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略略得意,仍指着那盆鳜鱼道:“八怪里,除了边老先生外,还有个人也画了鳜鱼。你要是能说出是谁,画了什么,那这关就算过了。”
陆渐行一听就懵了,他早把扬州八怪是谁都给忘干净了,哪里知道谁画过什么。
他皱着眉,在那一本正经地琢磨对策,忽然瞥见陈彩在对面忙着吃东西,刘总和孙玉茂也是一脸没事人似的样子,灵光一闪,干脆道:“来来来,集思广益,谁能答上来,谁可以跟我要一样东西。”
剩下那几个看热闹的顿时都愣住了。
孙玉茂一听这话先乐了会儿,问陆渐行,“陆总,我要是能答上来,跟你要个房要个车行不行?”
陆渐行倒也爽快:“行,差不多的,你们敢提,我就敢给。”
他说这话自然是拿准了别人并不会太过分。更何况这么偏的内容,在学校里的学生都未必记得,他们这些人都工作多少年了,肯定都够呛。不过孙玉茂刚刚还知道八怪是谁,也说不定……
陆渐行已经做好了这事不成的准备。谁想他算来算去,偏偏漏了陈彩。
陈彩今晚喝的多吃的少,原本正在那慢条斯理地抽空吃东西呢,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陆渐行这个睡完就跑的渣渣……他挺想看这人自己打脸的。当然了,不看他打脸,跟他要个什么资源,或者给个好职位也挺好。
怎么算都是百赚不亏的买卖。
别人还在商量琢磨,陈彩喝了口水,毫不客气地举了手,“我知道。”
陆渐行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陈彩拿纸巾擦了擦嘴,笑道:“陆总您说话算数,吴老可看着呢。”
吴老对他印象好,笑着点头:“可以,我给你作证。”
陈彩当时因为鳜鱼挨了不少揍,所以记住了不少偏门知识,这下难得有机会显摆,立刻道,“除了边寿民呢,李鱓也画过一幅《鳜鱼图》。”
吴老惊讶,赞许地朝他笑了笑,示意陈彩继续。
陈彩道:“那画比较有生活气,也不是桃花流水,而是有葱有姜,旁边搭着一柳条。这位还题字——大官葱,嫩芽姜,巨口细鳞时新尝。”
陆渐行顿时对陈彩刮目相看,心想,这小经纪人够厉害啊,怎么还是个文化人?
他一脸惊讶,陈彩也显摆上瘾,又接续道:“当然除了鳜鱼,他还画过游鱼,不过品种不一样,题字的意境也不一样了……一片清凉万里寒,蛟龙几觉咽吞难……也是他的。”
等到酒足饭饱,大家出门,吴老才忍不住拍了拍陈彩的肩膀,笑道:“你母亲是名教师?不错,这儿子是教的真好。”
他倒是说话算数,又对陆渐行道:“你这是沾了小陈的光,小陈是个福将啊!渐远那事,今晚我没时间了,回头让他自己去一趟吧。”
陆渐行连忙应下,等看到吴老上车离开,这才回身看了看陈彩。
陈彩喝了不少酒,一直没机会去洗手间催促,这会儿有点醉,便一个劲儿地傻笑。
孙玉茂在一旁心疼又欣慰,连忙道:“陆总,我先回去了。小陈跟我一块。”
陆渐行犹豫了一下,却道:“不用了,我捎着他。”
孙玉茂和刘总大吃一惊,心想这俩人什么时候认识了。
“我送他也行,”孙玉茂忍不住道,“陆总您方便吗?”
“方便,”陆渐行心里想着事,一边给陆渐远打电话让他回去,一边随口道:“我们住一块。”
他这打完电话,带着陈彩上车。这次开车的是小秘书,对方见陈彩喝的不少,忙过来帮忙搀扶,一个劲儿地问:“没事吧,要不要吃点药?”
谁知道陈彩却不看他,只瞅着陆渐行傻乐。
陆渐行被他看的莫名其妙,一直到上了车,陈彩才红着脸,冷不丁问他:“陆总,说话算数吧?”
“算数。”
陆渐行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点头答应,心里却好奇这人会要什么?要他的小帅帅前途无忧?还要是要房要车要巨款?或者说工作上的职位?
没事!小问题!总裁都能满足他。
陆渐行做好心理准备,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说罢,你要什么?”
谁知道陈彩却羞涩又直接地往他身上一靠,幽幽道:“我要它。我要吃硬的……”
陆渐行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话。
“不行!”陆渐行立刻红着脸,拒绝道:“什么都可以,这个满足不了你!”
前座开车的秘书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心想,握草,好污好劲爆。
陈彩还在后面纠缠,拽着陆渐行的衣服瞪着他:“你要食言?!”
“不是我食言。”陆渐行被他蹭来蹭去也有反应了,心想这算什么事,你忘了你的小情人了吗?还是我的魅力太大,让你有了出轨的想法?他的心思百转千回,忍不住道,“这不道德,这可是禁忌之恋……”
第23章
秘书开车把禁忌之恋的狗男男送到了楼底下。
陆渐行一路上跟陈彩斗智斗勇, 急得满头是汗。停车之后他条件反射地下车, 等秘书一溜烟儿开车跑远了,才想起来送错了——应该先送陈彩到家的。
陈彩一脸醉态地抱着他的胳膊勉强站住。
陆渐行耐着性子问:“你家住哪儿啊?”
陈彩一脸迷茫, “不知道。”
陆渐行心想不管知不知道, 反正不能带他上楼。他琢磨了一下, 勉强回忆起上次堵陈彩的地方,往回看了眼, “我记得你好像住我家后面。”
陈彩:“!!”这还能记得?他一个激灵, 又忙继续装醉,迷蒙着装没听见。
“16号楼是不是?”陆渐行终于记起一点, 若有所思道:“一楼那户种了不少绣球。”
“不是啊, ”陈彩否认, “你记错了,我不住那。”
“……那你住哪儿?”
“不知道。”
俩人对着沉默片刻,陈彩一脸委屈状,低头道:“你说话不算数是不是?”
陆渐行觉得冤枉。
陈彩说:“其实我以前很佩服你的, 虽然对你了解不多, 但也知道你这人言出必行, 我周围的人都夸你,觉得你这样的特别有魅力。”
陆渐行心想,哎?是这样吗?我在采访的时候还透露过这个优点?
他有点飘飘然,夜色又深,他也不太掩饰,高兴地看向陈彩。
陈彩却拐了弯, 叹气道:“我还以为今晚立了个功呢,别人要说那话我就不信了,但你那么说,我就一点儿都没怀疑。原来不是这样的。吴老那么喜欢你,一定是早就答应好了。”
“这个到没有,你的确立功了,”陆渐行说:“可是……你不是有男友的吗?”
“前男友,”陈彩纠正道,“早凉了八百遍了,他不行,硬起来就是个小牙签。”
陆渐行:“?!”
原来是这样吗?
陈彩蹭来蹭去,又浪道:“快点快点,都饿坏了。”
俩人搂搂抱抱进电梯,刷卡进门,阿姨不在。陈彩猴急地二话不说就要把人给推倒在地上。
陆渐行大叫:“不行!瓷砖太凉了,脏!”
“地毯,”陈彩说,“那个软,羊毛的吧?”
“半年没洗了,”陆渐行十分讲究,“去床上。”
说话的功夫,陈彩已经解掉腰带把裤子踩脚下了。
“……”陆渐行只得改口,“最起码也是沙发。”
俩人一块转移阵地,把沙发上的七八个抱枕扔的到处都是。陆渐行这会儿喝酒后遗症上来,觉得头还是疼,考虑问题有些慢。好在身体机能没受影响,准备做足,切入正题,俩人哼哧哼哧一番交战,都有些累。
陈彩清楚他的体力,知道只要中间稍稍休息一会儿,后面二波三波会更过瘾。但是陆渐行有个臭毛病,不爱接吻。陈彩要不是今晚酒精助兴已经按耐不住了,肯定不会这么放过他。
沙发太窄,俩人休息的时候依旧是叠在一块。
陈彩借酒发情,骚气道:“今晚那人说蟹钳的时候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夹得紧?”
陆渐行闷笑一声,问他:“那你当时还看我呢……”
“当然是因为你够硬啊,”陈彩笑嘻嘻,扭头凑他耳边道,“你是真硬汉。”
说什么来什么,陆渐行不经撩拨,又来状态了。
陈彩满足地叹了口气,忙指点道:“你怎么还记不住呢,要吻我的。”
“不吻不也行吗,我看你挺享受的,”陆渐行为难道,“我有点下不去嘴。”
陈彩原本还笑嘻嘻地,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不过他擅长表情管理,在陆渐行发现之前立刻调整成了惊讶的状态。
“为什么?”陈彩一脸好奇宝宝样,“你这个还有讲究吗?”
“对啊,”陆渐行没多想,回答地理所当然,“这个跟谁都没问题,但接吻不一样,那个要跟喜欢的人才可以。”
”……哎吆,”陈彩忍不住酸溜溜道:“看把你讲究的。”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现在俩人毫无关系,他自己图的也仅仅是陆渐行的肉体,可是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感觉就不太妙了。
陈彩的心情一落千丈,越想越不舒服。原本刚刚还挺主动挺热情,这会儿干脆便往那一躺,闭着眼做咸鱼状。陆渐行哼哧哼哧埋头苦干了一会儿,便发现这人不仅懒得动,连喊叫声都敷衍了起来。
“那个,你动动行不行,”陆渐行忍不住提意见,“你这样我会失去兴趣的。”
“随便,”陈彩在气头上,俩胳膊随意耷拉着,“反正你们这些人,失去兴趣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现在就当我是一娃娃。”
陆渐行没听懂:“什么娃娃?”
“充气娃娃,”陈彩道,“我是你的充气娃娃,随便你怎么摆弄,没要求,不叽歪,省事又省心。我呢,就当你是我的电动棒,尺寸合适电力持久,偶尔还能调个频。”
陆渐行:“!!”电动棒?这人什么意思啊?
他有点生气了。
陈彩道:“怎么停了啊?怎么滴,还得二次充电啊。”
陆渐行要被气疯了。
陈彩看他生气,心想活该,气死你。他这人本来就小心眼,被人嫌弃下不去嘴,越想越过不去,干脆新仇旧恨一块算。比如当初自己不过是认错人,稀里糊涂跟他滚一块了,既没有提要求也没有过多纠缠,乖乖巧巧就走了,结果呢,反而被这人当成了心机婊。
呸!不就拿了他一百块钱吗,抠门死……哦不对,那一百块钱还给他了,上次自己把那两张五十的拍到桌子上,走的时候忘拿了。
陈彩更觉得自己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