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哪天不能吃,你哥不常过来吧?”
“可不嘛,一年才见一两回,稀罕得很。”
夏梦刚一出公司门,远远就看见停在院里的汽车。她站台阶上招了招手,车子驶来后,司机下来开了后座的门。
夏梦刚一坐上去,方才还捧着财经杂志看的男人直接阖了页,西服外套的一粒扣被解了,他曲着身子抱住夏梦的腰。
一股酒气熏得夏梦鼻子痒,克制住要打喷嚏的冲动。她两手亲昵地捧住男人脑袋,却抱怨:“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臭死了,离我远点儿。”
男人借着没散的酒劲故意去闹她,一只手掀开她衬衫下摆掐上她纤细的腰,咬着牙道:“现在认识我了,刚刚装不熟装得挺像啊。”
夏梦笑起来:“不不不,你演技可比我好,官先生。”
官泓空着的一只手也没闲着,按下她头亲吻她唇角下颔和脖颈,含糊不清地说:“喊什么官先生,像刚刚电话里一样……喊哥哥。”
第02章
官泓这次出差陆陆续续拖了一个月,两地之间有时差,两人能凑到一起聊电话的时间都很少,更别提视频通话了。
两人心里都有些依恋,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耳鬓间的亲昵与厮磨,夏梦一边嫌他酒味重,一边如同醉倒般任由他缠着吻了许久。
身体多多少少都有了反应,尽管车前的挡板已经放了下来,毕竟还是在车上。官泓自小到大的修养仍旧叫他停下来,哪怕后果是惨烈的——
他手托着头,缓了半天才让那阵冲动熬过去。
夏梦在旁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衬衫,余光瞥到他侧过的头,还有一双如灼灼如瞄准器的眼睛,心内不由好笑。
官泓尽管对自己要求严格,但很会慷他人之慨,她扭一颗扣子他就解一颗。
最后是越整理越凌乱,夏梦胸前露了一片春光,黑色的半片式内衣勾勒的曲线饱满。她无奈:“跟我耍酒疯呢?”
官泓是闻着血腥味的狼,又再度吻上来,嗯声道:“喝再醉,也只认你一个。”
这话说得挺好听,夏梦很喜欢,不过这不代表她能允许官泓胡闹,可是好说歹说拉不开人,最后是踹出的一脚帮了忙。
官泓倚在车窗上,平时一丝不苟的刘海都乱了些,他勾着唇角,笑中带了几分邪佞,说:“一会儿到床上,看你还横不横的起来。”
都说酒让人丧志,但没说酒能让木头撩人,官泓平时多少有一点端着,很少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夏梦听得小腹一紧,决定以后多灌他点酒。
“怎么这么着急就赶回来?”夏梦总算把衬衫穿好了,又抻了抻下摆:“前几天电话,你不是说起码要到下个礼拜吗?”
官泓还是那副引人犯罪的笑,说:“刚刚在你们老总办公室就说过了,想我女朋友了,连等酒醒的时间都没有,下了饭桌就飞了回来。”
这话更动听,夏梦笑着就在他脸上亲了口。可惜错失了安全距离,后颈很容易就被他掌控在手里,官泓贴着她唇问:“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夏梦想了想,故意跟他打马虎眼:“八一建军节?想不到你这个外国人还挺关心我国解放运动的。”
嗯,虽然官泓长着一张标准的中国帅哥脸,但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外国人。父母一代就在国外扎了根,在他十八岁之前,根本没来过中国。
他们刚认识那会,官泓有个播音专业的老师,中文说的很刻意。每次做`爱,夏梦总觉得自己像抱着个收音机,怕他下一秒就说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这样的话。
一晃多少年,他本地方言都熟稔地能去跟菜场小贩砍价了,抱着她运动的时候却忽然记起来自己abc的本质,总爱喉咙暗哑地说着f开头的那个词。
特别粗俗,一点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两人正腻歪着,官泓手机响。夏梦很有自知之明地从他身上起来,又往车门那边挪了挪屁股,心想谁知道电话那头是哪个狐狸精。
这点心思,官泓还读得出来,他偏偏拿话堵她,说:“是elisa。”
然后如愿看见夏梦挑了挑眉,原来还是个外国狐狸精?官泓被她逗得不行,笑着搂过她肩膀,大大方方地给她看屏幕:邱天。
夏梦记起来,是刚刚那个小朋友。
官泓问:“打到车了?”
邱天小朋友正不高兴呢,恶声恶气地说:“等了半小时才看见个干净点的,刚刚坐上车没多久。小叔,你的良心很完蛋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丢下我。”
官泓哼一声:“彼此彼此,你硬拖我下水的时候,怎么没先摸摸自己的良心。”
邱天道:“我也是被逼的,你哥哥姐姐你懂的,天生的顽固不化。我要是跟他们说我进娱乐圈了,我爸血压能飙到三百你信不信!”
官泓反问:“你以为他现在就不会?”
“那不一样,现在公司是你替我定的,人是你替我找的,这条路也是你领我走的。我社会经验浅,完全就是被赶鸭子上架。”
“邱天,你这行为,用成语来说,就是倒打一耙吧?”
邱天嘿嘿笑起来:“小叔,你放心吧,你在我父母心中那不是一般的伟岸,只要你帮忙开口,他们不可能对你怎么样的。”
“那要是我中途反悔了呢?”
“那就没办法了。”邱天牙齿磨得咔咔响:“你在外面养女人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和老祖聊一聊,前几天他还在关心你的婚姻大事来着。”
车里隔音好,电话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被听见。邱天的那句“养女人”肯定被夏梦听见了,虽然她仍旧笑着,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
官泓将手机拿得离远些,正色道:“别胡说了,那是你婶婶。”
邱天一副耍无赖的口吻:“那正好,约个时间大家见一见。”
官泓又看了一眼夏梦,说:“行了,别废话了。这次的事情既然已经答应了你,那我一定帮你兜着,你自己也注意点,别再做出什么让你父母头疼的事。”
得到应承,邱天这才欢天喜地地挂了电话,挂断前还嘴特甜地遥祝叔叔婶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官泓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手机扔一边。话题不知怎么又回到头一个,他勾着夏梦下巴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夏梦跟他打哈哈:“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个侄子,我怎么也不知道?”
官泓盯着她看了会,一只手又忍不住去整理袖扣,语气刻意轻松地说:“二十年前就冒出来了,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这话有几分真,夏梦不大高兴想。她跟官泓在一起这么久,除了最近几年进了他的朋友圈,从没有跟他的家人来往过。
江绾绾曾经跟她说过,检验一个男人对你有多真,要看他肯不肯把你介绍给父母。那家伙虽然时常不靠谱,谈起爱情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夏梦跟官泓狼狈为奸了几年后,也曾经被这个问题困扰过,那时候她一心一意要爬到官太太的位置上,恨不得立马跟就跟他白头。
再过了几年,居然又皮了,状态恢复到早先的样子,觉得就这么耗着也挺好。没有固定纽带牵连着,彼此都是自由的,等哪天腻了她也去潜个小鲜肉。
是以官泓要不要介绍她,他侄子喊不喊她婶婶,其实根本戳不到夏梦的痛处,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他们拿强权压自己一头。
夏梦嘴一撇:“以后别随便往我这儿塞人,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
官泓解释:“是邱天一定要跟你,我听到的时候也愣了下。当时就觉得我不好直接插手,才让助理另托了人跟你们老总沟通。”
为什么另托人,还不是知道直接跟她说会吃闭门羹?夏梦不买他的账。
“可是又担心这么一来,你更加觉得不自在。而且邱天那家伙你看见了,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这才衣服没换地就跟过来。”
这样一说,还真是为夏梦仔细考虑过,她心里好受点,嘴上却不肯绕人:“我怎么听你刚刚说,是因为想我才这么着急过来的,原来都是假的?”
官泓笑起来,手臂用力,将她整个圈进自己怀里,一边摩挲着她的天鹅颈,一边神色温柔地说:“到底假不假,一会儿床上告诉你。”
结果就是夏梦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一到家就被官泓按在沙发上教训。她伏在自己手臂上被撞得来回颤,声音压根碎得不像话。
小别胜新婚,官泓这次热情到癫狂,或许也有几分赔罪的意味,因为怕她不高兴,才这么用力的表现。
结束的时候,夏梦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身上像被车轮给碾过。她一身凌乱,衬衫的扣子崩了好几个,内衣松松挂在脖子,整个一副被人玩坏的样子。
他呢?仍旧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要不是领带被扯得松下来,刘海打湿在额际,能直接出席高层次会议。
不带这么欺负人。
夏梦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刚刚关了按摩功能,身后有人坐下来。热水漫过她心脏,有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官泓亲昵地环住她,将一个绒面的盒子递给她。长方形,墨绿色,光是摸着盒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格不便宜。
这几年,官泓送她的珠宝不说一屋子也有一车了。她早就麻木了,纯粹是哄他才装作惊奇地问:“是什么呀?”
官泓哪知道她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轻含上她耳垂道:“自己看。”
打开来,是条祖母绿的项链。她肤色白得像十五渗出的月光,官泓很喜欢她身上出现绿色系,说那样很像地里清脆鲜嫩的小白菜。
毕竟是外国人,原谅人家贫瘠的比喻吧。
夏梦笑着说谢谢,被他扭过头接吻。盒子被随意扔到浴缸里,官泓取了那项链挂在她脖子上,沾着温热的水轻轻抚摸。
“梦梦,七周年快乐。”他绞着她舌头,含糊不清地说。
八月一号,他们初见的日子。
夏梦再怎么健忘,也不可能不记得。
只是没想到光阴似箭,居然已经七年了吗。
夏梦搂着官泓脖子,头往后仰,稍稍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只剩嘴唇还粘黏着。
她说了一声谢谢,比方才真挚:“怪不得刚刚一直有东西硌着我。”
官泓眼神迷离,重新抱她坐下,又开始动起来:“刚刚硌着你的可不是这个。”
夏梦一点点的轻吟起来,身体陶醉。
心却十分清醒地在想,哪天也跟他试试七年之痒。
第03章
凌晨被江绾绾叨扰过清梦,早上活动量又太大,夏梦这次一觉醒过来,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
手机躺在枕头边,全天安静得让她提前体验了一把退休后的幸福生活。
夏梦还在腹诽小崽子们今天怎么这么乖呢,屏幕一解锁,四五十个未接来电和数不清的微信消息。
夏梦看得头大,边走边吼:“干嘛把我手机静音啊!”
他们现在的这套房子是前两年刚换的大平层,以前住过的一套面积实在惊人,但凡哪天不是一道回的家,就要满屋子去找人。
两个人于是商量好要由奢入俭,忆苦思甜。搬到这儿来之后,生活质量虽然下降了一些,但夏梦用来狮子吼的力气省下来不少。
听见夏梦声音,官泓关了火就赶过来,身上的围裙没来得及脱,配上他一副清贵逼人的精英脸,其实是有一点违和的。
夏梦忍住笑,语气里的气恼不减:“你干嘛把我手机静音。”
“看你睡得那么熟,不想其他人打搅你。”官泓原本还带着笑意,看到她光溜溜的两只脚时,脸色忽然就沉下来:“跟你说了多少次别赤脚?”
夏梦被他声音蛰了下,心虚的一只脚踩上另一只:“没事的。”官泓弯腰来抱时,还被她嫌弃了一下:“你一身的油!”
等到被扔回床上,官泓的体重压下来,夏梦终于老实了,拿头一下一下蹭着他脖颈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我不在的时候还有多少次?每个月那几天都喊肚子疼,平时又不肯注意起来,身体是你自己的,我不可能盯着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