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人难受,宋南苡动了动自己酸涩的手臂,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那边的人以为她要挂电话,急忙开口,可是一整晚只字不言,嗓子干哑的厉害,刚一说话扯着痛了起来。
“爷爷走了。”陈境北嘶哑着嗓子说。
宋南苡闭了闭眼睛,换了个姿势,抬头看着外面的白月光。
她应该嘲笑他的,他让她那么难受,再次经历背叛,这都是不可饶恕的罪恶,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看着他难受,看着他失败,最终她还是没那么做。
宋南苡没由来的开始烦躁,微微有些坐不住。她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正准备挂断时,电话里又响起他的声音,几乎呓语,“南苡,别挂好不好!”
她顿了一下,始终没按下挂断键。
“爷爷对我一直不错,这么久以来是我不懂事,没明白他的苦心,其实他有很多身不由己……”
陈境北冷清的声音传进她耳朵,宋南苡觉得今夜实在是太冷了,她周身冷空气乱窜。
“南苡,我最亲近的人只有爷爷,我妈和你,现在爷爷走了,你也离开……”
“别说了,”宋南苡粗着声音打断他,之后许久的沉默下来。
她敛了敛神,深吸了一口气,“陈境北,我们离婚了,请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后面一句话她没说出口,他不是有唐安白吗?唐安白会陪在他身边,会安慰他,照顾他。
把手里的手机砸在桌子上,她待坐了一会,把连续两次用相同号码给她打电话的十一位熟悉数字拉进黑名单关了机。
舒服了?解气了?
都没有,她一点都不好过,伤他一分,她也会痛一分,她有血有肉,伤口就在那里,在没有完全愈合之前,会隐隐作痛,会流血,恶化。
心头像是灌了一盆冷水,眼前好像密密匝匝放了一张大网,她被困在其中,越挣扎箍的越紧。
陈望远的葬礼办得很盛大,来了很多业界的合作伙伴,还有平时指望着嘉裕存活的人。
事出突然,陈家家大业大,更多人关注的是偌大的家产如何分配。
陈望远的遗嘱由他最信任的律师向陈家人传达,公司实权交回到陈境北手里,他一跃由副总坐到嘉裕的执行董事,林林总总所有产业被分配到每个人手里。
“爷爷什么意思,嘉裕凭什么给一个外人?”陈亦航最耐不住性子,立刻不满的讽刺。
陈境北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一眼里全是淡漠,不屑。
这下陈亦航心里更加不得劲了,在他看来,陈境北就是在嘲笑,炫耀自己。
现在好啦,他是胜利者,他们剩下的其他人都是小丑。
陈家的人心里各自装着自己的算盘,有的人敢怒不敢言,有的人冷言冷语嘲讽,以解心头的不爽,有的人如同陈泽宇,漠不关心家产的事。
陈境北没有想到爷爷会把嘉裕交给他,一面是叔叔伯伯虎视眈眈的觊觎嘉裕的资产,一面是陈境东的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