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不是个大老爷们!是不是个敞亮的君子!
“本相现在才明白……”
“嗯?你明白什么?”锦绣故意拉板着脸,学他,声音犀利,开始咄咄逼人。
“你明白什么?”她又问。
卢信良依旧虚汗涔涔直冒,从额头到鼻尖。他没有开口,没有回答锦绣的问题。
这女人,很明显就在耍他,可是这时候,锦绣生气的样子却反而让他临死之际醋坛子都大翻特翻。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太便宜姓王的那王八“绿帽子”,锦绣啊锦绣,如果我能为你重新再选,咱不选这个男人行吗?
他呼吸艰难,粗喘着气,也是拼尽余生最后的一丝清明与力气,把手一伸,正要后悔似的一把抢过按下锦绣手上的木盒子,可是,再一次地,他颓然而然往书房身后的椅子一歪,连双足也是软如踩进泥水似的。
他想,如果不选这个男人,他还能选谁呢?选谁……似乎都不合适。
这种剜心凌迟的痛苦……
忽然,他又闭上眼重重深吸了一口气,把那手中的木盒子依旧往锦绣手上一推。
“他对你好……只有他我才放心……不要为我殉节守寡,娘子……不要……为我……”
气,忽然喘不上来了!一口鲜血,呲地一声,喷涌而出。其实,这是急火攻心!
锦绣吓得呆了。“相……相公啊……”
锦绣是真正地吓得呆了。或者,就在这短短双方都失去清明的一刹瞬间,就连她自己,也在怀疑——
那药……你锦绣确定只是一颗香茶木犀丸?
只是一颗……口香糖?!
锦绣傻眼了。
卢信良真的……就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卢相:死不瞑目,本相死不瞑目~~~/(ㄒoㄒ)/~~
第73章 生闷气的相爷
锦绣把卢信良戏耍一番, 如此, 卢信良后来的反应如何暂且不提,锦绣心里的那个得意乐呵,却是快要美翻了天!
卢信良所吞下的, 自然是那颗香茶木犀丸。
第二天早上, 锦绣手拿一个圆圆的绣绷, 上面所绣,正是卢信良上次所提的“锦绣良缘”。
丫头春儿给锦绣整理被褥。
春儿笑道:“诶!小姐,高兴成这样, 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不成?”
至今为止, 锦绣除了卢信良,她还从未给任何人提过自己怀孕一事。她就是这样的人吧?这么大的事,当时震惊了一场,到了现在,就像是已经给忘了!当然,锦绣可高兴的却不是她有孕一事。
“呵, 我可不告诉你!”
锦绣躺在床上, 一双玉足未趿鞋儿,吊在床沿边晃来晃去。
早上,卢信良是如何板着脸气冲冲离开的厢房寝室,锦绣至今回忆起来心里还在转磨盘咯咯咯发笑。早上起来的卢信良,他没有和锦绣说一句话。男人被耍得这么惨,估计这已经是好的了!再换一个,准把锦绣给掐死。
春儿摇摇头, 又去干活了。这小丫头,约莫因着昨天那送菜进来的小丫头各种奇怪脸红暗示——是暗示锦绣在房里和姑爷正亲嘴咂舌做那种暧昧事,春儿早把自家小姐心里腹诽了个遍,“小姐啊小姐,你说你……你说你杂那么豪放而不知羞呢!”最最重要的,是姑爷看来已经彻底被锦绣给带坏了!
这妖精……春儿面红耳赤,又是一阵叹息。
用过了早膳,锦绣后来又到孟静娴的院子转了一番。阳光明媚,至今还因上次事件凄苦未消的孟静娴,满脸泪痕和绝望头顶。当时,锦绣见到她时,她正遣了所有丫鬟把房门一关,手拿一条长长白布绢,脚踩小凳——上次没有死,这一次,却是主动寻死知难而退不再苟活。她要自杀。
锦绣吓了一条,“傻啊!你是傻子啊!我辛辛苦苦花了那么多方式代价,你竟然,你竟然——”
实在太怒其不争了!锦绣赶紧二话不说把人弄下来。“你傻啊!”
她骂,“你说你,你说你杂这么傻?这么不开窍呢?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非要寻死觅活,做那等轻狂鲁莽之样——”再者说,我看你孟静娴也不像是这么个人啊!锦绣感到又气又窝火,此间二人种种谈话,暂不必提。
孟静娴轻叹了一口气。“谁想死?我也不想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可我,我现在又有什么办法?”期期艾艾,袖子往脸上一擦,孟静娴哭得声音嘶哑哽咽。的确,她并不想死,有想见的人未见,有好多美好的心愿从不敢放出心间拿在手里看一看……她不想死!不想!
锦绣也叹,“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她劝,“要说这事儿,呵呵——”
她得意,一笑:“我锦绣不是已经帮你解决搞定了吗?”
孟静娴猛地抬头一震,不觉瞪大了眼。
卢信良原来已经决定不再信守陈规和原则。
孟静娴确实该处死——她不守妇道、私通外男,公然而然背叛他们的家族和卢信良向来尊敬吊念的亲兄长。
她是该被拿去浸猪笼的!毒死她,并悄而默不作声,这在原来卢信良眼里,已经是对这大嫂的最大仁慈。
可是,卢信良败了!他败给了锦绣!
昨天晚上,慧心巧思地,锦绣跟卢信良对干一场,演得一出好戏。卢信良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甚至把之前王翰将军写给锦绣、却又被他蛮着扣押起来的信也拿了出来。又是吐血,又是绝望悲伤哀凉交代遗言。卢信良让锦绣改嫁王翰——是的,当时的锦绣被他这一胸襟宽厚的豪举弄得颇有些不是滋味。
你说你卢大相爷就真的那么大量?
锦绣心想:你死了,就这么允我改嫁与他,你都不吃味儿吗?你一点儿都不在意?
“我当然在意……”
卢信良嘴角的还涌淌着血丝,当然,这也是急火攻心而致。他凄凄凉凉,极其苦涩弯了弯唇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