放倒,然后轰出去。
保绶忙说:“海善哥,以大欺小,让人看笑话。”
海善今年十七岁了,是他们这些人里最大的,常宁和福全很好,他们也应该很好才是。不过海善的额娘很早就没了,嫡母有心捧杀,要什么给什么,把他养成叛逆的性子,偏偏和玉柱成了好兄弟。
纨绔子弟,难免意气相投。他跟玉柱好,自然跟保绶就不好了。
保绶怕他们打起来,忙拦在了前面,想要拖时间。他知道今早常宁会带温宪回来,也会到前锋营来的。温宪会女扮男装参加考试,证明不比阿哥差,常宁会帮她圆这个心愿。
在他们到来之前,总是会有点事情的。
一定要保护舜安颜。
海善眼尖,看中了舜安颜的玉佩,大声嚷嚷起来。
玉柱去掐舜安颜的脖子。
舜安颜一拧玉柱的手便把玉柱挟制住了。海善想拽玉佩,没有拽到手。
保绶拼命挡住他们:“别闹嘿!”
这时候,齐布琛陪着常宁和温宪匆匆赶来。温宪戴着面具,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齐布琛是这次选拔的考官,他安排了一下温宪的身份和位置,然后让大家稍安勿躁,就拉着常宁到营里说话去了。
他很显然的以为,温宪和常宁有什么关系。
温宪这回带着舒舒一起,不过她们穿着男装,又一副高冷的样子,也就没有什么人来搭讪。
年轻人在外面等,凑成群来说话。玉柱和海善那边的人脉明显多些,他们说着说着总是瞟舜安颜。
温宪见他们不怀好意,便和舒舒朝着舜安颜走了过去。她这回过来报了个假名字,自称是瓜尔佳氏的额尔赫。舜安颜鄙视的淡淡道:“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亲戚。”
伊哈娜出自开国功勋苏完费英东那一支,是很知名的,也少不得会有一些人胡乱攀附。
而且,这次比赛伊哈娜的侄孙也是报了名的,所以这个谎言一眼就认得出来。虽然舜安颜和表哥不熟,记不清他的脸,但肯定不是温宪这副样子。何况温宪上回是下人打扮,这就说明,她若不是骗子,便是败家子故意打扮了出来逗人玩的。
他对她的印象又降了一等。
温宪对他的看法还停留在“白眼狼”的阶段,她冷冷一笑:“瓜尔佳氏又不是只有一脉,谁要跟你认亲戚。我是安图氏的,你少自作多情。”随后她瞥见他腰上的玉佩,却是吃了一惊:“这个谁给你的?!”
只有康熙的“弟子”才会有这样的玉佩,而且当年温宪最喜欢这一块,康熙却没有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