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符是奉国寺的,看墨迹还是新的。
苏禾放进包里装起来,等试好衣服,又向蒋云订做刺绣,两人还借商量款式对账。
蒋云经营铺子极用心,名声也慢慢打出去,每个月的进账很可观,就是当初铺子租小了显得拥挤,她计划把隔壁两间租下来,把门面扩大。
蒋云的状态越来越好,迎来送往很热情,有时遇到难缠的客人也能娴熟应对。
谈妥一切,苏禾刚要离开,却见格尔泰折返回来,说是丢了香囊。
蒋云得知客人掉东西,忙让伙计帮忙找起来,但翻一通都没有。
店里往来客人多,被人捡了不知道,苏禾明知故问,“香囊贵重吗?如果贵重可以报官,找京兆尹衙门的人查一下。”
“不是什么值钱的,找不到就算了。”
格尔泰神情有些复杂,既惋惜又似松口气,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苏禾给紫竹吩咐任务。
紫竹诧异但没多问,很快就找人去办。
傍晚左右,苏禾想要的东西就已经摆在桌上,十几只平安符,以及一本《华法经》。
苏禾逐一打开,跟格尔泰佩带的做对比,黄纸的符文并无不同,但字迹大有不同。
“这里面有德善大师写的吗?”
紫竹特意让人打探过,由于肃王身份特殊,他是奉国寺内有禅号的法师中唯一不售平安符的。
不过她已猜到苏禾的用意,拐着弯打探到肃王前两年曾为一个钟姓信徒抄过一本《法华经》,自打那日起,钟姓信徒就将《法华经》放在佛堂供奉起来。
所以她潜入钟家,神不知鬼不觉偷了出来。
平安符以符文为主,只有寥寥几个字,她对比《法华经》的字迹,一时间还真分辨不出来。
钟家地位显赫,要是知道《法华经》丢失,或许会闹出动静来。
许戈的书法造诣不浅,或许能辩出一二。
行家出手果然不同,许戈翻了几页经书,再看平安符,“字迹不同。”
搞了半天,白浪费功夫。
苏禾将经书还给紫竹,让她物归原主。
许戈见她神神秘秘的,“你在查什么?”
“平安符是格尔泰的,蒙国并不信这些的,可他不但随时佩戴着,而且还很紧张。”
“你怀疑他跟肃王的关系?”
苏禾确实怀疑,毕竟格尔泰脚踏两条船,事关北境那么多士兵的性命,不把他跟肃王的关系弄清楚,万一被人捅刀呢?
字迹不同,并不意味着不是同一人所写,许戈还能左右手写字呢,再者经书说是肃王抄写的,可谁也没有看着他抄,真假谁说得清楚?
如果平安符真是肃王写的,那他跟格尔泰的关系就不简单了。
许戈不置可否,将平安符收起来,“这事你别管了,我让人去查。”
看他藏着掖着的样,苏禾愈发觉得有猫腻,既然他不愿多说,那就去找愿意说的。
可阿九也变了,无论苏禾怎么问,他就是不说。
显然,被许戈警告了。
“夫人,侯爷也是为了你好,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苏禾,“……”行,以后她什么都不管了,等着给他收尸就行。
等人一走,许戈给阿九吩咐任务,“不管用什么办法,拿到宸王的书稿。”
并非不愿意跟苏禾说,而是这事太过凶险,知道了反而对她有害。格尔泰跟肃王的关系,他已经猜测出来,只是差证据而已。
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
苏禾还没琢磨明白,就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思路,给曹灿玉赐婚的圣旨下来了。
不是简庭宇,而是朱新八。
苏禾诧异,那天进宫的明明是简庭宇,怎么新郎就成了老八?难不成简庭宇真有胆子拒婚。
趁着上门给曹国公针灸,她将曹灿玉拉到旁边问,“怎么搞定的?”
曹灿玉得偿所愿,“可能连老天爷也可怜我。”
苏禾臊她,“卖关子是不是?”
还真不是,只能说应了许戈那句,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真是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注定,皇帝召了简庭宇不假,而且也表达想给他赐婚,可不等皇帝说出口,简庭宇面露迟疑,“请皇上恕罪,微臣已心有所属。”
这要是换平常,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但皇帝却迟疑了。
简庭宇青年才俊,在军部任职短短时间成绩斐然,确实是值得栽培的好苗子,但皇帝要的是无条件服从的棋子。
他已心有所属,赐婚无疑是棒打鸳鸯,心不甘情不愿地如何做曹家赘婿?
在重用简庭宇之前,暗卫已将简家三代调查清楚,简庭宇才华横溢不假,但性格执拗,他热衷科举不愿意家里安排先成家后立业。
适逢鸿胪寺官跟礼部官员来禀,皇帝便将赐婚之事搁置一旁,让他明日巳时进宫。
礼部禀报完睿阳王婚事之后退了,鸿胪寺将拟定的闵金和谈文书呈奏。
文书是朱新八所拟,言词张弛有度,彰显两国缔结盟约之义,皇帝大为赞赏,朱批一挥准了。
然后他把朱新八留下,“爱卿可有家室?”
“男儿无业不立,微臣未有家至。”
皇帝很满意,“可有心仪之人?”
“微臣近来忙于公务,无暇儿女之情。”
“你已过双十,公务顾然紧要,但成家也刻不容缓。”皇帝抚着胡须,“各宗族刚好几位适龄女眷,不如朕来牵线,给你寻位贤内助如何?”
“臣家境贫臣,父母双亡,只有年迈的祖母跟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若宗族贵女不嫌弃,臣必不负其所望。”
很好,朱新八比简庭宇野心更盛,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并擅于抓住机会往上爬。
不过,皇帝还是留了个心眼,“万尚书之女貌美性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