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在席上忙来忙去,挨着敬酒,虽说晋王身份尊贵,但是今天毕竟是他大喜的日子,而且来晋王府贺喜的人,身份也差不到哪儿去,许多都是李治的长辈,面对长辈,李治也不能失了礼数。
外头是男人们的宴席,这后面,自然就是女子的席位了,不少人都带了家眷过来,在后头安排了席位,这些长安城的贵妇人们也聚集在一起,有着各自的圈子。
而宫里头的几位公主,也是凑到了一起。
长乐、高阳还有晋阳,遂安公主也来了,只是与她们是坐不到一起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玄世便要起身告辞,他不太想在这里停留太久,得知武媚现在就开始为李治谋划之后,玄世就不想与李治走的太近了。
无论这件事过错在谁身上,李治终究是难逃惩罚的。
与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走的近了,玄世担心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算计进去而不自知,所以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好。
玄世离开李治没有理会,而且他也没有功夫去理会席间谁走了谁留下,这会儿的李治已经被人灌酒灌的晕晕乎乎的了,若非身旁的人劝着,约莫今晚的洞房花烛夜都没了知觉了。
玄世和秦冰月还有常乐从晋王府出来就回了东山县,反正在长安城中也没什么大事儿,至于牢房中的侯君集,跟他没多大关系,而且程咬金也说过,这回侯君集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看看党仁弘,都那样了,不也活下来了吗?
侯君集再怎么着也是李承乾的老丈人,是个手握兵权的将军,当初为何李二陛下会让侯君集的女儿嫁给李承乾,这当中的门道朝中的大臣们都心知肚明。
至于李承乾说侯氏在东宫闹腾,谁家女儿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在牢房中吃苦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现在朝中因为侯君集的事儿都在争论不休,但是李二陛下那边仍旧没个结论,不少人都梗着脖子想要看看李二陛下到最后能给侯君集一个什么结局。
回了庄子上,在路上的时候玄世就看到庄子上比寻常时候多了不少人。
“侯爷,自从您说咱们庄子上要破土动工之后,咱庄子上就招揽了不少别的庄子没事做的庄户,听钟叔说,会给他们划个地方出来,建造些棚户,暂时住在咱们庄子上,干活也方便。”常乐解释道:“照这个样子下去,现在也只是刚刚开始,等到真正要开工的时候,庄子上来的人会更多的。”
玄世在东山县规划的是个大工程,干起活儿来,仅仅这点儿人是不够的。
四月中旬的时候,东山县庄子上真真正正的热闹了起来,长安城工学院的大多工匠都被玄世调到庄子上来帮忙,整个庄子上闲散的农户都忙活了起来,图纸已经有了,材料工具也都准备齐全了,玄世带领着所有人举行了破土动工的仪式之后,整个东山县便活了起来!
东山县这边热火朝天,宫中的气氛似乎有些过于压抑了。
李淳风让身边儿的小道士来东山县传了话,宫中暗流涌动,氛围实在是令人感到压抑,宫中有人根据李淳风的篾言果真寻出一人。
玄世听到这里,心中一惊,李二陛下身边儿的人果然有本事,这么快就找到李君羡头上了。
说来李君羡也是个倒霉鬼,当年隋末大乱的时候跟随着王世充,是王世充的骠骑将军,后因厌恶其为人,率部投奔李渊,在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二陛下麾下效力。
贞观初年的时候,突厥兵突然进犯渭水桥,李君羡与尉迟敬德奉命迎敌,解除了长安之危。李二陛下也叹道:“君羡如此勇猛,强虏何足忧虑。”遂授予他左武卫将军之职,掌管玄武门宿卫,并被封为武连县公。
看看他的这一串儿名号,再加上他那小名“五娘子”,又隶属武安县,李淳风这篾言一出,李二陛下不起疑心那才怪呢。
现在这李君羡已经被外调了,估计着离死也不远了,在宫中掌管玄武门宿卫连安罪名都费劲,所以李二陛下是要先将人调走,然后让人找到他的破绽,再给随便安个罪名把人杀了。
无论这李君羡过去是如何战功赫赫,一旦李二陛下察觉到有危险,就绝对不会留情面,该流放就流放,该杀就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玄世有心不想让李君羡冤死,也无能为力了。
“可知李君羡被外派到什么地方去了?”玄世问道。
小道士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侯爷,李君羡外任华州刺史。”
“好了,我知道了。”玄世说道:“回去告诉李道长,这段日子,宫中的事情少搀和些,该是蛰伏起来,明哲保身的时候了。”
一个李君羡就解决了这些日子所有的问题?显然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事儿算是后宫隐秘,李淳风一个道士,还是不要去搀和了。
李淳风能给自己算第一次,难不成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算不成?
他们这些道士不都是有讲究的吗?
“是。”小道士应下了。
最近的李二陛下烦恼的事情不少,在朝政上首当其冲的就是关于侯君集的处置,侯君集在牢中也待了不少日子了,算下来现在朝中不少人的目光盯的也没有这么紧,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了,所以对于这件事儿,李二陛下的心里压力还是小一些的,剩下的就是后宫中的事情了,
武才人的事到现在没有找到证据,后宫之人涉嫌谋害太子,这事儿已经不仅仅是长孙皇后该管的事了。
“德义,抓住的那人还没有查出什么来吗?”夜晚的甘露殿中,李二陛下将手中的最后一本奏折看完,转过头来看向德义。
“回陛下,暗卫那里已经有些眉目了,这所有的目标.......都指向武才人......”德义回应道。
“武媚......”李二陛下有些想不通,宫中一个小小的才人,与太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