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福王班师回朝,昨日城中大小官员和勋贵子弟便已接到朝中通知,说巳时于城外长亭等待。
宋北云自然也不例外,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其实手是哆嗦的,主要是担心福王爷把自己的狗腿打断,毕竟金铃儿的事瞒是瞒不过去了,王妃都已经知道了,她不可能不告诉福王……
“衣衫整齐一些。”
俏俏早起帮宋北云整理衣衫时候絮絮叨叨的说道:“死的也体面一些。”
“唉!你还是不是我俏俏宝贝了?”宋北云捏住她的鼻子:“恨我不死呗?”
“反正你怕是活不成了。”俏俏撇了撇嘴:“都莫要说一国公主了,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未婚先孕那也是要打断一条腿的,总不能打断公主的腿对吧。”
“啊……应该没事,我有后手。”
俏俏没有搭理他,只是从外头摘下了一朵小白花别再了他的束冠上……
“不会死啊!”宋北云把白花捏下来:“你盼点好。”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他心中还是忐忑的很,坐在马车中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
因是福王要从东门进入,所以小宋要横穿整个金陵城,而今日文武百官加全城的勋贵子弟都要出城迎接,所以金陵城堵车了……
宋北云的马车在这一群勋贵的车中并不显眼,只是个低档货,毕竟品阶限制摆在那,他可没那个资格去乘八驾四轮的车,所以看上去灰扑扑的一点排面都没有。
在等待出城的时候,他百无聊赖的掀开了帘子,等待着马车龟速通过,而这时一辆花哨的马车停在了他的旁边。
这一看就是勋贵家的车,不过小宋并不认识这些玩意,他也不是左芳,城里什么阿猫阿狗都认得。
而车里的人显然也不认识宋北云,毕竟他只是名气在外,真正露脸的场景并不许多。
那花里花哨的马车同样堵在那边之后,里头的人也百无聊赖的掀开了帘子,宋北云看到里头除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哥之外,还有个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他当时就明白了,这古代的堵车跟未来的堵车区别并不大,这种就好比是未来开着法拉利的富家子弟,在堵车时相当沉着冷静的把法拉利切换成敞篷模式,好让宋北云这种坐在国产代步车里的瘪三羡慕羡慕,不管是羡慕车还是羡慕车里的人都行。
时间等的久了,里头那个小哥耐不住寂寞开始把头伸出来看向了宋北云,一边挤眉弄眼一边摆出挑衅的姿态。
宋北云懒得跟他废话,只是默默的将放在旁边的皇城司飞鱼服配套的柳髻帽按在了自己头上。
对面那人一看,脸色当时就灰败了下去,手忙脚乱摆出道歉的姿态,然后放下了帘子再也不敢探出头来。
这小小的勋贵,皇城司是说拿便拿了,拿过去查办个十二时辰,天王老子来说情都没有用,哪怕不打不骂,被羁在小黑屋中,这人出来时也得去了半条命。
这个就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天下无人可出其左右,皇城司就是为了这帮子狗官而设的。不信问问这金陵城的纨绔们,谁家大人没跟他们打过招呼,惹谁莫要惹那皇城司,否则谁的面子可都是保不出来的。
路上堵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一百五十多驾马车便停在了城外十里的长亭处,最前方是皇家车架,后方则是依照品阶一路下来的文武百官。
小宋品阶不高,所以基本上就是跟一众中散大夫、太常、宗正少卿、秘书少监、内客省使、延福宫使、景福殿使,太子左、右庶子这帮人堆在一起。
不过他的周围自带驱散光环,人家都是簇拥在一起,唯独他的周围有一圈五米左右的无人区,天然而自发的隔离。
唯独晏殊赶来时候站在他的身边,两人那一副狼狈为奸的样子,让人敢怒而不敢言。
“你今日怕是要死。”
“行啦!”宋北云怒视晏殊:“我从早上就开始听这句话,给我换句新鲜的。”
“打算葬在哪?”
“紫金山那块不错。”
“那不得行,那里可是新城区所在,你若是葬在那,得臭好大一块地呢,太浪费了。不如将你放在一叶扁舟上,顺着长江去往大海可好?”
晏殊的牙尖嘴利可是天下一绝,有时就算是宋北云都不是这厮的对手,思来想去却是懒得再跟他废话,毕竟今天是不是得死,就看福王爷心情好不好了……
万一被福王失手打死,宋北云恐怕真的会被放在一叶扁舟上,一边点着火一边顺水流。
“听说你亏本卖东西给辽国?”
“嗯。”
“要开始欺负人了?”晏殊不知从哪弄来一块油饼吃了起来:“你是不是与辽国那个娘们有什么脏事儿啊?”
“哪个?”
“还什么哪个?还能有哪个?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监国太子呗。”晏殊漫不经心的说道:“别人看不出来,你还能看不出来?听说你们俩在鸿胪寺里春宵一度哟。”
“操……这个事你都知道了?”
晏殊点了点头:“皇城司什么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敢监视你还不敢监视一个辽国使臣么,听探子回报说宋大人一夜没出来,我就知道这里头的事不简单。”
“哎……啧,这帮狗东西。”
“人家也是奉命行事,你自己腚不干净,还能怪下头办事的人不成?”晏殊小声说道:“辽国皇储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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