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玄世骑马到书院的时候就见到书院外头有几个读书人在外头徘徊,下了马,牵着马匹往书院侧门走去。
“这位兄台。”外头的读书人见玄世直接牵着马往那边走,快步走到玄世身边,拱手说道:“这位兄台也是慕萧相公和高相公的大名而来的吧。”
玄世停下步伐,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兄台还是不要贸然进书院,且老老实实的在外头等候吧,这书院不允许咱们这些外人进去的,怕搅扰了两位相公讲学。”那人说道。
在书院门口等候的这些读书人倒也知礼。
“你们都是想要见两位相公的?”玄世问道:“我是这庄子上的人,最近庄子上为何多了这么多读书人?”
“正是,兄台,明年可是到了春闱的时候了。”那读书人回应玄世:“我等提前大半年来到长安,也是想着到长安来一边等待明年的春闱,一边想要在长安游学,只是那国子监我们是进不去的,毕竟是官学,听长安城的人说这东山县明德书院是民学,而且有萧相公和高相公在书院之中讲学,我等慕名而来,只是没想到,这民学的大门,也未曾进去。”
“在这书院之中进学的都是庄子上的孩子,萧和高俭两位相公再此处讲学,也不过是讲的一些入门的粗浅的学问罢了。”玄世说道:“这些东西你们一开始读书的时候就学过了,所以即便是进了这书院,也没什么用处,而两位相公也不会因为你们明年要闯春闱,就放着那些孩子不管,去给你们讲学。”
“可是,既然是讲学,那也是人人可听得,而且我等明年要参加大考,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所剩不多,而那些孩子,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玄世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书生,脸色不是很好。
“在下杨高。”那书生拱手说道。
“你方才所说,便是你心中所想吧?若是如此,明年的春闱你也不必参加了,像你这样的品性,再有才华,朝廷也不会用你的。”玄世冷声笑道。
“这位兄台,在下是否能被朝廷录用,乃是朝廷说了算,而不是兄台你说了算,若是春闱考中了进士,入了皇宫,参加殿试,即便没有前三甲,也会有个一官半职的。”杨高说道,只是口气,并不像之前那般和善,因为玄世所说的话,实实在在的是在讽刺他。
“每年整个大唐前往国都长安参加春闱的读书人如过江之鲫,除却自己奋发考试来到长安之外,还有个州府的推荐,或是到长安达官勋贵府上投行卷者,林林总总算下来,参加春闱者,成千上万,而走到最后能到入宫参加殿试的,就那么二三十个,兄台当真有信心能够走到殿试那一步?”玄世笑问道。
“成与不成,总要试试才是。”杨高说道。
“是啊,成与不成,总要试试才是。”玄世笑道:“你为人如何,现在我且不做评论,若是日后你真的入朝为官,但仍旧是如此心性,那你我之间,少不了一番较量了。”玄世笑道:“诸位若是喜欢在这儿等,那就继续等着吧,只要不打搅学院里的人正常上课,没有人会赶你们的。”
“兄台,你。”先前那个与玄世搭话的读书人听玄世这般说,一半是惊诧玄世说的话,一般是惊诧玄世的态度。
听着外头的动静,书院的门房也从侧门出来了,见到玄世牵着马站在书院外头与书院外的这些读书人说话,连忙走出来,从玄世手中接过马缰。
“公爷您过来了怎么也不支会老朽一声。”门房乐呵呵的将玄世迎进了书院,自己牵着马绕去了后院儿。
“方才那门房称呼他什么?公爷?”杨高看向自己身边儿的读书人问道。
“公爷.......看他的年纪,恐怕就是最近刚刚进封了晋阳郡公的太子詹事玄世了。”那人说道:“也是这东山县封地的主人。”
知道玄世的身份之后杨高楞在当场,刚才他是怎么跟玄世说话的......还要,玄世说他这样的品性不适合进入朝堂,那意思,是不是他会阻止自己参加春闱。
杨高也是想多了,玄世对他也没他自己想像的那么上心,除非他的高度与玄世平齐,往后才会出现在玄世的眼中,至于他参不参加春闱,玄世不会管这么多。
这人能不能入选春闱还说不准呢,大话倒是先说了不少。
“今日兄台与玄公说这番话,怕是还未入仕,便将玄公给得罪了。”那书生说道:“只是我观玄公气度非凡,此等小事,也不会与兄台计较,只是玄公之言,兄台还是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那书生对着杨高拱了拱手:“咱们走吧,今日在这等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随后带着自己的两个仆从离开了明德书院的大门。
玄世进了书院之后,没有去学堂听课,而是来到了学院的书房,在书房中见了高士廉。
高士廉见到玄世进来,笑道:“世今日怎么没去学堂听课?”
“方才学生在书院门口见到不少读书人,听庄子上的人说,从前天过午,这些人每天都会在书院门口徘徊,今儿个倒是遇上了。”
前两天玄世到书院来,都是吃过饭立马就过来了,那个时辰,那些读书人都还在庄子上市集的某家酒楼客栈里用饭呢,玄世自然碰不上他们。
“都是些明年要参加春闱的士子,世也别去为难他们。”高士廉叮嘱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刚才在门口与他们交流了几句,倒是发现,参加春闱的士子,也是良莠不齐啊。”玄世笑道。
“怎么,是发现滥竽充数的人了?”高士廉问道。
玄世摇摇头:“这倒不是,他们的文采风流如何,学生一概不知,但是从其言行举止方面,倒是能看出些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