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夏清欢的身影从眼前消失,湛璟塬的心情一丁点都没有变好。
那个女人怕他,从骨子里怕他,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怯懦,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长久的盯着苏柔的照片发呆,那个温柔的女人定格在黑白照片上,她始终都是笑盈盈的样子。
他不开心,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开心。他渴望一个答案,但是没有谁能够给他答案。
阿城的脚步声传来,湛璟塬的思绪也一点一点的回来。
“问清楚了吗?”
他冷冷的问,面上再次恢复之前的冷冽。
十分钟之前他出现在苏柔的墓碑前,却意外地发现她的墓碑前放了两束黄色的菊花。
苏柔性情淡雅,唯独爱黄色的菊花。这个独特的嗜好,也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晓。这么多年,她的墓碑前一直都寂寥,但是最近,明显情况发生了变化。
“林小姐好像回来了,我去问过,她来过几次。”
阿城如实汇报。
湛璟塬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他当然知道阿城说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已经定居国外多年的林雨荷回来做什么?
林雨荷是苏柔的闺蜜,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苏柔离世,林雨荷受了很大的打击,因此选择离开伤心地江城,只身一个人在国外定居。
这么多年,他和林雨荷之间也有过短暂的联系,他一直在调查苏柔的死因,而林雨荷似乎并不想提及曾经的旧事。
他爱苏柔,自然能够明白林雨荷的心情,所以对于那个女人,他并没有过多的打扰。
“还有呢?”
他又继续追问。
“肖炜也来过一次,就在昨天。”
阿城说道。
湛璟塬的心就沉了下来,他不明白肖炜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这里。
难道是为了夏清欢?
可是他把夏清欢安排在这里的消息,只有他和阿城知道,旁人并无从知晓。
所以,是夏清欢告诉他的?
她胆子可真是大,竟然又背着他与肖炜联系。
湛璟塬的怒火轻易又被点燃了。
他笃定的认为,夏清欢是喜欢肖炜的,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的逾越他设定的规则。
“她在哪儿?”
他又冷冷的问道。
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他的规矩没有讲清楚吗?
“夏小姐刚刚回去了。”
阿城的话还没有说完,湛璟塬的脚步已经迈开,他沿着台阶走出一阵风来。
刚忙完工作的夏清欢回到了工作间,她打了一盆水,正在清洗双手。
房门突然从外被人踹开,湛璟塬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他满脸愠色,是强势跋扈的模样,他走进来,径直走向夏清欢,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你告诉他你在这里的?”
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言辞,那双被怒火充斥的眼眸,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夏清欢。
他怒,非常的愤怒。
“湛先生,我不知道您说的他是指谁?还有,我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过,也没有方式和外界联系,不管您说的是谁,我都没有这样做过。”
夏清欢解释。
但湛璟塬不想听她的解释。
事情绝对不会来得如此巧合,他不再相信夏清欢是单纯的,他总觉得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太多让他无法想象的事情。
比如,这一刻,他笃定夏清欢主动联系了肖炜。
“是么?你没有做,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他冷笑一声,以为自己揭穿了夏清欢的谎言。
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你明明说的是真话,可是那个人就是不信。
夏清欢突然意识到,不被信任,那么就不具备信任。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不解释吗?你保持沉默,就是默认对不对?是你主动联系他的?夏清欢,你可真是贱,把你安排到死人住的地方,你都这么不安分。”
他再次用恶毒的言辞羞辱她。
夏清欢痛苦的闭上了眼眸,她已经服软了,已经逃离了,她只是希望能够把这一百天安然的度过,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她给出的一切反应,对于湛璟塬来说,都是深深地刺激,他两只大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着她单薄的身躯,“你就那么缺男人吗?你喜欢他什么?你以为他能给你什么?”
湛璟塬的情绪很不稳定,无数次,夏清欢都很想挣脱和回怼。
她想要告诉他,肖炜给不了她什么,其实,给她任何东西她都不想解释,但肖炜最起码可以给她尊重。
她不去解释,任凭湛璟塬发泄。
“你很委屈是吗?你有什么资格委屈?”
他猛地一把将夏清欢推开,她身子实在是太单薄了,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着倒下去,整个人跌落在那些东西上面。
人格被羞辱,身体被践踏,夏清欢的情绪明明隐藏的很好,但这一刻,她还是忍无可忍了。
“湛先生,我连委屈都不能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您嫉妒肖炜,不过是您不敢承认您根本不如他。他对我而言,确实比您好太多了,他没有您的暴逆脾气,知道尊重人,知道分寸感,而不像您……”
夏清欢的话还没有说完,湛璟塬就打断了她,“你再说一次试试!”
夏清欢突然就笑了。
“您看,屋子里这些东西,都是他送来的。湛先生,如果您是我,您是我现在的处境,您敢说您不会感动吗?我可以违心的听从您的一切命令,我可以服从您所有的决定,但不代表我心里都接受。您用了世界上最卑鄙的手段带走了我的儿子,我只是一个母亲,我想要带回他。”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那些拥堵在心里的话她都想要说出口。
湛璟塬的脸都气绿了。
她竟然说屋子里这些东西都是肖炜送的,呵,她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
呵,就在刚才,她竟然又用到了卑鄙这个字眼。
气急败坏的湛璟塬,拽抓起屋子里的那些东西就朝门口扔,他的动作粗鲁而暴躁,那些东西噼里啪啦的从屋子里滚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