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眯了眯眼,她当然不会相信他说拿走t集团30%的股权是因为要对徐慕惩罚,这恐怕只是他借题发挥的理由罢了。真正的原因一定是他想拿!
她默了半刻,把心头疑惑问出口:“是因为我吗?”
陆勉心念一顿,转瞬间就了然她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有种莫名的感觉忽然冒出来,那感觉并不是不好不舒服的,而是有点陌生又有点欣慰。现在他们之间的默契不再仅限于生意上的共鸣,现实中她也越加懂他了。
眉宇舒开的时候他浅笑着应:“集团诈取了你的智慧与时间,我当然要把它纳为己有才能安心。在这利益至上的时代,人性只是一种调剂品了,唯有拿捏住了别人的七寸才能有主控权,而拥有了主控权后事情就好办了。”
林妙横眼看他,“你还要办什么事?把人家公司都夺了?”
“这也未尝不行,就目前为止我拥有30%的股权,也就比徐老少了10%而已,刚好比徐慕又多了10%,如果有必要把其余的散股收来就可持股相当了。哪天你想离了那公司,没有人敢拿任何事来要挟你。”
所以,他的意思是对t集团的野心是为她将来铺路?这个人真的是……独断专行又霸道,好像她所有的事都必须在他羽翼之下,除了离开的最初那两年,之后他就对她织起了一张牢固的网,铺天盖地,层层密密,不让她有一丝再脱离的可能。
林妙想这时候转移话题会不会有些不应景或者是煞风景,可是对他行为的动机了然后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还是按照之前来找他的想法说了:“t集团与非凡的两个项目还要不要沿用那策划案了?”
陆勉挑了挑眉,她这话题转得可真生硬,还以为她听了后不见得会有多感动,但至少能有一点反应,结果却直接转到公事上了。不过转念想这或许就是她应对的方式,便也不计较了,“为什么不用?如果你觉得那方案真的好的话。”
“可那是翟靳那边做出来的。”
陆勉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这有什么冲突的吗?与我们对立的是翟靳这个人,而不是一份企划案。有一点我们要承认,那份被用来布局的策划案是最有执行效率的,假如没有更好的出来,为什么不用?是害怕翟靳再从中作梗还是怕他暗藏乾坤?这些事不会因为你不用他的策划案就不发生,豺狼不会变成金毛犬,猛虎也不会变成猫,所以你纠结的东西并不存在。”
说茅塞顿开会有些夸张,但听他这番话后便可以下决定了,在公事上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决定了就干。至于执行人,她已经想好了人选。
叶非凡听到自己被安排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凭什么啊。他都已经把公司让出来了,凭啥还要他来当牛做马工作呢,而林妙只丢给他一句话:“有意见找你老大去。”
他一下就蔫了,拿老大压他肯定无话可说。
正文 165.包养合同签太久了
让叶非凡来负责项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无论是向心力还是凝聚力都非他莫属,而且项目本身就在他手中运作过,没人比他再熟悉不过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既然陆勉把jm总部正式搬迁至她隔壁,那么他的人不用白不用,还能省下一份人工呢。不然之前她经历的心惊胆颤谁来买单?
林妙给那扇门装了锁,某人弄个什么抽拉式的书墙又再开个暗门是要干嘛?不定时地杀过来抽查吗?她可不会称了他的心。若非要把书墙都拆了太麻烦,她会找人来把那门给堵上。
可门装上了锁也没能拦得住陆勉,也不知道他上哪弄来了钥匙,依旧如入无人之境地上她办公室。最过分的是他明明有自己办公室,却总把东西往她这一搬了处理,有一次她忍不住问:“你整那么大一间工作室就放那看的吗?”
他回答地理所当然:“就是一办公的地方而已。”
所以他折腾了这么一回,就为了打一扇门把两边互通,方便上她这?林妙走过去把他的笔记本一阖,觉得有必要沟通一下。
“非凡创业虽然还挂在jm旗下,但运行独立,我们是不是该给彼此私人的工作空间?万一我这有个什么商业机密或者你那有什么项目不能被我知道的,岂不麻烦。你都是集团主席了,能不能不要这般公私不分?”
原本陆勉听得还算仔细,听到末处时眼神廖然地看向她,“公私不分?”他缓缓重复她这四个字,眼神幽深难辨,忽而笑了,“妙妙,你难道不清楚对我而言什么是公,什么又是私?”
林妙沉默,他这话的暗示再明显不过,而在他口中的公私之分似乎与她是不同的。如果换作以前,她肯定不愿与他谈这方面,但这时她默然之后轻声道:“公与私的界定在于你,我哪里清楚得来。”等了片刻不见他有回应,心中荡起波澜,抬眸快速瞥过去一眼,见他眸色幽深地看着这处,眼神竟像有难得的空洞。
她不知这时陆勉其实没有晃神,只是沉静地看着她。在他这里,公是她,私也是她,根本就没有公私之分可言。以前他还对商场有着旺盛的野心,如今却淡了,可能是上升到了一定位置的时候那些东西就也吸引不了他了,唯一的企图心只有她。
“妙妙,其实你再清楚不过了,却就是背着蜗牛的外壳不肯出来。我在想这外壳是不是坚硬到经得起我敲呢,如果经不起那你就做好准备吧。”话落他站起了身,径直走向那壁门,竟堂而皇之开了门出去了,留下林妙一脸的莫名,她要做什么准备?
之后几天陆勉都没再破门而入,每天上下班分相而走,倒是让林妙觉得有些诧异,他就这么容易妥协了?不像是他的性格。
下班的时间她并不固定,但每次走出公司门便能看见他坐在长廊的椅子里,要么拿了报纸在看,要么捧了笔记本电脑在浏览网页。看见她出来便收了起身,接连几天都如此,所以他是在等她下班?有一次因为开会开到将近七点才散,会议室门一打开就见他在外面等着了。本身他就是个发光体,到哪都惹人瞩目,简单往那一坐也引了公司员工都目光流转过去。
进电梯的时候她就开口了:“其实你不用等我的。”
陆勉侧过头看向她,静了数秒才缓缓开口:“你已经剥夺了我上公司找你的权利,现在连等你下班的权利也要剥夺吗?”她刚要张口而回,却被他又抢白了句:“是不是下次连公寓都要不让我进了?”
林妙很无语,她这话都只说了一句就被他连番控诉,不就是让他用不着每天都等她下班吗?她考虑的角度是出于两人都过了那总腻在一块的年龄,没必要这般刻意而为。“放心,公寓的门你一定进得去,因为那是你的房子。不过你这是提醒我要搬出那屋子吗?”
立见那张脸拉长,“你想搬哪去?我敢保证你搬哪我就把哪给买下来,反正你得住我的房子。”林妙一下被气笑了,这人钱多就如此任性,也间接暴露了之前她在这宁城租的房子其实也被他给买了?那什么中介与房东之类的全都是他请来的“演员”?
“凭啥我就得住你的房子?”
这时电梯门开,他丢下三字:“我乐意。”就先径直而出。
林妙盯了他身背两秒才跟着走了出去,任性妄为向来不是他,现在他表现得如此是又在动什么心思了?要去猜他的动机是一件很难的事,哪怕打破沙锅问到底估计也就能得到一个表面的答案,所以也懒得去跟他争。上了车后她便直接挑明了:“放心吧,我不会搬的。”
他系上安全带侧转过眸看了她一瞬,忽而笑了:“怎么,怕我破费替我省钱呢?”
“你我经济相互独立,用得着我来替你省吗?”
“那是因为什么不搬?”
林妙故意哼了声嘀咕:“包养合同签太久了。”
“……”听见他的磨牙声传来,林妙暗暗觉得好笑,签下那份包养合同怕是他这辈子干的最蠢的一件事,时时被她牵制,还可以常常拿出来怼他。
可下一刻他又露齿而笑,眼神里闪翼着精光往她这凑近了些说:“既然这样,要不改签一下?就签个终身制吧。”
林妙心头漏跳了一拍,忽略他的话中有话,强自镇定了道:“目前为止保持现状就行,没必要改签。哦对了,回去就把这个月的包养费给你打账上,看着要添点什么就去添。”
他挑挑眉,“我想添的东西七万块不够,能不能预支下个月的钱?”
七万块都还不够?“你要买什么呢?”
“买车。”
“不是有车开吗?”每天上下班开得这车难道不是他的?
却听他道:“男人喜欢车还需要理由吗,就跟你们女人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是一样的道理。”意思是他就是纯粹想买,而不是实际需求。
但是,就算给他预支了下个月的费用也就十五万不到,能买到他喜欢的车?林妙直接戳破他:“你这不是真要买车,而是为花钱而花钱。这个月预支了下个月的,下下个月呢,又再预支后面的?”林妙眯起眼,眸光犯冷:“所以你其实不屑于用我的钱,是吗?”
“不是不屑。”他矢口否定,转动车钥匙启动车子,“是想把你给我的钱全都转换成有价物,至于家里的开销我来买单便是。”
大男子主义!这是林妙的第一反应,但随着汽车缓缓驶进车道,目光转向窗外时心中渐渐浮出某个念想——他把她支付的酬劳转换成实物,是界定为她送给他的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