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土豆丝
继昨天之后。
前国宴大厨、现姜家小馆老板、欣欣小区最受欢迎的帅老头姜老爷子今天也是恍恍惚惚的一天。
姜老爷子原本以为昨天孙女说要学煮粥只是一时兴起。
谁料第二天，喝了安神粥睡了一个好觉的小孙女就兴冲冲的跑到店里厨房，说要给他当小工帮忙——实际上是开启了系统，姜妤对于向南的事情有了新的想法，这不就立马展开行动了嘛！
姜老爷子的小饭馆开在老城区，虽然云洲市是一个大城市，但是新的城市中心转移，老城区这边平时来的基本上都是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住户，相互之间都是熟人。
老爷子开这个小饭馆只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厨艺水平，也没多费心思，门口的招牌只挂了一个大大的“姜”字。
要不是在这儿住了很久的人，估计压根就不知道这是家饭馆！
小饭馆平时只做午饭，并且也没有菜单，一般老爷子想到要做什么，会把当天的菜写在进门可以看见的小黑板上。
主要是姜老爷子对于食材的要求比较高，每天都是亲自去菜市场买菜，看得上眼的食材才会买回来做菜。
这年头，好的食材要么贵要么稀少，能让老爷子看得上眼的至少也是食材中的“中上”品质，这就导致了饭馆里的菜贵，并且提供的量相当有限！
想当初饭馆刚开那会儿，还会有客人抱怨这个不吃那个不喜欢，或者嫌弃菜价太贵的。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一个个都被老爷子的菜“驯服”了。
姜妤今天兴冲冲的跑来就说要帮忙，说实话，有点太突然了。
不过老爷子也没想着拒绝。
干什么要拒绝啊？他答应还来不及呢！
孙女好不容易又开始对厨艺有兴趣了，老爷子觉得等了十几年家里的传承总算是看到点希望了。
不过嘛，也不好表现的太激动。
老爷子干咳了两声，端出一副勉强同意的表情，指了指角落里的麻袋，“既然要帮忙，那你先把这袋土豆给我处理了吧。”
想着刚开始也不能给孙女太难的任务，免得打消了孙女的积极性。老爷子就给了姜妤一大袋子的土豆，让她洗干净、削皮，然后切成细丝——老爷子今天准备做个酸辣土豆丝。
“没问题！”姜妤答应的好好的，捋起袖子就上了。
只可惜……嘴上说得好没用，老爷子很快看着姜妤的动作沉默了。
实话实说，洗个土豆削个皮其实问题不大，只要不是手残应该都是可以做的，更何况厨房里也有削皮的工具。
问题啊，就出现在切丝儿上！
姜老爷子眼睁睁的看着姜妤把洗好削了皮的土豆放在一旁，随即挑了个不大不小的放到案板上。
然后拿起一旁的菜刀，一手按住，一手小心翼翼的……切下一刀。
就这一刀，看的姜老爷子直皱眉。
以他的水平，自然一眼就看的出来，姜妤的刀工那完全是生疏的不行啊！
反射性的想要上前帮忙，但是脚步动了动又停了下来——孙女好不容易愿意学了，他可不能打击到她。
姜老爷子只好双手背在身后，忍着出声指导的冲动，沉默的看着姜妤慢慢的一刀，又一刀。
好在姜妤进步的很快。
即使那么多年都没再学厨，小时候老爷子给她打下的基础都还是在的。姜妤五岁的时候，就被爷爷手把手的拿着刀，体验过切东西的特殊韵律。
后来即使不再学厨了，老爷子下厨那么多年也没遮掩着，好歹也知道大概该怎么拿刀切东西的。
也许一开始还不习惯，但是慢慢的切着切着，姜妤就回忆起来了。
手上的动作一点点的变动着，朝着记忆中老爷子握刀的手势变动，手里的刀慢慢的变得顺手起来了。
刀切在案板上，“咄咄、咄咄、咄咄咄”，仔细听着似乎还开始有点节奏了？
看到这一幕，姜老爷子皱着的眉头略微松开了些，眼睛里露出点笑意。
他就说嘛！小妤是他这些儿孙里最有天赋的一个！
看姜妤虽然进步了一些，拿刀还有点小问题，老爷子正准备开口指点一下姜妤拿刀的手法，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没多久就看见一个寸头、黑脸的大汉风风火火的进来，“姜伯姜伯，今个儿做什么菜呀？”
进来之后似乎没想到厨房里多了一个人，黑脸大汉定睛一看才认出来，笑道，“这不是小妤嘛，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
姜妤停了停，抬头对着大汉打招呼，“陈叔叔，好久不见。我这不是大学里找不到好吃的，准备回来跟爷爷学两手嘛！”
“陈叔叔，你今天……也是来免费帮忙的？”说这话的时候姜妤眼里充满了笑意。
对小辈的调笑大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可不是！你爷爷可答应我不管怎么样每天中午的菜都给我留两人份的！”
“就凭这个，我给老爷子免费当一辈子的服务生都没问题啊！”说着大汉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的身体倍儿棒。
大汉的名字叫做陈爱华，今年也三十多快四十了，在附近开了个电器修理铺子。
陈爱华这辈子也没啥其他爱好，就是一个“吃”字！
自从退下来的老爷子因为闲不下来，在这边老城区找了个铺子开了个小餐馆，陈爱华算是小店最早的客人之一了。
陈爱华还记得，第一次进店吃饭，老爷子店里只卖一种，什锦炒饭。
放在几年前，这一碗什锦炒饭也就四五块钱一盘子，吃的就是一个饱。
老爷子的什锦炒饭可不一样，光是价格就被定到了二十块一盘——当时一群人骂黑店，但是吃过之后就会发现这个价完全是赚到了好嘛。
当年陈爱华可不知道老爷子的底细，看一个小老头开一个小餐馆连个跑堂的都没有，价钱还那么贵？！这是要坑人啊！
当时骂老爷子开黑店的，陈爱华算是里面骂的最厉害的一个。
他不仅是自己骂，还跟周围的街坊邻居宣传，说这是家黑店，千万不要来吃。
当时把来帮老爷子的姜爸、姜二叔、姜三叔给气的哟！差点撸起袖子就要和陈爱华打起来了！
还是老爷子淡定，照常开店做菜，任凭陈爱华他们黑，老爷子岿然不动。
也就是这份淡定，加上老爷子炒饭的时候冒出来的难以抗拒的香气……客人们被吸引过来，尝过一口就不肯走了。
作为“黑粉”的带头人之一，陈爱华带着打假的心思尝试性的去吃了老爷子的什锦炒饭。
然后就……真香了。
太香了！
陈爱华敢拍着胸脯保证，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什锦炒饭！他以前的饭都是白吃了吗？！
在此后的几年里，陈爱华几乎就是把老爷子这里当成自己食堂了。要不是老爷子只做中午这一顿，恨不得一天三顿都在这里吃。
后来见到店里有时候忙的不行，更是自发的当起了小店里的免费服务员，为的就是老爷子答应的普通分量两倍的员工加餐。
作为一个吃货，陈爱华表示：他就是那么耿直的一个人！
在店里帮忙久了，一来二去的，陈爱华就跟姜家一家子都熟了，知道家里除了老爷子，没有一个是学厨的。
也正是因为了解，在看到姜妤突然出现在厨房里的时候，陈爱华才会这么的惊讶。
不过这是姜家的事儿，陈爱华也只是在心里好奇了一下，没有多问，拿了抹布就出去擦桌子招待早早过来占位子的客人了。
这期间，姜妤这边第一个土豆终于也切的差不多了。
这速度真心是够慢的了，一个土豆就花了快五六分钟。
这要是老爷子自己来，估计这点儿功夫全部的土豆都切的差不多了。
但是姜妤手生，切起来的时候难免有些小心翼翼，慢也是可以理解的。初学者嘛，再怎么小心谨慎，有些技术上的差距还是难以弥补的。
看姜妤刚切好的这一小堆土豆丝儿。
远远的看着还不错，至少确实是丝状儿。
但是凑近一看，就会发现土豆的粗细都很不均匀，一块大一块小的。这样的程度普通人拿来炒个土豆丝没问题，在老爷子眼里却显然是不合格的。
姜妤也发现了这一点，小心翼翼的看了老爷子一眼。
姜老爷子面无表情。
姜妤又看了一眼。
姜老爷子的嘴角抽了抽，依然没有开口。
“爷爷？”姜妤试探性的想要再拿一个土豆来切。
只见姜老爷子叹了口气，对着外头擦桌子的陈爱国喊了一声，“爱国，外头那小黑板上，你帮我去把酸辣土豆丝擦了，改成土豆饼。”
“嘿嘿！”姜妤明白了。
酸辣土豆丝对土豆长短粗细有要求，土豆饼就没这个麻烦了。
把酸辣土豆丝改成土豆饼，就是让姜妤继续切的意思了。
“刀切的时候要贴着左手手指第二节 ，小心不要切到手。右手拿刀不用拿的太紧，松弛一点，下刀也不要太重，轻轻的力道从前到后，一刀就切好了……”
听着老爷子的指导，姜妤重新拿了个土豆，又开始“咄咄咄咄”起来。
……
老爷子买的土豆足足有一大袋，姜妤紧赶慢赶的，终归还是都切完了。
姜妤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刀，忍不住把眼神放到了一旁的其他菜上面。
“这个可不能让你切了。”老爷子赶紧阻止，“再这么下去，你爷爷我今天的生意就要做不成了。”
说着接过了姜妤手里的刀，然后又把一大盆蒸过的土豆丝重新交给姜妤，给了她一个勺子，“全部压成泥。”
姜妤，“……”
第6章 土豆饼
虽然说切的丝儿全都没了用场，但好歹土豆饼还是要做的。
姜妤木着一张脸乖乖的把蒸好的土豆丝儿压成土豆泥。
说实话哈，土豆丝直接拿来做土豆饼就可以了，何必再压成泥呢？！
显然主要原因还在于姜老爷子对这一堆大小不一的土豆丝看不过眼，宁愿多花点功夫压成土豆泥再做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