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一摞新书回到了宿舍, 喜宝美滋滋的给新书一一包上书皮, 同时法语系的舍友看着她那么高兴,很是不解的问:“我还以为你是心血来潮才会跟我们一起去听两节课,结果竟然是来真的?你上学期一节课都没上, 跟得上吗?法语跟英语差别很大的。”
“我知道的,这不是我把所有的书都领来了吗?”喜宝笑得眉眼弯弯,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感到高兴,先前还以为学校未必回同意她加修课程的申请,她当时还有些紧张不安来着, 没想到那么顺畅的就通过了。
“那你以后会很忙的,能吃得消吗?对了,你还得补课,是打算找老师还是找同学?或者寻个高年级的师兄师姐?”
这个, 喜宝还没有想好,毕竟先前她并不觉得自己的申请能通过。不过她也很清楚,语言课程光凭自学是很难学好的,至少在基础阶段是绝对离不开老师的帮助。
见喜宝满脸的犹豫,舍友好心提醒她:“能找到老师最好了,不行的话,反正你家庭条件好,出些补课费请高年级的帮忙,他们平时也有在给附近高中学生补课的,基本上都是每小时五毛到八毛钱。”
“好,我记住了。”认真的谢过了舍友,喜宝开始盘算起作息时间来。
校方既然通过了她的申请,自然帮她排好了课。只是这么一来,就跟舍友说的那样,她会变得很忙很忙,而且仅剩的课余时间还需要挪出来补课,这就需要她合理的安排作息和学习时间,毕竟她不可能为了一门法语课,丢掉其他课程。
幸好,喜宝是真的热爱学习,加修的法语课于她而言,格外得新鲜有趣。就连那些枯燥无味的单词和语法,在她眼里也变得绚丽无比,尤其当学到新的知识时,更是不由的忘掉周遭的一切,完完全全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很快,又一个好消息传来,教大三大四两个年级法语课的陈教授愿意在周末抽空帮她补习,时间暂定在周六晚自习或者周日上午,当然具体的还要看陈教授的安排,毕竟这是喜宝有求于人。
只是这么一来,喜宝就真忙开了。
忙到什么程度呢?以前每周她都是周六下午放学以后就回家的,周日在家里待一整个白天,晚上才会回到学校。甚至有的时候,她是周一大清早才来上学的。
然而,自打她加修法语课后,周末就常常没空回家了。除了陈教授会帮她无偿补习外,也因为教授的缘故,她认识了几个高年级的师兄师姐。这年头,最缺的就是各种人才了,尤其是外语系的,因此好些师兄师姐都会帮着教授批改作业制定课程,喜宝没这个本事参与,却也时不时的留下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哪怕真的有必要回家拿个东西之类的,喜宝也是快去快回,几乎就没在家里留宿过。
喜宝在忙,毛头也很忙。
电影学院跟其他高校不同,本来就是更讲究实践的,如果一直待在学校里,那是学不出什么名堂来的。搁在以前,毛头还会抽空过来一趟,不过自打听说喜宝要加修课程后,他就干脆不回来了,毕竟他要是往家里跑了,又得连累喜宝买菜做饭,白白浪费学习的时间。
在忙碌的学习中,时间过得飞快。
仿佛前段时间还是棉袄棉裤的,转瞬间,大衣服脱掉了,换上了单薄的春衣,那些火气比较旺的男同学,已经开始穿短袖了。也是,五月天嘛,穿啥都不算夸张。
喜宝就换上了长裙,她最近爱上了裙子,掐腰身大裙摆,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不过,喜宝没说的是,这些裙子早在去年就在南方出现了,京市终究没有沪市那边更时髦。
不过,也似乎是从今年开始,色彩斑斓的衣服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了大街小巷里,不似以往,一眼望去只有黑灰蓝三色,最多再加个军绿色。
改革开放,在促进了经济发展的同时,似乎也将人们已经禁锢多年的心,彻底的放开了。
当然,爱美和学习并不冲突。
步入五月以后,喜宝的法语课已经能跟上大部队了,陈教授的补习也就此结束。可话虽如此,她仍然会利用休息时间帮着做些事儿,好让师兄师姐们也稍稍减轻些负担。
只是她并不曾发现,自己好心的举动早已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
长得好家世好,偏又好学,还得了教授的青睐,甚至还是诸多男同学眼中的校园女神。光是这样也罢,横竖又不是头一天如此了,偏她还加修了法语课,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勾了一颗少男心。
李师兄原本就是跟着陈教授的,他是大四学生,即将面临毕业分配工作,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最忙碌的,事实也的确如此,为了学业和实习两不误,他已经忙得连女朋友都顾不上了。本来,他的女朋友也能理解,同是京大的学生,虽然不同系,可大环境摆在这儿,当然愿意给自己的男朋友最大的支持,毕竟两人是奔着结婚去的,早已打算好了等工作稳定下来了,就办婚事。
一切都很完美,可某一天,经管系的系花赵莉莉被告知,她的男朋友,忙得连跟她吃饭时间都没有的男朋友,居然抽空帮一个大一学妹补习加修课程。最初她不信,当然事实证明这话确实有出入,帮喜宝补习的是陈教授,凑巧的是,的确有几次李师兄也在场。
恋爱中的女人哪怕学历再高头脑再好,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小脾气,更别提赵莉莉是京市本地人,打小就样样出挑,高考时更是以高分考上了京大的热门专业,并一举成为系花。她是骄傲,也是眼里容不得半点儿沙子。
一怒之下,赵莉莉根本就没有细查,就去找了男友摊牌。本来,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儿,仔细解释清楚了也无妨。然而事情就是这般凑巧,喜宝是完全不知情,可李师兄却是动了情。
心动了,却并不打算行动,学术圈里,丁点儿事情都瞒不住,李师兄就没想过为了一个心中的完美女神而放弃谈了多年的对象,他们已经互相见过家长了,是真的奔着结婚去的。可他不知道女人的直觉有多可怕,只是下意识避开对视的举动,就彻底点燃了赵莉莉心中的怒火。
京大经管系的系花并不是单纯的花瓶,别说没有任何证据,哪怕手里捏着真凭实据,她也不会直接闹出来。
在不欢而散之后,赵莉莉开始查喜宝,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这个小学妹浑身上下毫无漏洞,甚至她敢确定,人家没动心。
一想到自己对男友那么好,对方却愣是看上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学妹,甚至人家小学妹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真不知道是她犯贱,还是她男友犯贱!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查了足足两周后,在五月下旬的某天,她终于寻到了一个不算把柄的把柄。
……
跟前段时间一样,喜宝选择在周日上午回家,主要是拿些替换的衣服,毕竟夏天已经悄然而至。再然后就是将家里打扫一遍,因为她已经有两周不曾回家了,还得把被套被单洗洗晒晒,接下来天气只会越来越热,该睡竹席盖毯子了。
心情很不错的往家里赶,喜宝在掏钥匙开院门前,先去隔壁喊了一声大姐,想告诉她自己今天在家。可连着喊了两声,却没听到里头的动静,喜宝惊讶的推门,院门应声而开。
“大姐,大姐你在家吗?院门咋没关呢?”
京市到底不比乡下地头,尤其他们这边临近市区,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哪怕这年头治安还是挺不错的,可往日里也有大妈大娘们哭诉家里丢了扫帚、拖把、水瓢一类的。春丽来京市都五六年了,应该不会那么不谨慎的。
推开院门走到院子里,喜宝拎着装了衣服和书的包径直往堂屋那边走去,敲了敲堂屋门,还是没啥动静,走到一旁趴在窗户上往里头看——
屋里,春丽坐在沙发上,哪怕看不真切神情,整个人也感觉十分的不对劲儿。
喜宝心下一急,赶紧又回到堂屋门前,刚要拍门,才发现就连堂屋的门都是虚掩的。
“大姐?!大姐你咋了?”
原本心里就着急,等喜宝一看春丽满脸的泪,两只眼睛更是哭得通红,这会儿都肿成核桃了,立马吓得语无伦次起来:“姐!大姐你倒是说说话啊,你咋了?”
下意识的看着春丽的肚子,虽说最近比较忙碌,回家也是来去匆匆的,可毕竟两家是紧挨着的,怎么着还是碰过面的。喜宝看到春丽的肚子比上回见面时好像又大了一圈,当然不止肚子大了,春丽本人也更胖了,尤其那张脸,早已从原本的瓜子脸变成了滚圆的满月脸了。
可那也没啥问题吧?喜宝是见过村里孕妇的,记得小时候看到的孕妇都是瘦巴巴的,光肚子大,看着就吓人。等后来,各家各户的条件都好起来了,孕妇就都变胖乎了,春丽这个样子很正常,起码是个标准的孕妇样儿。
“姐!大姐……”喜宝急得不行,正想着要不要找人过来帮忙送春丽去医院时,春丽好似终于被叫回了魂一般,幽幽的开了口。
“我被学校开除了。”
“啥?”喜宝目瞪口呆。
似乎是一整夜没睡光顾着哭了,春丽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嘶哑。喜宝有心找些开水给她喝,可一摸堂屋里的热水瓶,不是空的就是完全冷掉的,哪怕她想去厨房烧点儿水,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的离开春丽。
好在,仿佛是因为已经开了口,春丽接下来的话虽然仍然说的颠三倒四,可起码她愿意开口说了。
“我这不是……前些时候天气一下子热了,我坐在宿舍一楼厅里,那边闷啊,又闷又热,来来往往的人还多,我就不舒服,想着离放假也就一个月了,就想跟领导请个假,提前放产假。就一个月啊,过两天不就六月份了吗?我是想干完五月再请假的,多大点儿事情呢!”
喜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却不敢打断她说话,生怕她又恢复到了刚才沉默寡言的状态里。
就听春丽断断续续的说着:“现在有那个啥计划生育,以后每家就一个孩子了,我小心点儿有错吗?就一个啊,再说离放暑假也就只有一个月了,请个假咋了?我就依着规矩写了请假条让领导批,明明那会儿还是好端端的,领导还问我预产期是啥时候,哪知哪知……”
“喜宝啊,你说我的命咋那么苦?堂堂京大领导啊,就欺负我一个孕妇!说啥我身体不是不好吗?让我赶紧回家休息去,不用特地等五月结束了,立马就可以走。”
“他让我立刻走!让会计给我结清工资,还特地补偿我一个月的工资,要我在离职单上签字!”
“我咋得罪他了?怀个孩子请个假就把我开除了?好好,是我不好,调职到京大才几个月就怀了孩子,可这我愿意的吗?我今年都二十三岁了,跟我一样大的村里人,哪个不是有三五个孩子的?我这是第一个啊!他就、他就……”
说着说着,春丽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喜宝赶紧从兜里掏手帕递给她,急切的问:“领导就没说是什么原因?总有理由的吧?不可能因为你怀了身孕就把你开除吧?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大姐怀孕了。”
春丽拿手帕按着眼睛,她昨个儿下午就回家了,可陶安还在学校里忙着,家里没有其他人在,她一来担心工作保不住了,二来也怕丈夫怪罪,毕竟被单位开除终究是个丢人的事儿。连惊带怕的,又找不到其他人商量,她索性就坐在了沙发上哭,一哭就是一宿,要不是今个儿喜宝回家拿换洗衣服,只怕她能一直等到陶安回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春丽拼命的摇着头,“他是领导啊,我平时也没机会见到他,最多每周一上午开会碰个面,那也没说啥话,而且我每次看到他都会跟他问好,我哪敢得罪他啊?”
喜宝苦着脸看向春丽:“那会是咋回事儿呢?”
“谁知道啊!我明明过年前就告诉单位了,我怀孕了,还特地去医院开了证明。本来我是京大的正式职工,到时候万一要去医院生孩子,这个钱都可以报销的,现在……算了算了,这个不重要,我现在连工作都丢了,这是为啥啊!他们凭啥把我开除呢?”
越想越不甘心,比起昨个儿的惊吓,春丽这会儿开始怨恨起来,可如果只她一个在京大,她倒是能闹上一闹,偏生她男人也在京大工作,万一闹个不好……
这么一想,她又伤心起来。想讲理吧,人家领导说辞一套又一套的,她就算是个高中毕业的,可京大哪个员工又是文盲了?能当上领导的,嘴皮子利索得很,场面话一堆堆的,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她着想,也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毕竟现在国家政策摆在那儿,她这是头一胎,也是唯一的一胎。
无处说理,又不敢闹腾,她还能怎样?
“要不,我去学校找找姐夫?”喜宝琢磨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能瞎出主意。
“别去!”春丽一把拉住了她,再度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姐夫最近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了,万一因为这事儿分了心,挨了教授的骂……我的工作已经丢了,他可千万不能有事。”
“那咋办啊?大姐你这还怀着孩子呢,你昨个儿吃饭没?”喜宝突然想起,学校领导找人谈话肯定是工作日啊,只怕她大姐昨个儿下午就哭着回家了,到现在已经一宿多半天了。
“你别忙活,你就陪着我说说话,我心里慌得很。”
喜宝有些迟疑,可因为打小就习惯了听哥哥姐姐的话,还是乖乖的坐在春丽身边,软语安慰起来。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毛头大呼小叫的声音:“宝啊!你在不?宝啊!你不在家啊?”
“大姐,是毛头,我把他喊进来。”喜宝刚要起身,却发现她大姐一直拽着她的胳膊,她又不好强行挣脱,只好提高声音冲着屋外头喊,“哥,我在大姐家里!”
不多会儿,毛头就进来了,一看屋里这情况,顿时奇道:“你俩这是咋了?大姐,这咋回事儿啊?”
一看到亲弟弟过来,刚才还稍稍有些平静下来的春丽又忍不住哭开了。见状,喜宝只能将方才知道的事儿,简单的跟毛头提了一嘴。
毛头一脸的无语。
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毛头冲着春丽说:“你先别忙着哭……哎哟,我看你也是窝里横,平时怼我不是怼得挺欢腾的吗?咋被外人一欺负,就只知道回家来哭呢?赶紧先歇歇,跟我仔细说说。”
“还说啥啊?人家就是仗着官大,欺负我一个孕妇!”春丽气得捶腿,她月份不小了,平时上班时,还注意隔半个小时起来走动一下,可昨个儿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节,这会儿才觉得腿麻得很。
“你是今个儿才怀孕的吗?你一天上六天班,顶着个大肚子在学校里走来走去的,你们领导瞎啊?冬天也就算了,这都五月末了,得多瞎才在昨个儿突然发现你是个孕妇?”
春丽被噎了个正着,其实这话喜宝刚才也问过,她没往心里去,这会儿毛头重点拎出来一问,她才意识到或许她被单位开除这事儿真的跟怀孕无关。
见她终于认真起来了,毛头这才缓了缓语气:“你仔细想想,或者你跟我说说,你平时是干啥活儿的?具体做些啥?被单位开除,难道最有可能的不是因为你工作没做好吗?……别瞪我,现在是你已经被开除了,想想原因吧!”
“我……”春丽迟疑了一下,静下心来认真的思索了半刻后,这才开口,“就是管理学生宿舍啊,我是西六号女宿舍楼的舍管员,就开学那会儿有些忙,平时的话,早上开门,晚上熄灯后巡查。可我不是孕妇吗?我不上晚班的,基本上就白天在,学生们都在上学,没课也不会闹腾。”
等于就是说,春丽仅仅是在白天学生们都去上学的时候,待在宿舍里的。至少在她怀孕以后是这样的,当然估计也有些杂事,不过既然没特地提起,应该就是事儿不多。
“上班时候呢?没事儿干的时候你干在干啥?”毛头又问。
“织毛衣啊,我不是天天织毛衣吗?我们舍管员都这样,不是织毛线就是做些针线活儿,有啥新花样还会互相学。这不正好我怀孕了,我给孩子做了不少小衣服小被子,还有尿片啥的。”
毛头再一次无言的望着他大姐,敢情他大姐平日里劝喜宝和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连偶尔上一趟京市的扁头哥仨都没放过,自个儿却天天上班摸鱼?对了,她还劝了远在老家的春梅和春芳,让上班的同时别忘了提升自己。
似乎看懂了毛头眼底里的意思,春丽挣扎着说:“我这不是孕妇吗?”
行行行,你是孕妇你最能耐!
长叹了一口气,毛头继续追问:“其他呢?舍管员不是还要查宿舍有没有违规品吗?还要每周检查卫生,每月都要评比宿舍卫生,对了,应该还要负责调解学生之间的矛盾吧?”
电影学院也是大学,哪怕比不上百年名校京大,可一些细节方面还是相同的。尤其电影学院那边,女生宿舍里时不时的就会出事,不是你用了我的化妆品,就是你弄湿了我快要晾干的衣服,天天都是大戏。
毛头跟女同学们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又是个绝佳的聆听者,所以他一下就找出了重点。
只是听了这话,春丽更迟疑了。
“说!都这会儿了你还隐瞒啥啊?”
“其实也没啥,就是那些女大学生吧,很多都不大像话,说了好几回垃圾每天要倒,总是被我逮住没弄干净的。还有说了不准在绿化带里晒被子,前段时间,天天都能逮一帮子人。再有就是,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事情也能吵到我跟前来,我就忍不住说了她们几句……”春丽皱着眉头数落着,“本来就是啊,爹妈赚钱供她们读书,不好好读书就知道攀比,对得起谁啊!”
“碍着你了吗?”毛头怒怼道,“说难听点,关你屁事!她们就算把家底给掏空了,花你一分钱了没?我跟你说,就你这样的搁在我们学校,当我的舍管员,我一开学就举报你,叫丢工作被单位开除!”
“你……”春丽气得要命,偏毛头说完这话就起身出门了,她只能在后头喊,“你去哪儿啊?”
“打电话!这么大的事儿不跟家里说啊!”
怒归怒,可那是亲大姐,毛头有啥办法?要是换个人,他直接一句“关你屁事”立马解决问题。
等毛头出去了,屋里就剩下喜宝和春丽俩人,喜宝看了看她,想安慰吧,被毛头刚才一顿喷后,她已经慢慢倾向毛头了,毕竟“哥哥说的对”仅此于“奶永远是对的”。
“大姐,我还是给你去熬点儿粥吧?不为你自己,也考虑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喜宝弱弱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