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衙差说出江月华考取案首的时候,王氏就已经在赵阿强的搀扶下偷偷离开了江氏精品店。
江月夜忙着打赏衙差,也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任他们走了。
而王氏也心知,如今的江家再不是那个谁都能随意拿捏的江家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没办成,少不得要将庄大妞给的金链子还给她,房契也没有了指望,一想到这个王氏就一阵肉疼。
再说这边,林茗自是不愿意收:“江小姐,这钱我不能拿。我来帮忙是公子吩咐的,再说也不是多难的事,举手之劳而已,江小姐完全不用这么客气。”
江月夜想了想,也就没有再勉强:“不收也行,进屋吃顿饭吧?”
林茗却是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江小姐家里如今的情况我去不太合适。再说公子的马车我也应该及时送回去,要不然明日公子要用车,倒是很不方便了。改日,若是江小姐还记得我,再请我吃饭也不迟。”
江月夜还以为林茗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没想到还这么细心,真是让人不敢小看:“怪我,竟然把这些事都给忘了,林姑娘不愧是心细如尘。好吧,既然林姑娘这么说,我就改日再正式谢林姑娘了。林姑娘慢走,路上小心些。”
看着林茗的马车走远,江月夜忍不住感叹:这么优秀的人才,要是能成为她的助手多好!
一回身,江月华就出现在她眼前。
他看着马车的方向问:“三妹看什么呢?怎么一副惋惜的样子。”
江月夜此刻哪有心情和江月华说这个,赶忙把王氏和赵阿强上门捣乱的事情说了,心里还十分没底:“大哥,你说爹娘不会真怪我吧?毕竟那时候也只能如此,权宜之计啊。如今我们生活好了,我也开始渐渐远离那个地方了。”
“三妹,别怕。”江月华安慰她:“你也说过爹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我们好好说一说,相信爹娘会释然的。”
江月夜点点头,忽然想到县试的事情,便又迫不及待的把江月华已经考中案首的结果告诉他。
只不过江月华却远没有她想的那样惊喜,显然事先已经成竹在胸。
两兄妹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江月诚便迎了过来:“三姐,大哥。爹娘还在生气呢。”说着又崇拜的看着江月华:“大哥,爹娘听说你考了案首,也很高兴呢。听说案首不好考,大哥好厉害,以后月诚也要像大哥一样厉害才行。”
江月夜一脸郁闷:“大哥,看来还是要你出马才能解开爹娘的心结了。这会儿我还真是感谢那个送消息的小哥,至少大哥考中的好消息多多少少能够抵消一点爹娘的火气。”
“你先别悲观。”江月华牵了江月诚,回头对安抚江月夜:“等我先去探探爹娘的口风,一会儿叫你你再进来。”
“嗯嗯。”江月夜点头如捣蒜,忍不住对她大哥投去感激的目光。
和江家人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了其中的一份子,所以也就格外在意江家两老对她的看法。
等了很久,没等来江家两老的召唤,倒是把江月白给等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火急火燎的问:“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吧,爹娘没有气吐血吧?”
“看你怎么说话呢!”江月夜一巴掌拍到江月白脑袋上:“大哥在里面劝呢,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了,希望是好结果吧。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人数招够了没?”
“差不多了。”江月白一边想一边答:“针线工招了一百个,伙计二十个,跑腿的打杂的三十几个,还有五个厨娘。遗憾的是,没有好的点心师傅来应招。”
江月夜了然:“你想得美呢,点心师傅那都是供不应求的,谁会降低身份来受这个罪?你也不要着急,师傅不比别的,慢慢物色就是。”
江月白颔首:“也只能这样了。”
话刚说完,江月诚就倚在门边喊他们:“三姐,爹娘让你进去呢。”
小样儿眼睛红红的,江月夜看了心里更是没底。以为江家两老把火都烧到江月诚身上去了。
于是她就磨着鞋底慢慢吞吞的往屋子里走,等走到门边了,索性豁了出去,埋头进去就跪在了两老面前,带着哭腔道:“爹,娘,都是夜儿不好,不该瞒着你们。你们要怪,打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就是千万不要把夜儿赶出家门。”
就江氏两老这护独的性子,肯定做不出赶子女出家门这种事的。江月夜这一番作态,自然是苦肉计。
果不其然,宋氏已经哭得肝肠寸断。
恐怕江月夜进门之前江月华就已经把一切和盘托出,两老这会儿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夜儿啊,是爹娘苦了你了。”
江月夜本来只是装的,这下却真的被感染得流了眼泪,长期以来的掐尖要强也使她有几分疲惫:“不,不是的。爹娘没有委屈我,是我不好,做事之前没有把后果考虑清楚,今日才会让爹娘跟着我一起受辱。是我对不起爹娘。”
江老爹沙哑着嗓子:“好孩子,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爹没用。若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你也不会想到那样的办法呀。”
你一句我一句的,一家人哭成了一团。
还是江月华在一旁提醒:“爹、娘、大家都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苦过来了。现下咱家要生意有生意,要学生有学生,以后不管如何,咱们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的。等这段风头过去了,三妹的事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是,月华说得是。”宋氏抹一把眼泪准备把江月夜拉起来,但很快又变了想法,狠下心道:“不过夜儿犯了这样的大错,绝不能就这么轻饶。月华,拿戒尺来,不打两下,她是不会记住教训的。”
江月白一下子比江月夜还要紧张,张口就劝道:“娘,不是吧?那些事每一样我和大哥都有参与啊,既然要罚,为什么不三个一起罚,这样对三妹不公平啊!”
宋氏强撑着才没有流眼泪:“我不罚你和你大哥,是因为你们是男子,就算去了那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你们三妹不一样,一个女子的贞洁是多么重要,要是我这次不给她点教训,往后她做事还是会不管不顾,到时候毁了她你们谁来负责?所以谁都别劝了,这顿板子她是挨定了!月华,拿戒尺!”
江月华知道宋氏不这么做心里永远会有一根刺,说不得以后还会因为这根刺和他们三妹有隔阂。当下也不再劝,转身去拿戒尺去了。
江月白却仍旧不忍心,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月夜一下子打断:“二哥,别说了,是我该罚。我不顾着我自己,也该顾着小妹,如果我名声坏了,小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顺遂,所以我认罚。”
宋氏见江月夜总算不是冥顽不灵,心中也宽慰了几分,等江月华拿来戒尺,她还是把力度放轻了些。
不过饶是这样,十板子下来江月夜的手也肿得跟过年时候的烧猪蹄一样。
幸运的是,一晚上的时间,她尽然收到了不下七八种消肿药。
就连最小的月诗,也乖乖的捧了一瓶过来,还怜惜的要帮她“呼呼”。
最夸张的,莫过于江月白了。
一个人就扛了三四瓶过来,恨不得把她的整个手全部泡到药水里,弄得江月夜哭笑不得。
正文 余家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