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在红螺等人的悉心照料下,身子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自己也想通了,既然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了衣裳上面,自己小心些便是,又何必太过执拗?
细想前世,那时的自己已经及笄却尚未说亲,而父亲也已经顺利的成为户部尚书,虽非首辅却也是辅臣之列。被人算计,定然有着父亲官职的缘故。
如今距离自己及笄还有些日子,父亲也还不是尚书,更不是什么辅臣,那么一切也都还来得及,何苦自己吓唬自己?
猜到了大致的缘由,虽然具体的想不出来,洛娉妍却也不打算纠结,将来的事谁能说清呢?就算是命运如此,自己注定了要再次嫁给他,想来也定不会过成前世那般模样。
洛娉妍心中安定下来不再继续纠结,又有景芝时常陪伴,就连周氏搬出了静园,也不曾找过她的麻烦,洛娉妍的精神头便也跟着好了起来。
原以为周氏搬了出来,无论怎样也会为了管家权来与自己纠缠一番,谁知周氏非但没来纠缠自己,反而因她管家主动免了她晨昏定省,如此便是洛妙姝也极少见面,洛娉妍的心情又怎能不好呢?
每日里除了跟着罗先生学医术棋道,便是练字女红,洛娉妍也不随意走动,转眼安阳伯五七出殡。
对于安阳伯府洛娉妍虽已解开心结,却还是有心回避,那晚洛镇源特意留在翠庭轩用晚膳,洛娉妍见此将翠娘与洛继宗也请了过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洛镇源开口笑道:“为父素来知晓,娉妍与那安阳伯夫人很是亲近,如今眼看着过两日安阳伯出殡,咱们府上路祭之事……”
洛娉妍闻言不等洛镇源说完,便一边儿给洛镇源添了一箸菜,一边儿笑道:“父亲糊涂,如今继宗大了也该让他多历练历练才是,女儿到底不便抛头露面,让管家帮忙看着些,想来继宗也不出了大的错差。”
洛镇源闻言看了洛继宗一眼,见洛继宗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不由笑道:“既然你姐姐说你已经长大需要历练,那为父便给你这个机会。”
洛镇源说完饮了杯酒,接着道:“只是你到底没经历什么事儿,回头为父会交代大管家亲自教导你,一切事宜由你与大管家共同处理,你也要虚心听从大管家的教导,万不可任性妄为。”
洛继宗得了洛镇源的首肯,顿时喜得什么似得,连忙起身作揖,笑道:“父亲放心,儿子定不会丢了咱们洛府的脸面。”说完更是朝着洛娉妍笑道:“也谢谢姐姐信我。”
洛娉妍却并未放在心上,只掩口笑道:“你是咱们家的唯一男子,将来是要顶立门户的,如今有父亲看顾着还不让你历练历练,等待何时?”
洛娉妍说完洛继宗正要接话,却听洛娉妍再次叮嘱道:“但有一点你记住了,用心办事儿是好的,可切莫耽误了学业。”
洛娉妍话音刚落,洛镇源便点头笑道:“你姐姐说的不错,可记住了?”闻言,不仅洛继宗,便是翠娘也是欢喜不已。
这边儿洛娉妍万事顺遂,那边儿惠宁长公主带着景芝去武定侯府赏花,也是出乎意料地顺利。
收到惠宁长公主的拜帖,武定侯老夫人是喜出望外,原以为定是长公主殿下说服了锦乡侯世子,特地对儿媳叮嘱好:“可要好生给婉茹制两身衣裳,还有首饰也一并定新的。”
武定侯夫人自是立时应承,只是无论武定侯夫人还是老夫人,都没想到当日景芝会与惠宁长公主同来。
一袭遍地金芙蓉阔袖衫,与景芝头上八股绞丝粉玉璎珞,衬得景芝一时娇艳无双,别说武定侯府旁的小姐,便是盛装跟在武定侯老夫人身后的婉茹,也要逊色许多。
惠宁长公主更是当众得意地笑道:“我这外孙女多时不陪我老婆子出来走动,听闻你们府上牡丹花开得好,今日却偏要跟来长长见识,老太君可莫要嫌吵才好。”
武定侯老夫人闻言自是笑道:“这人老了不就图个热闹,县主肯来老身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嫌吵?殿下若是舍得,长长久久留在我们府中才好呢!”
武定侯老夫人原是句玩笑话,谁知惠宁长公主竟是笑道:“你若不嫌弃,那就将她留在你们府中罢了,省的来吵我老婆子。”
原本武定侯老夫人就是想与锦乡侯府结亲,或者说是与长公主府结亲!这才狠下心将自己尚未及笄的孙女带了过去。此刻听惠宁长公主如此一说,武定侯老夫人自是喜出望外。
却不知惠宁长公主也松了口气,原还想着这话该怎么起头,既然武定侯老夫人已经将话递到了嘴边儿,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这可真是刚瞌睡便有人递上枕头。
就是武定侯得知后也是极为高兴,哪家也没有长子尚未成亲,先给幼女定亲的道理,若非家里前边儿几个女孩儿都是庶出,武定侯也不能答应老夫人如此作为。
就连武定侯夫人也松了口气,原想着若是景蕴那边儿有了眉目,还得赶紧给几个儿子赶紧定下来,正琢磨着京中贵女,如今倒是省了许多麻烦。如此一来,倒是真是宾主尽欢,接下来的话也就容易了许多。
不是说景蕴不好,可到底相对于婉茹而言,景蕴年岁大了些又是那么个脾性,可武定侯府上下却也从来不敢奢望求娶景芝。
一则景蕴尚未说亲,没有哥哥尚未娶亲先嫁妹妹的道理。二则锦乡侯府与旁的人家不同,拢共也就景芝这么一位小姐,哪里舍得轻易许配?
不曾想惠宁长公主竟亲自上门透露口风,不仅武定侯老夫人与武定侯夫妇,乐的成日里都合不上嘴,邓允知道后也是傻笑了许久,再见景蕴时竟有了两分忸怩。
若是往常,景蕴或许心情好时会打趣儿两句,便是心情不好也会刺他两句,但如今一边儿忙着安阳伯出殡之事,一边儿还记挂着寻机与洛娉妍说清求旨赐婚的事儿,景蕴便都没了心情,倒是令邓允也自在了不少。
待忙过安阳伯出殡景蕴也闲了下来,便琢磨着怎么跟洛娉妍见上一面,该说的总该当面说清才是。可再去洛府显然并不合适,景蕴思来想去,只有景芝出面请洛娉妍来家里做客最为便捷。
景芝与邓允因着自己尚未成亲,故而也没能立时交换庚帖,可惠宁长公主却已经亲自写信,将此事告诉了远在边城的锦乡侯景驰,因此景芝也被拘在了府中好些日子,轻易出不了门。
景蕴拿定注意便也不再拖延,甚至没有想好以何理由说服景芝请洛娉妍来家中做客,便立时起身朝芝兰院寻景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