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
阎北铮再次合衣躺在了床榻上。
但他几乎一整晚都没有闭眼。
他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从盛锦姝的后脖颈穿过去,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
他的手却覆在她的脸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打着。
那双过于深邃的黑眸里在暗夜里滚动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
盛锦姝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
陷入了前世那些血和死的噩梦里。
但奇怪的事,在看到那些过于惨痛的场面,她并没有那么悲。
好像有一只手,在轻轻拍打她,让她隐隐相信,只要她能从这些惨痛中挣扎出去,就能在这种绝望中,重新找到一条充满希望的路!
“呼~”像溺水很久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盛锦姝猛地睁开了眼睛,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重。
阳光透过窗子落到床榻上,落下一片浅浅的暖意。
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
她一个人从床榻上起身。
身旁的被褥平平整整,不是有人睡过的模样。
阎北铮身上常年带着的那股子幽冷的佛香也没有留下一丝半点。
屋子里安安静静,像是这世上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盛锦姝的心一下就空了,慌了。
她急急的下了床榻,穿好鞋子就准备往外跑,瞧见壮着血玉果的锦盒还放在桌面上,又过去将盒子抱走。
门打开,院子里的阳光更暖。
可风过来,吹在她的脸上,却让她的心跟着一起冷……
昨晚上,是怎么一回事?
她怎么会忽然睡了过去?
是阎北铮动得手?
他不愿意原谅她,连与她共处一室也不愿意了?
那他昨晚去了哪里?南雪微那里吗?
“夜冥!”
盛锦姝高喊了一声,声音颤抖。
“王妃,”出现的人,是夜月:“今日是祈福大会的第一日,夜冥陪着主子祈福大典上了。”
“南雪微呢?”盛锦姝下意识的追问。
问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这语气太不对劲了。
但她也没有做出解释,因为她的确也想知道南雪微去了哪里。
那女人就是一条披着美人皮的毒蛇,比蝶衣和周水碧的手段要厉害多了。
既然人都已经来了,她的敌人也就多了一个!
“雪薇小姐也去了祈福大典。”夜月说:“王妃是要过去吗?”
“摄政王走的时候交待过了,如果王妃要去参加祈福大典,最好先回自己的禅房换一身衣裳!”
“毕竟,王妃昨日穿的衣裳,今日再穿过去……恐……惹人非议!”
“不必了!”盛锦姝说:“我回你们摄政王的房间梳洗一下就过去。”
夜月愣了一下——你们摄政王?
王妃这话,明显带着气啊。
可夜冥不是说,昨晚上摄政王和王妃同床共枕,两人相处的还挺愉快的吗?
摄政王离开的时候,也不像是有什么情绪的样子啊?
他皱了皱眉,那就是因为南雪微?
听说,女人对于出现在自己夫君身边的女人都是有敌意的。
没想到王妃也是这样的啊……
——
半刻钟后,收拾好的盛锦姝走了院子。
她不仅没回自己的禅房去换衣裳,还将阎北铮一件墨色袍子披在了外面。
——阎北铮想让她换衣裳?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昨晚和他一起睡的?
她不想如他的意!
她就是要将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告诉所有人……
他缠了她两世,生气了就想将她推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