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不会做无偿的事。
她所要谋取的极大,也并不代表会对眼前的事免于获益。
那位来自楚州的青年大牛搞出来的病,居然能传染当朝太子,中间的曲折没有查清之前,尚不能对管事明言,却已足以帮助萧盈达到他希望的结果:如期举行寿宴。
自然对他收多少金银皆不为过。
而且这也是同福堂登台亮相的大好机会。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于是管事当即画出公主府的地形图,萧盈则提笔一一标注。
何处当用药,何处当清洗,何处当防范。采买的下人当如何,来往的仆役当如何,客人的房间如何布置,厨房又当如何……
头头是道,令管事佩服无比。
心满意足掏出大笔银票奉上,无比虔诚的把换来的秘方揣回怀中。
待管家离去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杜桂道:
“小姐,咱们拿着这么多钱,还要继续囤药材和花材吗?”
“囤,当然继续囤。”
萧盈毫不犹豫。
“毕竟香膏花露都是有钱人才会用的物品,可有钱人再多,总有个限数。万一积压……”
“不会的。要放长远点看。山雨欲来风满楼,疫病便是前兆。”
杜桂沉默了。
他听出萧盈的言外之意。
“那位死去的大牛……当真卷入了朝廷争斗,还会,还会引起波澜?”
萧盈缓缓道:
“他是从楚州来的。”
楚州,外祖母和舅舅们,还有青山书院在的地方。人杰地灵,物产丰茂,更是扼住大江入海之口。
皇上想在楚州捞银钱,二皇子想打青山书院的主意,五皇子和太子就不曾肖想过楚州的钱粮?以及那至今潜伏,无声无息的赵恒。
前世,楚州的程家本来要支持的,另有他人。因为外祖母心疼萧盈,舅舅们怜惜外甥女,把身家赌注押宝在赵恒上,最终把赵恒拱上皇位,也成了程家覆灭的由来。
萧盈不想重蹈覆辙。
而不再重蹈覆辙的方法,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不支持”赵恒。
她要选择一条让程家全身而退的路。这条路必须是她选择,牢牢的,切切实实的掌握在她自己手里的。
……
这些日子在宫中,郑贵妃的心情也并不如何好。
“陛下还在和长公主说话?”
一天里,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问起这个问题。
郑贵妃伺候皇上多年,性子要多柔顺有多柔顺。唯有皇上看不见的时候,因为太子又惹出祸事来抑或过分迫切的时候,才会渐渐滋生出一种暴虐。
胡姑姑的语气中带着抚慰:
“娘娘,陛下说长公主难得进宫一趟,定要留长公主用饭。想必还要过一会儿,还请娘娘安心等待。”
郑贵妃面无波澜道:
“太后宫里有什么反应??”
胡姑姑知道隐瞒不住:
“皇上点了好几道菜,命令送去太后宫中。”
郑贵妃冰山美人般的脸上,露出一丝裂痕:
“她倒是很会做人。”
四周侍立的奴婢,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知道,太后向来对郑贵妃态度淡淡的。不过无论郑贵妃如何拉拢长公主,长公主永远都是左右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