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敬王的手已经伸到他的皇陵,竟然敢从亲爹的棺材上抠钱。
若是有意为之,死不足惜。
即使被人利用,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皇陵贪墨五十万两,还有科举腐败,以及倒卖北大仓的粮食,他敛这么多钱财想干什么?
皇帝忍无可忍,猛地拍案而起,“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秉公查办即可!”跟老五齐王一样,愚蠢至极,被他人利用而不自知。
同时,他下令尽快追查炸毁皇陵的主谋。
龙脉被斩,关乎闵朝命运,皇帝夜不能寐,誓要手刃狼子野心之人!
下意识的,他脑海中浮露两张脸,一个是许戈,一张是肃王。
清乐侯府前的热闹,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影卫已经禀报,此事似跟许戈无关,但亦不能掉以轻心。
“肃王在做什么?”龙脉被毁,皇陵被炸,他至今仍未现身。
“肃王已得到消息,在奉国寺替皇家祈福,法事需要三天三夜才能完成。”
话音刚落,周福海在门外传命,“皇上,肃王觐见。”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宣!”
最近瓜多,苏禾有点吃不过来。
中午吃饭时,刚好大夫跟药童议论完中书令跟仆射之死,谁知午睡醒来,万梓汐又送来第一消息,“敬王下狱了。”
苏禾差点被呛到,“你又知道?”
哎呀,有个工部尚书的亲爹,自然是有第一手消息,何况她爱听墙角。
这是最新消息,大理寺做得保密,民间绝对不知道。
苏禾期望不大,毕竟是皇帝的儿子,何况他不可能蠢到炸亲爹的皇陵,审讯不过走过场而已。纵然从中贪了些银子,皇帝还能把他砍了不成?
她的想法,很快就得到许戈的肯定。
虽然有不利证据,但敬王想凉也不容易,得给他泼油才行。
许家落到如厮田地,跟敬王脱不了关系,但大理寺可不是吃素的,想泼油谈何容易。
许戈没说话,陪着苏禾静静吃饭,然后熄灯睡觉。
苏禾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许戈这才摸黑离开,阿九已经在外面等,“侯爷,肃王的人已送信过来,见面地方定了。”
夜深露重,许戈将披风系好,“老五那边准备如何?”
“晋王任信老五,已经将刀磨好了。”
许戈望了眼苏禾的院子,转身踏进黑暗中。
……
敬王活了三十年多年,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被请到大理寺。
这桩案子完全是构陷,而且陷害长达十年之久,想想脊梁骨发凉。
他起初以为是许戈的报复,但许家是近几年才倒的,十几年前的许家仍是忠臣勇将。
晋王没那个智商,纵使现在有了得力军师,亦不可能短时间筹谋。
父皇的皇陵,他压根没有想过,但那时晋王太过得宠,为了争得一席之地,必须拥有自己的兵权,他一时按捺不住动了心思。
可纵然如此,他的手也没伸太长,十年不过从中拿了十万两,另外的四十万两连影子都没见到。
他是被陷害的,即使被大理寺查出来,相信父皇也不会罔顾亲情。
敬王吐出口浊气,仰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大理寺还算识相,虽说是牢房但也特殊关照,吃穿用度跟外面无差。由此可见,案子不过走走过场而已,要不了几天就能还自己清白。
待出去之后,他必要找出陷害自己的人,剥皮挖心都不为过。
迷迷糊糊间,外面突然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隐隐夹杂着惨叫。
敬王蓦然瞪开眼睛,大理寺是什么地方,竟然有人劫狱?
刚这么想,门外传来两声惨叫,紧接着是刀剑砍砸的声音。
门被踹开,几个身手矫健的蒙面黑衣人冲进来,举刀劈开牢房的锁,“王爷,我等来迟了。”
敬王错愕,看到他们腰间的玉牌才意识过来,这是属于他的死士。
糊涂,他的案子并不复杂,大理寺很快就能审清楚,但劫狱的话不就把罪名坐实了?
他震愕往后退两步,“你们是谁?”不,这不是他的死士!
情况紧急,大理寺的应援已经在赶来的路上,黑衣人不管那么多,上来抓住敬王的手臂往外带,“王爷,来不及解释了,出去再说。”
敬王懂拳脚功夫,更清楚自己要是逃了,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他当即反抗跟黑衣人打起来,“你们是来害我的。”
见他不肯走,黑衣人露出杀机,他们身手厉害,敬王哪里是对手,直接挨了两掌吐血,穴位被封。
他们架住软塌无力的敬王,快速往牢房外退。
刚好碰到大理寺的应援,双方在房牢过道厮杀,一场血战下来各有死伤。
劫狱之人不止对大理寺牢房地形熟,更是娴熟避开机关,在强有力的同伴掩护下杀出重围,带着敬王消失在夜色下。
浑身动弹不得的敬王被塞上马车,不知劫狱之人用了什么方式,马车很快出了城。
赶了很久的夜路,在寂静的山城上停下。
此时已是深夜,敬王被封的穴道自行解开,他刚要掀开车窗,谁知有人快他一步。
刺眼的火光照来,待适应之后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晋王。
愤怒翻江倒海,敬王愤怒道:“晋王,你想怎么样?”
晋王心情甚好,居高临下望着狼狈坐在马车上的敬王,“你还真是目中无人,连皇兄都敢出言不逊。”
狗屁皇兄,敬王问候他全家,骂道:“少废话,赶紧放我走。”
“你想去哪呀?” 晋王关心道:“你的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劫大理寺牢房。”
“是你陷害我!”敬王恨不得将眼前的他千刀万剐。
“你要没犯错的话,为何要畏罪潜跑?”晋王好心提醒,“现在这个时候,父皇怕是已经知道你杀人潜跑,回去就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