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办法的,多生孩子多种树,从根子上逆转自然环境条件,当大家扯平时我们就没有输过。”
魏溯难的评议很具有国人的纯朴劲,却引来严晶心的鄙夷。
“说得轻巧,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从东汉开始就知道,医疗条件不够,怎么生?代指医界的杏林一词就是由建安三名医之一的董奉而来,葛洪写《神仙传》用了最大的篇幅来写他,可除了葛洪正史无载,葛洪也是因为修道崇仙才对董奉感兴趣。”
魏溯难也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建安三名医?难道剩下的两位是华佗和张仲景?那也够冷门的,杏林一词就是由董奉而来?”
严晶心可以显摆她的学识了:“董奉为人看病,不收诊金,治好大病须植树五株,小病则植树一株,多以杏树为主,经年而成杏林,他就盖了个仓房,每年杏子成熟采杏置于其中,任百姓自取,但约定取杏者留下升米,董奉用于接济饥民,是谓杏林春暖。”
魏溯难由衷而感:“上医治世,中医除疫,下医诊病,结果下医的名声最大,最好的医生最不为人所知。”
严晶心同样心有戚戚:“可惜董奉没有医术经典留下来!”
魏溯难却忽有所悟:“不,他已经留下了传世经典,只不过世人不珍惜而已,他已经把怎么救治这个世界的终极招数广为人知了。”
“怎么可能?哦!你说的是种树?也对,上医治未病,董奉更进了一步,当环境变好时就不是治未病,而是让疾病没有存在基础。”
以严晶心的聪明劲当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魏溯难赞许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环境适宜,人人强健,不用登仙界了,这里就是仙界,你设想的人人如龙就应该是这样。”
严晶心点头连连,却又有此难受:“其实董奉才是真正的医圣,但他还被史家所鄙,认为他的事迹都是传说,是牵强附会,庐山的杏林也没了踪迹,后人欲寻而不得。”
“这也正常,不同朝代的史家代表不同的立场,你得明白屁股决定脑袋的道理,话糙理不糙,换是我的话,只会把对我有威胁的人事物鄙得一文不值,最好人人唾弃,这样我就高枕无忧了。”
他这么一说严晶心就更低沉了:“中医本身就差不多是这样的境况,代表中医最高思想境界的杏林,被人铲了也不出奇。”
说到这里魏溯难想起了他回到现实目的:“这一趟我发现了一个很麻烦的事情,草原上的民族天生喜欢砍树,初初我只以为是森林不利于骑兵突击,现在想来这也是一种战略,尽量下高原来把树木砍掉,他们就据有优势了。”
严晶心帮他确认了这一点:“宋朝防御北患和西患的办法就是种植防护林,还有楼兰、精绝的考古也认为他们消亡的原因是大肆砍伐树木破坏了水土。”
魏溯难却摇了摇头:“不对,是吐蕃,楼兰、精绝等西域古国消亡的原因是吐蕃,他们从高原上冲来,将挡路的都灭亡了,砍伐只是一种战争手段。”
“其实从春秋开始,农耕文明与游牧民族的这种拉锯就开始了,农耕文明用绿化来推进,游牧民族却希望到处是喂马的野草。”
“游牧民族的地势高,他们可以忍到最后,其实整个西域争夺的历史,就是看谁把谁闷死。”
“啊,我知道了,庐山的杏林最后的记载是后来考古发现的《重兴归宗田地界址碑记》,是明代归宗寺主持果清禅师所立碑记,里面有图刻,标记着杏林的位置。”
然后严晶心变得咬牙切齿:“史书上的记载是明末左良玉在九江烧杀抢掠,一空而去,真是甩得一手好锅。”
“正常,就像在四川一样,人都是张献忠杀的,反正史书是他们编,随便改,随便写。”
但这个随便来的历史可不轻松,里面是满满的血泪。
森林少了,一有环境大变,中原的政权就会被这些草原高原上的民族打得头破血流。
毕竟别人有先天上的优势,这个鸿沟,不是那么好填的。
魏溯难油然对先民们的功绩肃然起敬,在先天劣势的情况下,先民们还能让中华文明在世界上屹立不倒,那真的是不简单。
前人裁树,后人乘凉,每一个汉民都应该对祖先感念鞠躬!
不说其余,魏溯难离开梦境还有一重原因,他从桑结那里了解到了灌顶大法。
桑结自己做不到为人灌顶,但他接受过上师的灌顶,所以他知道灌顶是什么一回事。
以前魏溯难还以为这种一个人给另一个人传功力的事情是扯淡,但从桑结那里了解到了真相之后,魏溯难有了新发现。
真气激起来的气劲对外做功,也必然是能量的表现,有能量就必然是物质化的。
比如我们烧水用柴火,开车加汽油,都是物质到能量的转换。
热能的传导也需要有热量来源,将热能从分子运动激烈的地方向分子运动平和的地方传送,中间需要媒介,本质是动能。
即便声音或者光这种看似无距的传送,前者是空气或媒界传导振动,后者依据波粒二象性来看也有能量物质的传递,只不过光是本身的粒子振动来传递能量。
然后问题就来了,真气是什么?为什么它能传导?为什么它能以如此之微末的体量激起如此之大的能量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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