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看了几眼,云初转身到屋内取了一瓶金疮药和一些绷带。
又用毛巾蘸了清水,拧干,放在了木盆里。
容随躺在床上,没有动,染着霜寒的眼安静下来,静静看着。
被子已经被拨到了床角,容随平躺着,腹部以下被血氲湿了一片。
云初没想太多,双手落在容随的腰间,挑起了暗银色的腰封。
容随不由得身体僵直,淡淡的薄唇紧抿起,垂下了视线。
云初没注意到对方的异常,伸手解开腰封。
黑色的外衣散开,内里是薄薄的如蝉翼般的白色里衣。
腹部那一片,雪白雪白的里衣上被血氤红。
云初放慢动作,缓缓揭开:“疼吗?”
她抬了抬眸。
听到声音的容随眸光微顿,僵直的身体微微绵软下来。
开口,嗓音很哑:“不疼。”
云初挑了挑眉。
“不疼?”
容随抿着唇,不开口。
云初淡淡笑了一下,伸手去拿木盆里浸湿过的毛巾。
温度有些凉了。
云初尽量避开了伤口位置,把周围的血污慢慢擦拭干净。
整个过程中,容随只眉梢动了动,没有发出声响。
毛巾湿湿的凉意,让他脊背紧绷,身体僵直。
偶尔会忍不住,身子颤了颤,睫毛也跟着眨了几下。
“我上药了。”云初开口,让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容随不吭声,一贯地默认。
黄褐色的药粉洋洋洒洒落下,像羽毛一样,弄得伤口痒痒的,又泛着刺骨的疼。
容随抿着唇角,闷闷哼了一声,很轻,几乎微不可察。
平坦的胸膛微微起伏,鼻尖冒了几颗冷汗。
这个过程必然是疼的,但容随也能忍,除了刚开始哼了轻轻的一声,之后再疼,也封住口,牙齿抵着下唇,无意中刺破了皮。
淡淡的唇瓣也随之变得殷红,没那么苍白。
药粉撒完,云初很快给对方缠绕好绷带。
女孩微微弯下腰,微湿的青丝滑落,擦过了容随的脸颊。
淡淡的香气涌入鼻尖,腰上,有一抹柔软的凉意。
容随有一瞬间忘记了疼,眼睫不住地颤了颤,薄透如玉的耳垂粉粉的,有些热。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他闭上了眼睛,遮去眼底的无措。
云初最后系了一根蝴蝶结,低头看了看。
还不错。
云初拉起被子,盖在了容随身上,在床边坐下。
“怎么受的伤?”
容随抬了抬眼,开了口:“刺客。”
“刺客?”云初皱了皱眉。
容随补充:“一部分冲着陛下,一部分冲着我。”
容随低垂下眼帘,眸底滑过一抹暗色。
“一共两波人。”
云初点头。
凤和王朝政局变动,新帝年幼,而且,云初默默看了容随一眼,眨了眨眸。
而且,宦官当道。
这个时候,外界必然认为,凤和王朝时局动荡,朝政不稳,此时入侵刺杀,一举攻占,是最好的时机。
刺客只是为了探探底细和深浅。
毕竟,趁着凤潇年幼,容随尚未在朝堂站稳脚跟,羽翼未满,如果能攻下凤和,对其他两朝六国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容随接到眼线的消息,北方的燕昌王朝派了刺客入宫。
眼线只打听到了这一点线索,至于刺杀的是谁,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