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英男的爽朗,让江月夜生起几分欣赏,说起话来也就格外放得开。
缪英男看着场上摇曳多姿的舞蹈,柔美中带着一丝硬朗,比以往那些柔若无骨的舞乐多了几分刚毅的味道,这让她有些意外:“还说没有?我面前不就坐着一个。咦,你说这个舞怎么好像和平时看的不太一样,媚也媚,不过好像顺眼多了。”
“呵呵。”江月夜阁下杯子,笑着说:“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平时不爱看这些,她们能获得你这位大小姐一句‘顺眼多了’,也算是夸赞吧?”
缪英男转过头来看着江月夜,两个人顿时笑得更加大声了。
不过一个人的出现让江月夜的笑戛然而止。
羽墨对江月夜来说已经快要变成一个幽灵,成天阴魂不散:“江小姐,我家公子说与其在这里挤着,还不如和他做个伴。”
“作伴?”江月夜翻白眼:“你家公子不是上次就和我告别了吗,怎么还没走?”
羽墨低着头,一脸的苦相:“这,这我哪能知道呀!公子派我来邀请江小姐,我也只是按吩咐办事,别的不敢多问。”
言下之意,江大小姐,您就甭为难咱这些当属下的了。
江月夜忍住扶额的冲动,转头和缪英男耳语:“缪姐姐,有个朋友找我,我失陪一下,你好好在这里观看。”
缪英男看了羽墨一眼,他腰间的佩剑让她眼睛一亮:“怎么,是这个家伙威胁你,你并不是很愿意去?”
“也还好。”江月夜站起身来:“主要是欠人人情不好推拒,这么精彩的表演,错过了我也会觉得可惜。”
羽墨忍不住插嘴:“江小姐,公子就在不远处的凤凰楼,在那儿也能观看这边的表演,这个您就不用担心了。”
缪英男见江月夜为难,忽然心上一记,上前一步就抽掉了羽墨的佩剑,扬着手说:“既然是请人,那就要拿出请的诚意来,要么你把这佩剑留下,要么你就从我手上抢回去,这样我也好不怪你的扰人之责。本来江小姐是陪着我观赏来着,如今你要把人借走,怎么能不跟我打个招呼?”
羽墨没想到自己一个疏忽,竟然会被面前的人抢走了贴身携带的兵刃,一时愣在那里,等回过神来缪英男已经爱不释手的摸上了他的佩剑,他赶忙出声:“这位公子,刚才算在下唐突,只是这佩剑乃是别人所赠,轻易不能送人,还望公子能还给我。”
缪英男却偷偷向江月夜眨眨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想要取回佩剑,就正大光明的从我手上抢回去。”
说着便从人群中跑了出去,动作行云流水,身轻如燕,一看就是有几把刷子。
江月夜心中好笑。
这缪英男看上了人家的佩剑不说,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抢了过去,看来羽墨想要拿回自己的兵器,还得费一番功夫才行。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谁的武艺会更高强一些。
不过羽墨既然是御玄风身边的一等护卫,必然是武艺超凡的,上次在迎春阁他出手救明珠的时候江月夜也是见识过,这次缪英男恐怕会吃瘪。
羽墨差点就追出去了,却硬生生止住了步子,看着江月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月夜挥挥手:“还不快去追你的剑?你家公子在哪儿,我自己去找他。”
羽墨顿时笑起来:“凤凰楼最顶层,整一层都被公子包下来了,您径直去就行。”
“知道了。”江月夜摆摆手:“去吧,我朋友是故意逗你玩的,别伤了她。”
羽墨对江月夜一抱拳,这才火急火燎的追出去。
此刻舞台上的第一支表演已经结束,现场的观众热情高涨,欢呼声鼓掌声此起彼伏,连贵宾席的几位大人都忍不住互相交头接耳,频频点头的模样显示出他们对这场表演的赞赏。
江月夜怕待会陈秋霜找她,就对江月白说:“二哥,你在这儿看着,一会儿要是陈秋霜或者谁找我,你就跟她们说我的去向。看这个情况,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你再到凤凰楼来叫我。”
“你不让我陪你去?”江月白有点不乐意。
江月夜拍着他的肩膀:“我不是不让你去,而是这边的事情更重要,需要你在这里压阵。如今大哥临考在即,你也要学会独当一面不是?成天跟在我后头转来转去,当心你爱慕的女子笑话你。”
“我没有爱慕的女子。”江月白闷声闷气的道,不过很快又释然了:“既然三妹都这么说了,我就照你说的做吧。不过,万一有人胆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江月夜好笑:“谁能欺负了你三妹我去?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当然,这是笑话。
御玄风若想诚心欺负一个人,恐怕这天底下还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势力。
她也就是占在御玄风对她还有几分忍让的基础上敢这么“放肆”的。
……
江月夜没想到御玄风这边竟然还挺热闹。
除了他和傅云清,萧知乐和萧霖也在场,最奇特的是,竟然连薛玲珑的哥哥也在。
薛涛为她开门的时候还没认出她来,等她和御玄风说了几句话之后,才恍然大悟过来:“我没想到,竟然是江小姐。江小姐穿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
江月夜忒一眼御玄风:“我这也是为了方便办事,你若要怪就怪御公子好了,他明知道是我也不先告诉你,肯定是想看你出丑。还有,你身边的那位萧公子也不是好人,他们一起合起伙来哐你呢。”
“哈哈。”御玄风先笑起来:“江小姐一向口无遮拦,薛公子可别被她的滑头骗了。”
萧知乐也道:“就是!一手策划了眼前的盛会,却不声不响的躲起来,让我们这些人腰包空了还找不着怪的人。薛兄你说我们亏不亏?”
薛涛摸摸脑门,有点找不着北。
萧霖这才说上话:“薛公子,看来只有我和你同病相怜。没办法,谁让我们眼睛没有他们厉害,一下子就能把人认出来。”
“呵呵。”薛涛想起江月夜和夏子宣十分要好,面上多了几分亲切:“所以还是怪我,是我眼拙。不过,下一次若是再见江小姐,恐怕不管江小姐画成什么样我都会认出来了。毕竟,能让这么多位公子刮目相看的,一定就不是一般人。且看这场演唱会,设计得如此精心,当真是手笔不凡。”
薛涛是薛家的嫡出长子,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自然有几分眼力。
能被萧知乐夸赞的人,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更别说那位身份神秘的御公子。他今天会来这儿,除了因为对这个演唱会好奇,也因为萧知乐的邀请,既然是这样,萧知乐欣赏的人他也一样会认真对待。
更别说他在夏府的时候就见识过这位江小姐的巧舌如簧。
江月夜却觉得,这位薛公子是一个脾气不错的谦谦君子,夏子宣嫁给他,必定能过得如意。
听薛涛提起演唱会,众人便一同往舞台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