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
吴名拱手行礼,这一刻他是副将,不是主子的随侍,军令如山不可违。
“端木青!我当初这么就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昏庸的一面呢!”
南边梓骂也骂了,软话也说了,可端木青还是不为所动,他插着腰站在那里,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是说上面怕我不犯错误吗?我这是给他削弱我的机会,也是给端木家一个喘息的机会,有何错?”
南边梓听了这话,愣住了,他是说过这话,可没有想过让端木青用身家性命去冒险啊!
上次追查粮草一事失踪四个月,这回要是再闹出一个无故离军,那不正是给了皇帝一个杀头的机会吗?
哪怕知道不会死,可这也不好玩啊,谁知道皇帝会不会丧心病狂的为了遏止端木家一族独大,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君心难测,你总不能要人家姑娘跟了你福没有享,先来个满门处决!”
“他不敢!”端木青把匕首塞进靴子里,起身披上挂在一旁屏风的披风,“我去巡逻,那雪狼国国主贼心不死,恐怕这几天还会有行动。回信就交给你了。”
揭开布帘就走,只给南边梓留下一个高大威猛当然背影。
被刮进来的冷风一呛,南边梓气得只跺脚,“那是皇帝,人家有什么不敢的!莽夫,就是一个莽夫!”
气过之后,南边梓又冷静下来,作为军师,端木青想找死,他也不能冷眼旁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的命也跟着捏在他们手里呢!
“上辈子欠了你了!”
营帐外面端木青自然听见了南边梓的话,冷了几天的脸稍显缓和了些,南边梓人不靠谱,但是脑子靠谱,真的要出什么主意,还是要他来出。
至于为什么那么笃定皇帝不敢,他自然心里有数。
端木家族领兵几代人,不说拥兵无数,自己当然几队亲兵自然是有的。
就他们那先祖皇帝准的一队神兵,不受朝廷任何约束,只听端木家族的手信行事,那就是端木家族最后的保障。
皇帝忌惮,不能杀绝端木家的人,自然也是因为不敢杀。
“将军,请上马!”
只片刻,就有穿着士兵服饰的连云福牵着马过来,来了军营半年,他适应的很好。
这阵子跟着他的亲卫鞍前马后的跑,也不见吴员出来唠叨,显然做的极是让人满意。
连云福没有编制在内,若是早点离开雪狼国回大宛的话,没有任何限制。
心念一动,端木青已经有了打算,“连云福,你把手上的事务交接一下,我有要事安排你去做。”
“是!”
连云福恭敬的领命。
没有多话,端木青飞身上马,后面一队军士也扬鞭催马跟上,十月初已经呵气成白雾,远远看去一队轻骑就像踏着白云而起。
……
瑾俞在得知凌子言身体已经康复后,便没有再那么频繁的来往柳镇,天气渐渐地冷了,买上一天的肉,放着可以吃上两三天。
她早在割稻谷的时候,把家里那一点旱地翻了,撒了萝卜籽,还有白菜籽,这几天刚好可以种了,便把小的苗把了一篮子,留下半垄地种,剩下的还是留着吃菜苗。
三十多个人干活,吃饭的时候都是三四桌人,吃菜自然也不会少,瑾俞家自己种的菜是应付不过来的,最近都是向村里的乡亲买。
拎着竹篮回家,经过刘杰昌家的时候,瑾俞还看见有人在门里偷看自己,隐约看见那花里胡哨的衣服,不用想就知道是李寡妇。
目不斜视的经过他们家,听着那院子里李寡妇宝贝孙儿长,宝贝孙儿短的喊,瑾俞只想冷笑。
刘杰昌也参加了这次的恩科,李寡妇已经在村里嚣张了好几天,这会儿恐怕是借着刚刚出生不久的便宜孙子向她炫耀。
瑾俞就想问她,至于吗?别人不知道孩子谁的,难道她做婆婆的也不知道?
“瑾俞摘菜啊?”
“是呀!你在晒太阳呢?”
“今天天好,就出来转转。”
满仓叔家门口,春桃挺着大肚子坐在那里晒太阳,看见瑾俞笑着打招呼,带着几分讨好。
从那破屋子搬回来后,春桃好久没有出门,生怕自己一出去就回不来了一样。
最近睡的太多,翠花婶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强迫她出门晒太阳。
真的只是晒太阳,除非吃饭上茅房,否则一动不动。
瑾俞看了一眼能圆滚滚的肚子,现在应该是八个月了,离生产没有多少日子了,这样坐着真的好生吗?
“多走走看看对生孩子有好处。”
“婆婆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手脚肿的厉害,实在走不动。”春桃不甚在意的说着,“左右也到月份了,没事。”
再说就没意思了,瑾俞也不是很懂这个,又扯了几句,说家里忙就走了。
……
二进的院子已经盖好了,房梁上了就差装饰就能住,现在大家在盖前院,地基已经开挖了。
门口池塘边的柳树下拴着一匹白马,油光发亮的皮毛随着它甩尾巴的动作闪闪发亮,似曾相识的样子,瑾俞觉得自己见过这匹马。
才抬手想碰碰那脖子上老长的鬃毛,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瑾俞侄女,家里来客人了,快回去看看!”
陈大扭头看见瑾俞回来,忙笑这朝她喊话,骑大马的人,这年月可不多见。
“是呀!说不定有好事等着呢!赶紧回去看看!”
“来的好像是镇上那个花婆子,这回恐怕有喜酒喝了。”
“诸位先忙着,中午给大家做好吃的菜团子吃。”
“好呀!好呀!好吃的东西不嫌多。”
“把我胃口给养刁了,之前我家婆娘还天天骂我嘴刁,这回来了这边帮忙,总算知道自己做的菜多难吃了。”
“石头啊!你也不怕你婆娘削你!”
接着就是大家你一言无一语的揶揄着,瑾俞知道他们爱开玩笑也没有在意,笑着回了里面。
可还没有进屋,就看见堂屋门口有个花团锦簇的身影,胖乎乎的,把绣花穿出来立体感。
“哎哟!这就是瑾俞姑娘!给你道喜来了!”
☆、第七百三十二章提亲
堂屋迎出来一个女人,富态的身段,喜庆的服饰,还有那脸上笑一下仿佛要掉下来几公斤粉的浓妆。
看着那猩红的双唇,瑾俞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来家里几次的媒婆,就是这个装束。
“这位婶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瑾俞把挎在手腕处的菜篮子放下来,问。
“没错没错!来的就是你们家,错不了!”说着人已经冲了过来,瑾俞还没有从那浓郁的香风里反应过来,那双肉乎乎的手就把她拽了进去,“凌公子看重你,今天特意跟着一起来了。”
“欸!你别拉我……”
瑾俞懵懵懂懂的被扯进了家门,踉踉跄跄的勉强在客厅站住脚,就那么愣在了客厅里。
大红的绸带系在那些红木礼盒上,不多不少正好八台,有序的摆着客厅,把留出来自由活动的地方給摆的满满当当。
“这……这是什么意思?”
瑾俞艰难的从那些礼盒上移开视线,傻乎乎的问了一句,这不会就是这时候的人提亲的架势?
扫视了堂屋一圈,找那个弄出这么大阵势的人。
等看见厅里瑾老太太,瑾良信,瑾昌明簇拥着端端正正坐着的人,对上他含笑的眉眼,瑾俞呆住了。
怎么会是他!
难道不知道这般架势过来,那可就再难脱身了吗?
“瞧这孩子,看来是高兴坏了。子言啊,瑾娘年岁小不懂事,你可要多担待。”
瑾老太太前所未有的好态度,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指着瑾俞嗔笑着,和坐在客位的凌子言说话时,仿佛两个人已经很熟稔了一样。
就连一旁的瑾昌明,也一改第一次看见凌子言时的局促,满脸都是欣喜的笑。
“我们瑾娘从小就负担起了家里的事,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决断,主意大。”瑾昌明跟着说。
这是大家已经谈妥了吗?
只是去地里种了个菜,花了一个时辰,回来怎么就变了?
“瑾俞最是贤惠,老太太,瑾伯父放心,能遇到瑾俞,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凌子言看着瑾俞的眼里都是笑意,把瑾俞看得手脚没有地方放了,这样的笑容没有半点掺假,仿佛由心的欢喜。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瑾俞急忙解释自己和凌子言没有关系。
“傻孩子!祖母知道子言在府城救了你的命,我们家有祖训在,知恩必报,那才是瑾家该作的事。子言为了你伤的这般重,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瑾老太太看着瑾俞,一脸的忠诚,好像瑾俞敢拒绝,那就是违背祖训,忘恩负义之辈。
“……”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瑾俞听老太太这话,是拿自己的婚事,去报恩的意思啊!
傻傻的看向凌子言笼在衣袍下面的手脚,一时居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还请瑾伯父和老太太恕罪,我与瑾俞合作多时,两人甚是熟稔。我心里倾慕她已久,只是不曾说出口,她大概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瑾俞倒吸一口气,凌子言这话说出来,这是不想全身而退了吗?
“凌公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