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上坐起,床头的夜光闹钟显示现在是4:37。这个时间段正是大多数人睡得最沉的时候,我向来一觉到天明的,今天莫名在这个时间醒过来,也莫名不想再睡,干脆穿上拖鞋走出了卧室。
林逾白家里用的是直饮水,想喝热水需要临时烧。所以我搬进来后厨房里一直存的有温水,林逾白会在固定时间把之前装进去的水换成新的,就怕我临时起意,想喝水又要等上半天。
我去厨房倒水,意外看到餐厅灯是亮的。我以为是我爸妈已经起床了,故意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入眼的却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黑色的短发利落,背脊笔直而宽厚,轮廓透着熟悉感。
林逾白坐在男人对面,正面对着我。他们坐在餐桌的边角上,各自占据一个位置,桌上还放着两只仅剩下薄薄一层红酒的酒杯,看来已经聊了一会了——因为江融不太喜欢喝红酒,每次都不会喝超过一杯。
林逾白见我进来,笑着睨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把眼神转开,和江融继续聊着之前的话题。我干脆把脱了鞋,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江融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江融却一点都没被吓到,很淡定地把手盖在我的手背上,他的手好大,差不多一只手就盖完了,他捏捏我的手心,道:“怎么起来了?”
没劲,我撇撇嘴,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猜到是我了。我的手滑下来,身子前倾就势趴在了他的背上,“不知道,突然就醒了。”我依赖地蹭了蹭他,语气软软的,“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林逾白把我丢到一边的拖鞋拎过来,让我把鞋穿上。江融不赞成地微微皱了下眉,“鞋也不穿,地上凉。”
林逾白道:“这都是小事了。这傻孩子,成天在家调皮。”
“你才多大,叫我孩子?”我斜了林逾白一眼,“你才成天调皮呢。”
“那刚才是谁鞋也不穿?”
“屋里开了地暖,赤脚还要暖和一点。”我嘀咕道,“这拖鞋声音那么大,我要是吧唧吧唧过来,那不就吓不到江融了么……”
江融说:“就算你没吧唧吧唧过来,也吓不到我。”
“没劲。”我轻哼一声,拉着椅子在江融身边坐下,黏人地抱着他的腰,整个上半身都窝在他怀里,还要把腿搭在他腿上。
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深深吸了口气,让胸腔里装满他的味道。
“江融回来你就不要我了啊?”林逾白吃味。
我头也不抬,回道:“江融之前不在,我也没少黏你。好久没见到江融了,先让我抱下。”
江融轻笑,把手搭在我的背上,安慰小婴儿似的轻轻拍了拍。
林逾白说:“可你之前也没这么黏过我……我不管,我就是吃醋了。”
“好了好了。”我无奈,抬起手向林逾白招了招,他笑眯眯凑过来在我脸上啄了下。我手僵硬了一秒,才继续做完我想做的动作,手在他头上薅了薅——我想做这个动作很久了,瞧这头栗色的毛,多像小狗狗啊,手感还一流——,嘴里说道:“逾儿乖,下次给你买糖吃。”
林逾白还是笑,端是温润风流,如果忽视他这头从来没乱过的头发,效果就更好了。他抓起我的手,咬了咬我的指尖,“不逗你了,你和江融聊,我先去睡了。”
他要走,我又舍不得,抓住他的手,“不要,我要你陪我。”
江融说:“这下换我要吃醋了。”这话也说得没多认真,想逗我玩的意味偏多。
“不行,我就是两个都要,谁叫当初你们两要贴上来的。”我厚着脸皮道,“既然来了,就不准走了,统统收进后宫。”
“贪心鬼。”这是江融。
“我就贪心了。”
“江融我管不了,至于我,我一直在你后宫里呢。”这是抓住机会就表明立场的林逾白。
我大为感动,坐起身,吧唧吧唧地在林逾白额头、脸颊、鼻尖、下巴上亲了好几大口,趁机又揉了揉他的头发,“逾儿你真好,下次有好吃的我就只带你去,不带江融。”
林逾白和江融都憋不住地笑,我继续厚着脸皮,趁热打铁地拉着两个新入宫的爱妃“3匹”,到我床上一起大被同眠。
江融要倒时差,林逾白半夜出去接人需要补眠,我呢,有两个大号抱枕,睡得也格外香。
这一嘚瑟,就忘了我爸妈也在家里的事。之前我和林逾白都是各睡各的,这一下同房睡,还是三个人睡一块,就算我爸妈心里明白,这要是被看到,也不得给吓一跳。
还好林逾白向来习惯比别人多考虑些的,凌晨六点过他就先起了床,我想跟着他起来,林逾白摸了摸我的额头,轻声道:“再睡会儿吧,过下我来叫你。”
于是我放心滚进江融怀里,又睡得昏天暗地。
江融时差还没倒回来,加上坐了长途飞机,睡得比平时沉一点,上午我起床动静不小,也没把他吵醒。因为惦记着床上躺着这么个“美人”,我今天也没心思写东西,就呆在屋里东晃晃西蹿蹿的,隔三差五地就要进下卧室,还搞得很神秘,进去就把门关了,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坐在床边看江融的睡颜。
看着看着总忍不住摸一下他,又不敢真的摸上去,就沿着五官画他的轮廓,后来手举得发酸,摸到嘴唇的时候摸实了,江融皱了下眉,缓缓睁开了眼,眸子里带着些许迷茫,这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
我眯着眼,笑道:“醒了?太阳都晒……”
话没说完,因为江融的手已经搭在我的臀上,用那把因为晨起而沙哑的声音道:“看到了,太阳都晒到你的小屁股了。”说完,还捏了捏。
……靠,男人骨子里都是死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