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军入城后,兵符直接递交到了赵性手中,而赵性则直接将玺、印、符全部转移到了长安军中。
也就是说现在大宋所有信物都在长安军杨文广的手上,而赵性手中的只有长安军的军符。
“杨文广吧?”赵性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杨文广:“宋北云怎样与你说的?”
“回官家,宋大人称只要成功抵达金陵,立刻让您将长安军打散分派入禁军之中,四人成班,一长安军混入三禁军之中形成混合编制。”杨文广单膝跪在赵性面前说道:“后随军三千位政委会立即进入各级队伍中,进行摸底与排查,力求将风险降至最低。”
“那还不快些?”
“一切等官家下令,天下可号令长安军者,唯陛下。”
赵性听到这话心里自然是舒服而安稳的,他点了点头,但却说道:“若是朕要你们杀宋北云呢?”
这个问题极刁钻,但杨文广可是跟着宋狗一路出来的人,他低着头气息都不带转换的说道:“如今长安军并无法抵御辽国大军,辽国军备之强,属历年之冠。”
“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啊。”赵性叹气道:“行了,速去执行。兵符已在你手中,若是你现在一刀将朕杀了,想拥谁当皇帝都成。”
杨文广仍然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末将不知此些物件能做些何事只知此为使命,末将只认使命。”
“去吧。”
“是!”
长安军迅速行动,首先从里到外接替了皇城的守卫,皇城上第一次架上了大炮,然后控制了城中的火神营,将火神营的仓库接了下来。
并且第一时间找到了定国公向其颁布了皇帝的旨意,长安军与禁军开始整合形成混编队伍。
“防备兵变逼宫吗?”定国公一边用另外半张虎符按下拓印一边对杨文广说道:“事态已经到如此地步了?”
“有过之无不及。”杨文广全然没有了在赵性面前的自信满满:“情况极为危急。”
“何以见得?”
“宋大人说的。”杨文广点头并复述了一遍:“改革之中也涉及到了军改,若是有将领抵触,也许便已然密谋了。”
“那为何不怀疑老夫?”
“这个宋大人未提过。”杨文广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但却肯定的说道:“官家也未曾有怀疑之意。”
混编行动可能要持续几日,全城的禁军都会被打散,所有的战斗序列都随机安置,原本分属不同大营的士兵就像轮盘似的转了一大圈,而且每三个人中安置了一个长安军士兵成一班,每四十人便安置一名“政委”,四人中以军龄长者为长,政委领十班。
这样的部署将整个金陵的军力部署完全打乱而且更加细化和零碎,不再扁平化管理也不得越级而做,将军还是那些将军,但那些将军却不可再直接对士兵发号施令,而是需要通过下级军官与政委向下兼容,而政委本就是隶属枢密院之人,若是传递的命令他们感觉有问题,第一时间就会向枢密院汇报。
而即便是政委跟着一起叛乱或者被害,也不过影响的只是四十人罢了,完全达不到能够翻云覆雨的标准。若要达到大规模兵变,则需要上千下级政委同时叛变,其难度之高实在难以想象。
“混成之后,长安军就融化在了禁军之中,打散了原本禁军编制,即便是在营内士兵也难以与上层长官直接见面。”
定国公把这个夺军权的方式说给福王爷听,福王听完之后沉吟许久,扬起脑袋:“这小子坏水是真多,这么一来要么必须趁着现在兵变,要么就没机会了。而趁着现在的话,恐怕也成不了气候。”
“呵,这可是您教出来的好徒弟。”
定国公的语气中透着酸溜溜的滋味,语气中的心有不甘表现的淋漓尽致,毕竟大家都是一个女儿的人,在王爷那就是赔了个女儿得了半个儿还能收个顶好的徒弟,可到自己这就是硬赔啊……
“你莫要心有不甘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若是他人的话,长安军一到第一个就下了金陵所有人手中的军权交于官家,你看你不光得了好处还留了兵权,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抱怨么倒是没抱怨。”定国公叹气道:“只是未曾想局势已然如此紧张。”
“这其中参与的人不少,不然断无可能如此迅速且如此激烈,等大朝会一开,定有人上折子参此事,若是官家不能给他们个交代,呵……”福王爷虽然语气平淡,但脸上却全是杀气:“是该收拾收拾这帮人了。”
“那王爷,您觉得那小子会如何摆弄?”
“我也不知,不过想来动静不会小。没瞧见这一来便将城内军政给翻了回来么,手中有兵权便占了上风。”福王到底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前辈,对局势看的异常透彻:“之后许是会平息风潮,再后便是收拾这些混账了。”
“可此事滋事甚大……恐怕……”
“嗯,先看看吧。”福王眼睛抬起看着定国公:“实在不行,让那些人看看咱们这老狗也是有几颗牙的。”
“王爷……可不好这般说自己。”
“少来这套,当年你跟我冲杀时可没少骂娘。”福王哼了一声:“当了枢密使倒是跟我矫情了起来?”
定国公叹气一声,想到自己往昔年少时的峥嵘也不免有些惆怅,但转念一想,便笑着说道:“王爷,您这徒弟不负王爷当年之盛名啊。也是年纪轻轻,四方闻之颤动的人物了,就是品行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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