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偏过头，“开始吧，哀家陪着你。”
凤潇不敢偷懒，争分夺秒翻开书籍。
见对方投入进去，云初才收回目光，翻看手里的野史打发时间。
凤潇没有想到，离开太学院并不是一种解脱。
母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温柔善解人意。
相反，他的课业好像更加重了。
母后还在他身边盯着他……
带着懊恼的情绪，凤潇心里焦躁，却不得不强迫自己专注看书。
两个时辰过去，云初合上手里的那本野史，看向凤潇。
“看完了吗？”
小皇帝笔尖一顿，默默抬起头。
“还没有。”
云初：“哦。”
凤潇一脸期待，等着对方说早课结束。
结果——
“读完下课。”
语气还是那么不容商量。
凤潇小脸一僵，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叫了几声。
他有点饿了。
可太后脸上的表情很冷漠，凤潇不敢说句抗议的话。
更何况，他是凤和王朝的皇帝，即便年幼，也该要刻苦。
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
凤潇不再吭声，低头继续阅读做批注。
一直到午时三刻，整本书才阅读完。
云初也陪着他一直等到了最后。
午膳就在慈宁宫。
用完膳后，没休息多长时间，下午的课程又接踵而至。
云初拿出另一本书，让凤潇在宣纸上誊抄三遍。
她依旧在一旁陪着，手里翻看着凤潇早上批注的那本书。
一天下来，凤潇疲惫不堪，手酸腿麻，精力如被榨干。
在小家伙捧着誊抄好的一沓宣纸，眼巴巴瞧着云初时，云初才点头：“可以了。”
凤潇长舒一口气，一刻也没多待，脚底抹油就开了溜。
云初没在意，继续待在书房。
晚膳的时间，晚灵前来敲了敲门：“娘娘，该用晚膳了。”
声音打断了思绪，云初放下书，缓缓起身。
随晚灵去用完晚膳，沐浴后，就披了一件狐裘来到书房。
桌案上点着一盏灯，女孩手里握着朱笔，在纸页上耐心地勾勒圈描。
一直到了很晚，烛盏换了两根红烛，云初才合上书，裹紧狐裘，趟着夜色回到寝宫。
门刚刚阖上，咚咚，窗户被人从外面敲了两声。
云初耐着性子，走到窗前，伸手推开。
淡淡的月色下，一袭白衣的男子披着雪白的狐裘，望向她的那双凤眸里带着几分欣喜。
凤怜，原主的青梅竹马，凤和王朝的小王爷。
云初顿了顿，蹙起眉。
“凤怜？”
“阿初，我知道这时候不该进宫找你。”凤怜的目光透着真诚，“可我很担心你，阿初。”
云初停顿下，默了默，才平静开口：“小王爷，哀家身体已无大碍，不劳烦小王爷挂心。”
生疏的口吻，淡漠的目光，无一不让凤怜怔在原地。
“阿初……”
云初也没想到，凤怜会偷偷跑进宫，躲过容随的眼线。
可她毕竟不是原主，无法给他任何回应。
一点的念想，都不该给对方留下。
“小王爷，夜深了。”
太后抬着眸，白皙漂亮的面容被纯白色的毛绒托着，柔弱不禁风的模样，一如曾经。
可曾经的她，从来不会对自己这般冷漠。
哪怕曾经她和自己说，她未曾心悦过他。
凤怜也无比清楚，那是谎话，她心里有他。
可是现在，他开始不确定了……
那双眼睛还是他熟悉的那双，清澈如泓，溢着淡淡的温柔。
可现在那双眼里，已经没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