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握住:“妈,我在。”
“疏词……对不起。”
我愣住了。
华女士显然还处在迷糊状态,现在在说什么连她自己都未必知道,但她说得很认真也很吃力:“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其实我很想去找你,但是我又怕你不认我,所以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其实我早就该去找你才对……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
在护士的催促下,我还没消化完这些话,华女士就被推进病房去安置了,等我在外面咀嚼完这些话走进病房时,华女士已经昏睡过去了。
我在床边坐下,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
生了年年做了母亲我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责任,义务,和牵挂。
手术过程虽然顺利,但后续的恢复期却没那么轻松,打了消炎针,华女士整天处在半昏迷状态,即使偶尔清醒,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后来医生说消炎针不能多打,减轻剂量后,华女士伤口开始发炎,整夜整夜的发烧。
我衣不解带的守在病床边,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五十一岁的女人真的老了。
本来计划半个月的陪护延长到一个月,我在宁城待了一整个月,白天帮忙打理san新品发布会的事,晚上到医院陪着华女士,漫长的恢复期过后,我和华女士都瘦了一圈。
在这个过程中,陆庭修每天定时定点的打电话过来问候,却再也没提过要过来看看的事。
一个月后,华女士出院了。
老人家身体不如年轻人,这次的手术让她元气大伤,要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是不可能的了,我只能吩咐老张尽量好好照顾她,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江城。
和华女士告别的时候,我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中,有着华女士的宁城已经成了我的娘家,而有年年和陆庭修的江城,在我的潜意识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回江城那天,我给家里打了电话,陆庭修不在,电话是老陈接的,我通知他我要回去,年年听了,在电话那头兴奋得又喊又叫,我挂断电话后给陆庭修打电话,但电话拨过去,却迟迟没人接,我只好挂断。
到了机场,临上飞机关机前,我又给陆庭修打了个电话,但这次他手机关机了,我只好给他发了条短信,说自己两个小时后抵达江城机场,让他有时间过来接我。
关了手机,我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多小时,飞机降落后,我本来以为能在机场第一时间看到陆庭修,但让我失望的是,来接我的人是老陈,还带着年年。
一个多月没见,年年扑到我怀里抱着就不肯撒手,我弯腰抱起他,捏了捏他的鼻子:“是不是想妈妈了?”
“特别特别想!”年年认真的说,说完捧着我的脸亲了又亲,小声抱怨道:“爸爸整天不在家,要不是老陈陪着我,我真的得抑郁症!”
我一愣:“爸爸整天不在家?”
“对啊,每天都要往外跑……妈妈,你说爸爸是不是有外遇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老陈,老陈连忙说:“别听小少爷瞎说,先生部队有事,忙着呢。”
部队那些事我不太懂,安抚了年年几句,我抱着满腔疑惑上车回家。
其实不用年年说,我也觉察到陆庭修这段时间有些不正常。
他向来懂人情世故,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那是他身处那个圈子必须要懂的东西,这次华女士的恢复期反反复复发烧,有时候情况不妙到需要监控仪整夜整夜监测着,这些事我全都告诉他了,他却连提都没提要过去看一眼,而且我给他发了信息让他过来接我,他也没来……
这让我不得不起疑心。
回到家里,陆庭修还没回来,天已经快黑了,入了秋的江城夜里温度骤降,草草用过晚饭,赶了几个小时飞机的我疲惫不已,洗完澡就去睡觉了。
睡到半夜,黑暗里有人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洗过澡后特有的温热水汽扑面而来,我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谁,拍开他在我腰上摩挲的手,我咕哝道:“别闹,累死了。”
陆庭修手一顿,顿时消停了,但过了不到半分钟,他又凑过来亲我的耳朵:“一个月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不想。”我还在为他没去机场接我的事耿耿于怀,在登机前我是想见他,很想很想,但是被这事儿这么一打击,我现在连睁开眼睛看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陆庭修干脆直接把我掰过身去,翻身压了上来,沉重的气息瞬间把我包围,他低头一下一下亲着我的嘴角,低声说:“我最近忙……部队一堆事,就没能顾得上你,抱歉。”
我这才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他的脸,他的轮廓依然俊逸,我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他这张脸,六七年前有让我轻易原谅他的魔力,现在依然有。
“算了,都过去了。”我拍拍他的脸:“今天太累了,不想做,早点睡觉。”
他不依不饶,讨价还价:“一次就好。”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催促他:“那你快点。”
他覆身上来,三两下脱了衣服,短暂的前戏后顶了进来,房间里的气温很快就在粗重的喘息中快速飙升,我搂紧了他的脖子,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陆庭修算信守承诺,做了一次就收手,我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翻了个身沉沉睡去,想着明天再找陆庭修好好谈谈,毕竟疑问这种东西,夫妻之间最好还是不要存在,否则迟早会变成一条导火索,真相炸开的那天,让彼此都粉身碎骨。
但是第二天,我起床时陆庭修已经走了。
我摸着旁边的床铺,上面凉透的温度告诉我,陆庭修早就走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后,换了衣服下楼,老陈正陪着年年吃早餐,我皱眉看着他们:“陆庭修呢?”
老陈还没回答,年年先开口了:“爸爸早就走了,自从妈妈去婆婆家之后,他就没在家里吃过早餐。”
我:“……”
我把目光转向老陈:“陈叔,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老陈支吾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我心里气恼,昨天的事浮上心头,我立刻转身拿了手机给陆庭修打电话。
这次电话倒是接通了,但陆庭修显然在忙,语气敷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