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仪看向濮阳瑄,“这时候请你入城?”
这样一来,今天就又得耽误在庆州了。
而且,还不知道昨天丰王殿下还将他们拒之门外,今日要离开时居然派人来邀请,难不成是给拜帖与礼单给感动的?
薛瑾仪深吸口气,还有一种可能……
她目光坚定的与濮阳瑄对视一眼,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他们都会去勇敢的面对。
濮阳瑄点点头,钻出车厢,开口道:“堂伯父相邀,我这个做侄儿的自然是要去拜见的。”
骑兵摆出请的手势,“那么楚王殿下,请吧?不过,丰王殿下只邀请了您与王妃,请议和的人马继续停留在此,免得到处奔波,浪费精力。”
娄庄主一听,两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这还是要折腾他至少半天一夜啊!
骑兵又道:“楚王,王妃快请吧,丰王殿下年事已高,不好让殿下等久了。”
濮阳瑄沉声道:“我需要与马侍郎交待几句,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骑兵面对楚王阴冷的脸色,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可是,丰王殿下在等您了,还是请您快快随小的们前去吧。”
薛瑾仪听着外面的对话,怎么感觉这会是一场鸿门宴呢?
濮阳瑄深深的看了一眼马忠,这时候只能相信马忠他们的办事能力了,也必须得将这份信任与重任交托给他们,如此是赢得人心的大好机会。
马忠面色严肃的拱手道:“请楚王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与同僚们照看好一切,等待楚王与王妃回来。”
“嗯。”濮阳瑄对车夫点头示意。
车夫立刻驾车来到骑兵面前。
骑兵还算恭敬的再度摆出手势,“楚王与王妃请随小的们来。”
说完,他们调转马头,往庆州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他们一副不愿意多说话的样子,看来只能等到了庆州城外再看了。”濮阳瑄回到车厢里,开口道:“暗中保护我们的人都跟着呢。”
“嗯。”薛瑾仪点点头,问道:“你对丰王有多少了解?”
“远隔千里之外,没有见过面,所以对这位堂伯父的了解只是听姑祖母说一说罢了。”濮阳瑄道:“据姑祖母说,堂伯父自幼才能不凡,但与父亲相比,却差了一些,所以前朝之时,濮阳氏中的长辈们认为下一代的族长之位应该由父亲来担任,不过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父亲征战沙场,那么族长的重任才交托到了堂伯父的身上。”
“这……”薛瑾仪又问:“堂伯父心中可有怨恨吗?”
“是有过,不过当坐稳族长之位后,就没有再显露过了,还一直想尽办法,积攒钱粮兵马,支援父亲。”濮阳瑄道:“再之后,父亲建立大周,堂伯父与大多数族人选择继续留在庆州老家,避免不必要的家族内的纷争。父亲为了褒奖堂伯父前前后后的鼎力支持,封了他亲王的爵位,又赐予了庆州刺史的官职。”
薛瑾仪点点头,“如此看来,堂伯父还是以濮阳氏的利益当先的。”
“确实如此,姑祖母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如今堂伯父年事已高,只怕力不从心,头脑混沌,让人有可乘之机。”
他指的是常砺,这个人包藏祸心,他们远在京城,谁知道会如何谄媚丰王,做出什么坏事。
那庄二郎的事就是一件。
而他们半道遭遇人为的断树拦路,加上庆州忽然封城,这些事到底是丰王的意思,还是常砺做的,他们现在也摸不准。
濮阳瑄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是呢。”薛瑾仪挽住濮阳瑄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过那到底是庆州,是濮阳氏的老家,那些人应该不敢在城内有所动作,不然丰王脸上岂不是没有光彩?”
“却也怕有人穷凶极恶,不择手段。”濮阳瑄握紧薛瑾仪的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离开彼此。”
“嗯,我会紧紧的黏着你,才不可能让你了离开我半步呢!”薛瑾仪灿烂的笑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庆州城门口。
濮阳瑄将窗帘子掀开一道小小的缝隙,与薛瑾仪窥视外面的情形。
今日,庆州城门大开,守城门的士兵左右有序排列,进出城的百姓们个个神情自然,有说有笑,仿佛根本没有经历过奸细混入城中,图谋不轨的事,与昨日的判若两个地方。
因为有骑兵带头领路,所以他们的马车没有受到任何检查,轻易的就穿过城门,直奔丰王府。
“暗中保护我们的人也能进来。”濮阳瑄往后面城门望了望,士兵们只是抽查过路百姓,不过一个个都检查过,“看样子,要么是奸细已经被全部抓获,要么昨日的事是假的。”
薛瑾仪无奈摇头,“但我们不能在丰王面前表现出对此事的任何不满。”
“是。”
从城门到丰王府的一路,濮阳瑄仔细观察过街边的情形,以为是皇族故乡,所以这里也相当的繁华热闹,来往百姓络绎不绝,也有小贩挑着扁担,沿街叫卖货物,不过商户们也像京城的东西市一样,都聚集在指定的市集中,街边都是高高的坊墙,倒也不必担心有人躲藏在房舍中。
“你要换一身衣服吗?”濮阳瑄问道。
薛瑾仪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男装,这是从官吏身上借来新的,原本大小有一些不合身,但是她卷起袖子,腰间靠蹀躞带束着,稍微整理下,也显得干净利落。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薛瑾仪伸手在濮阳瑄的衣襟上拍了拍,“只要干净整洁,就是不失礼数。”
濮阳瑄摸了摸她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之意。
骑兵们在丰王府门前停下,下马来恭声说道:“楚王殿下,丰王府到了。”
濮阳瑄道:“我先下去。”
“好。”
薛瑾仪看着濮阳瑄率先踏上车辕,抬眼望向丰王府的大门。
相比于楚王府,同样是亲王,但丰王府的门面气派极了,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威风凛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跳起来扑向图谋不轨的人,死死的咬住人的咽喉。
“欢迎楚王殿下,下官已经恭候多时了。”
一个男声响起,吸引了濮阳瑄的注意力,他垂眼望去,是一个模样像狐狸似的男人。
“你是……”
狐狸男人不好意思的拱拱手,“是下官疏忽了,下官是庆州长史常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