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以么?”宋氏转头问江老爹。
江老爹望了望大儿笃定的样子,又看了看三女儿神色自若的模样,还有小女儿小儿子期盼的目光,便捏着宋氏的手臂劝慰:“没事的,让他们去吧。平常就在家里拘着,这个时候是该多玩一玩。”
跟着又缓缓摇头:“唉,人老了不中用啦,上个街都玩不了多久。罢了罢了,你们去玩儿吧,宵禁之前回家就是。”
五姊妹得了准许,兴高采烈的往人群中走去。
江老爹和宋氏坐了一会儿,便携伴去了护城河的方向,大致是去放河灯许愿了吧。
紫曦国不只百姓们信这个,就连好多达官贵人也是信奉的,所以湖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游船,都是用来欣赏沿路的河灯和花灯用的。
五兄妹沿途逛了一会儿,江月诗眼睛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特别热闹的摊子,硬是要挤进去瞧个究竟。
江月夜和江月华都拗不过她,只得抱着她往前凑,但愿她能过了新鲜劲儿就走。
江月白也护着江月诚,也往人堆里挤。
等大家都挤进去了,才发现这是个斗诗的场子。彩头定得很大,除了有各色各样的花灯,若是赢了挑摊子的才子,还能得到五百两的奖赏。
那些什么荷花灯,八宝琉璃灯的江月夜没兴趣,只是那五百两,顿时让她觉得有些手痒痒。
场上不时的有人上前去挑战,不过没对上几句就下了阵来,获得几盏别致的花灯也眉开眼笑的很是安慰。
江月诗忽然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娇呼一声抱住了江月夜的脖子,软软的呼吸喷洒在上面:“三姐,那边那个灯好漂亮,我想要。”
“哪个?”江月夜偏头问她。
江月诗兴高采烈的指过去,江月夜立马倒抽一口冷气。
这丫的每次眼光都不俗,看种的竟然是人家的头彩——百花齐放流苏宫灯。
别问江月夜是怎么认识的,宫灯的小签上写着。
江月夜无奈,只好拿眼睛去看身边的江月华。
江月华侧耳听了几轮诗斗,敛下眼睛道:“那我试试。不过不能保证一定获胜,对方有几分实力。”
江月夜嘴角弯弯:“那是当然。不过大哥你可要尽力哦,当是为小妹一搏。嘿嘿。”
听到江月夜最后那声干笑,江月华不禁沉下眼睛:“说谎都不会!”
呃……
一不小心被江月华看出她的企图了,好没脸。
场上这会正好空缺下来,主办的管事大声吆喝:“还有没有人?还有没有人?”
江月华上前一步,沉静的嗓音犹如一口老井:“庄家请出题。”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主办方先开口。
这是诗句接龙。
江月华很快吟出下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主办方又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江月华波澜不惊:“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
跟着又接了好几轮,旁边看热闹的都忍不住多看了江月华几眼。
台上的人见这个难不住江月华,便出题要求作诗,看谁的诗句更应景。
翻来覆去,覆来翻去,也就是那些什么咏梅啦,贺岁啦,描写春夏秋冬啦,精忠报国什么的,江月华一首一首的吟来,都略胜一筹。
渐渐的,江月华每作出一首诗,台下的观众就会给他雷鸣般的掌声。
江月白感受着这种激昂的气氛,也忍不住为他大哥感到骄傲,当然也有几分自惭形秽。
当江月华最后一首诗吟出来,台上一直老神在在坐着的青年才子也忍不住站起了身,望着江月华的眸子满是辉光:“在下方旭之,敢问阁下是谁?”
江月华眉目平和:“在下江月华。”
“月华兄好才情。”
那方旭之也不是扭捏之人,当下便跳下台子,和江月华称兄道弟:“今天搭这个小擂台,就是想结识像月华兄这样胸有大才的人,没想到还真让我遇到了。”
江月华不着痕迹让开方旭之的手,淡然一笑道:“旭之兄谬赞了,月华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今天贸然出面也只是想为小妹赢得那个头彩的花灯,不知我能否有幸夺得?”
方旭之一愣,心中不禁认为江月华有些不解风情。
当下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不过言语还是很自来熟:“月华兄这么见外做什么。若是你小妹想要那个花灯,我就送与你又有何妨?来人,把花灯取来送给月华公子。”
话里话外,一个字也没透露出自己输了的意思。
江月华之所以不和他热络,也是因为瞧见了他热情表象下的一抹淡淡的讥讽,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他又为何要与他诚心。
江月夜这时走上前去,站在江月华身边,轻声漫语带着一丝轻笑:“这位公子既然愿意把花灯给我大哥,就是承认我大哥赢了吧?那么,那五百两的彩头是否也可以给我们呢?”
愿赌服输,既然摆了擂台,就应该大大方方的。
愿意出钱打发人并不代表输得起,眼前的这位方公子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方旭之只觉得一个清婉的声音**在耳边,跟着看见江月夜清丽的容颜,眼前亮了亮,问:“这位小姐是?”
江月夜潋滟一笑:“小女子一枚,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