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太平贡献自己的力量?”
苏寒重复了一遍,不置可否。
薛朗再接再励:“没错。苇泽关地处要地,乃是三晋之门户,苇泽关稳则三晋之地太平,苇泽关有失,则不止三晋之地,整个中原大地都不得安宁。如此重要的地方,在我看来,如果在这里做事,就是在为天下太平做事。苏医生以为如何?”
苏寒面瘫脸,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只看到他眼神似有所动。苏寒道:“薛咨议虽然言之有理,可在苏某来说,在军营是救人,在民间也是救人,且民间更自在。故而,薛咨议的好意,只能推辞了!不过,苏某还要在此地盘桓些时日,如若医寮给苏某提供食宿,苏某在此地时,倒可搭把手!”
好吧,说服失败!不过,愿意留下来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起码有时间慢慢想对策,总之,最终是要把他留下来的。
就算是求才若渴,薛朗也不想表现的太刻意,见苏寒无意滞留,便转开话题,与苏寒说起他所知道的急救术来。
但凡是能救人的东西,在薛朗看来,只要他懂的,都可以传播开来。苏寒是医生,告知他,或许能救活更多的人。
苏寒似是想不到薛朗会主动告诉他这些,虽然依旧是一张面瘫脸,但眼神却带着讶异之色的扫了薛朗好几眼。
薛朗不以为意,笑道:“苏医生不必怀疑,这些急救术都是前人总结经验之物,是公开传授的,懂得的人越多,或许遇到紧急情况,能活命的人就越多。岂不是更好?”
苏寒抱拳,语带敬佩之意:“薛咨议仁心仁术,苏某佩服。”
薛朗笑眯眯的道:“佩服就留下来做苇泽关的医生吧!”
这还真是见缝插针,苏寒一阵无语!
一直默默旁听的甘草忍不住扑哧一笑。薛朗自己也好笑,不过还是趁机道:“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哦!我们苇泽关上下,求才若渴之心,一直没变。不管何时,只要是人才,我们苇泽关都热烈欢迎。”
苏寒苦笑:“薛咨议好口才。”
薛朗大笑:“苏医生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听得我很是欣慰。”
正说笑,刘医令出来了,小娘子的伤势虽然不严重,但还不能随意活动,需卧床休息,叶卿在里面照顾她。
薛朗正准备告辞,万福拎着食盒进来了——
跟了薛朗一段时间,这些仆役们都知道薛朗不太喜欢在外面吃饭,除了公主殿下留饭,几乎就没在外面吃过。何况这几天薛朗一天三顿,到他用午饭的时候,一般人家的朝食早过了,他也没地儿吃去。
“郎君,小的给您送饭菜来了!”
刘医令愕然:“薛郎君尚未用饭?”
薛朗不好意思的道:“这几天太忙,饿得快,一天吃三顿来着,这是第二顿。刘医令、甘草、苏医生,可吃过了?没有吃就一块儿吃吧。”
刘医令笑着摇摇头道:“老夫已年老,比不得你们年轻人,朝食过后就待哺食也。”
甘草也笑着摇头:“郎君自己用吧,我也吃过了。”
师徒俩都拒绝了,薛朗让万福去问了屋里的叶卿和他家的小娘子,两人都已吃过朝食,不习惯在哺食前再吃东西。
唯剩下一个苏寒。薛朗望向苏寒,苏寒似乎有些犹豫,不用眼神却克制不住的往食物上瞟。
薛朗一笑,伸手把他拉过来坐下,让万福摆饭。秀娘准备的菜色还是很多的,主食是黄瓜鸡蛋饼,凉拌蒜蓉茄子,腌藠头炒肉末,还有一碗清淡可口的排骨炖冬瓜。有荤有素,酸辣爽口。
值得一提的是,这时候用的辣的调味料是植物的叶子,用于蔬菜类的凉菜上,真是恰到好处,滴上几滴芝麻油,更香。
薛朗爽快的道:“苏医生请用,我家厨娘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尝尝。这世上,天大的事情也赶不上肚皮,什么都可以推迟,唯独肚饿推迟不了。”
苏寒看看菜色,虽然依旧面瘫脸,但眼睛却亮了许多,朝薛朗施了一礼:“叨扰了!那苏某就不客气了。”
“请。”
把食物分成两份,一人一份,甘草怕两人不够吃,还去厨房给两人热了一篮子馒头来。
苏寒洗了手,抓着鸡蛋饼开吃,先吃了一口饼子,眼睛又是一亮,毫不犹豫就是一声夸赞:“好吃!”
薛朗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尝尝菜,不是我吹,我家厨娘非常擅长做凉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嗯嗯!”
苏寒嘴里塞着食物,都忙不得张口说话,伸着筷子每样菜都尝了一口,眼睛简直亮得堪比探照灯,二话不说,摊开饼子,夹了一筷头藠头炒肉,卷着就开吃!
薛朗毫不犹豫的竖起大拇指,道:“一看苏医生就是会吃的,可惜没米饭,不然藠头炒肉是最适宜拌饭吃的!”
苏寒几口消灭了手里的饼子,咽下口里的食物,赞道:“薛咨议言之有理,不过,这个菜式卷饼、蘸馒头吃也是极佳的!”
薛朗也吃完了自己的饼子,抓了一个馒头在手里,赞同的点头:“没错!天气渐热,还是酸酸辣辣的好入口。”
“是极是极。”
两个吃货,都忘了什么食不言的礼仪,一边吃一边讨论天气热没胃口的时候,该吃什么菜开胃。
这方面自然是现代穿越来的薛朗是行家,苏寒只有一边听一边擦口水的份。就听着薛朗从鲁菜海鲜给他讲到川菜的麻辣,从佛跳墙说到酸辣粉……等等,薛朗几乎把所有知道的美食故事都给他说了说。
听的苏寒恨不能亲口品尝,遗憾之色就算是面瘫脸也掩不住,全在一双充满渴望和向往的眼睛里。不过,就算是这种时候,面瘫脸都没变,依旧面无表情。
薛朗都忍不住想竖大拇指了,不过,似乎不太厚道,他还想拉人入伙呢。只得咳嗽一声,掩饰一下。
倒是苏寒看出来,问道:“薛咨议可是奇怪为何我一直面无表情,即使激动也面不改色?”
薛朗抱拳道:“不好意思,是我大惊小怪,见谅见谅。”
苏寒道:“不妨事,我与薛咨议一见如故,些许小事,不足为怪。不怕告知薛咨议,我的脸乃是幼时家父炼丹房出事故,热浪冲击脸部,撞伤脸部所致,自此后,我的脸就再也做不出符合我心情的表情来。”
苏寒语气倒是平淡,显然已经不在意。
薛朗琢磨,热浪冲击脸部……难道是苏寒他爹的炼丹房生了爆炸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