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写了封信,将神侯府这边的事情大概跟玄世说了一下,随后告诉他这边的事情无需他担心,由他来处理,让玄世在东山县好好练兵就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写信回来,送到神侯府,他来给安排。
关于家里让他上辽东战场的事情,房遗爱自己心里也有打算,既然上战场,与熟悉的人在一块儿更方便,也是应了之前跟玄世说过的话,说若两人一起去辽东,那两人一定争取在一支队伍里。
合作的话,还是熟人之间比较好,而且这么长时间下来,房遗爱和玄世之间,也已经有了默契,战场上,不是谁都可以信任,可以将背后交给他的。
东山县最近十分热闹,长安城最近也很热闹,若说唯一同往常一样的地方,就是皇宫之中了吧,不过近来,皇宫之中李二陛下的御书房,晚上的灯火熄灭的时间是越来越晚了,这也是李二陛下开始着手处理自己御驾亲征离开长安之后的事宜了。
一国之君御驾亲征,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至少长安城这边安排的妥当之后才能离开的放心,虽然在朝堂上已经明确表示太子监国,纪几位重要的朝臣辅佐,但是还有一些宫中的杂事,需要李二陛下交代一番。
除了李二陛下,还有德义,李二陛下放给德义的事情也不少,德义此番跟随着李二陛下离开长安,手头上的事情也得交接下去,不过德义的事情,就没有李二陛下这么复杂了,德义在宫中有一弟子,明面上不过是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太监罢了,在宫中做着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事情,普通到掉进人群之中都不会注意到的哪一种,德义走后,一些事情就会由他的徒弟来处理,一直到德义回来。
“陛下,夜深了,您该歇息了。”见入夜已深,德义轻声在李二陛下身边说道。
“朕知道了,最近长安城可有什么新鲜的事儿?说来听听。“李二陛下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来问道。
“若说长安城,最近可真是热闹了不少,前两天东山侯爷在东山县练兵的事儿,就让各大家族好一个折腾呢,运气好的,没打听到什么消息,空手而归,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锦衣卫抓到神侯府的牢房里去了,想来现在房家的二公子手里已经有一份探子的名单了,至于他们背后的人有没有浮出水面,就全看神侯府的本事了。”德义回应道。
“练兵,三百府兵,竟然也会让他们这般紧张,看来朕对他们收拾的,还是不够啊,先前有王家的例子,还是不足以让他们警醒啊。”李二陛下笑道。
王死了之后,也只是长子继承了王的爵位和家产,李二陛下并没有下旨封给王家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就是说,王家没了王,就已经开始被朝廷边缘化了,无论是长安王家,还是太远王家,王这么个王家的标志性人物没了,剩下的,便是渐渐的断气爪牙臂膀了,这些事情都不着急。
“陛下,这次对那三百府兵存了探究之心的世家数量不少,老奴觉得,东山侯这般做法,倒也是无可厚非了。”德义说道。
“是啊,依照儿这孩子的性格,定是不肯吃一点儿亏的,在去辽东之前,他肯定是没有功夫去搭理这些人,从辽东回来之后,估计就是这小子要秋后算账的时候了,不过在此之前,这些世家,就由朕来敲打一番吧,不提点提点他们,还真以为这长安城的事儿,朕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呢。”说话间,李二陛下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德义低着头,向后退了两步,安安静静的站在了李二陛下身边。
早朝,太极殿。
李二陛下一身明黄色的常服,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今天一早上朝之后,德义却是没有再喊那句诸臣工有事奏禀的话,这就注定,今天的早朝的主角,是李二陛下。
“朕听闻,最近的长安城十分热闹啊。”李二陛下冷着脸,目光扫视过下方的众人:“长安城热闹了是好事,这说明咱们大唐的国度,越来越繁荣了,可是为什么长安城外,就乱了起来呢?还不断的有人被抓,谁能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二陛下言语中说的乱的地方,无非就是东山县了,形形色色的人,在各人的指示下,跑去东山县打听消息,弄的锦衣卫现在也是有些焦头烂额,时间长了,自然是防不胜防了,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会越来越聪明。
李二陛下话中的意思,朝中三分之二的人都懂,都明白,这是在指东山县呢。
“回陛下。”程咬金站了出来:“东山侯在东山县练兵一事,朝廷没有正式的给出文书。”
程咬金话只说一半,朝廷没有给正式的文书,所以很多惦记着要找玄世把柄的人就勤快了起来,说话,点到为止即可。
“原来如此,朕早前在给东山县下征兵文书的时候,文书中便说,东山县三百府兵由东山侯玄世统领,既然领了兵,在东山县的地界上练兵,也是情理之中,这么说来,倒是朕疏忽了?”说到最后,李二陛下的语气往上一跳,却是重重的刺在了一些人的心里。
谁敢说陛下的文书是错误的。
“老臣惶恐。”程咬金站在下面拱手说道:“可能是有些人会错了陛下的意思,以为东山侯在私自练兵,闹出这么多误会吧,毕竟现在大战在即,不日大军就要出征辽东,大家都很谨慎。”
程咬金这话明面上是替那些人开脱,但是但凡聪明一点儿的人都听出来,这老家伙话里有话啊。
现在整个朝堂上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你卢国公聪明吗?
程咬金这话,赤果果的就是在说,有人对玄世不放心了,有人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有人又开始闲着没事儿找事儿了,有人想在东山侯上战场之前耍小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