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哪位脑袋清醒的皇帝,会封外邦公主为后,即使皇帝同意,朝臣也不会同意。
说难听一点,那帮老顽固会觉得玷污了皇室血脉。
不过,这剂药下去就对了。众皇子对储位虎视眈眈,谁要是能得到蒙国公主的青睐,无疑得到了最强有力的外援,试问哪个抵挡得住诱惑呢?
至于苏明茵,不等她开口所求,德善大师已抢先一步,“施主,你印堂发黑,这几天还是尽量少外出,尤其要远离水祸,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苏明茵:“……”
等她回过神来,德善大师已经起身离开。
苏明茵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她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还会有血光之灾,到底是谁要害她?
柴氏心惊胆颤,儿女死的死逃的逃,身边只剩明茵一个,可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
她紧握住女儿的手,再三叮嘱道:“明茵,这段时间听娘的话,就待在屋里哪儿也不要去。”
苏明茵也慌了,“母亲,我害怕,你跟我回家吧。”
柴氏一万个不愿意回去,可为了女儿不得不回去。
苏禾在寺外等了半天,看到柴氏出来忙迎过来,“见过大娘子。”
苏明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干什么?”
“听四妹说大娘子身体不好,我特意过来探望。”
听是苏敏,柴氏明显身体一颤,半晌才道:“有心了。”
苏禾微笑,“大娘子照拂我母女多年,待我如亲生女儿,问候是应该的。”
沈氏抱着沈琰向前,“阿沈,这是大娘子。”
沈琰乖巧道:“大娘子好。”
离开苏府两年多,沈氏确实恨过,但自从女儿回到京都,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她已经放下过往恩怨,加上有万历春关心,她还庆幸自己抽身及时。
柴氏望着沈氏怀中的沈琰,不由想到自己的坤哥儿,神情难掩黯然,露出抹僵笑离开。
苏禾注意到柴氏情绪的变化,等回到府中便问许戈,“苏羽坤是不是在苏敏手上?”
许戈眼都不抬,“我哪知道。”
她扳住许戈的脸抬起来,“来,再说一遍。”
“在又如何?”许戈反问,“不在又如何?”
苏禾就是好奇,在奉国寺当自己提及苏敏时,柴氏明显身体僵硬。那是种担忧跟愤怒,分明是被人拿捏七寸的样子。
许戈没正面回答,但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何况柴氏作孽太多,哪有不祸及子孙的。
她将肃王的神预言告诉许戈,“我就想知道,把平阳公主许给晋王,是你的主意还是肃王的主意?”
“有区别吗?”
当然有,皇帝连自己的儿子都防,按他的意愿未必会同意这门亲事。这事他自己想通还好,要是经别人的嘴说出来难免有僭越之嫌。
但肃王跟皇帝的关系很微妙,他人畜无害又绝后,让皇帝对他的信任比儿子还深。
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平阳有凤仪之姿,皇帝真不会起疑心?这不是肃王的水准呀。
许戈一笑置之,然后给苏禾递了张请柬,“韩王府送过来给你的。”
苏禾诧异,“给我?”
奇怪了,她跟这帮皇亲贵族向来没往来,他们对清乐侯府避之不及,该不会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打开一看,是茗瑶郡主及笄生辰,韩王妃宴请各府贵妇女眷,办一场赏花宴。
苏禾见过韩王妃,并不是好相予的人,到时全京都的命妇小姐齐聚王府,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许戈无所谓,“你若不喜欢,找个理由推了便是。”
苏禾不是退缩的性子,“那不行,迟早要跟她们打交道。既然她敢下请柬,我有什么好怕的。对了,你去吗?”
“韩王妃请的是女眷,我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你就不怕我遇到危险?”
“派人保护你,掉一根头发算我输。”
哟哟哟,地位提升了,说话都硬气了哈。苏禾羞了他两下,“许富贵,你越来越男人味了。”
许戈冷笑,“不喜欢吗?”
……
郡主生辰眨眼而至,苏禾特意备了份厚礼,不忘盛妆出席。
看着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许戈嘴角抽抽,一天到晚跟花蝴蝶似的。
“你也不想想,我伏低做小为了谁?”苏戈不满意他的眼神,“我豁出性命面对豺狼虎豹,不也是想打入她们的圈子,看能不能为你铺平道路。”
这嘴巴也是没谁了,幸好许戈被敲打惯了,聪明地选择闭嘴。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韩王府,苏禾下车刚要递拜帖,谁知刚好碰到梁安侯夫妻,身边跟着穆敬齐及十二三岁的明媚少女,从模样打扮来看应该是千金娇小姐。
穆敬齐高中之后,梁安侯不仅走路腰板直了,连说话声音都大不少。
对穆敬齐而言,苏禾是仕途上的贵人,见到她时不由面露微笑想过来打招呼,谁知却被梁安侯强势拽住。
梁安侯爱倚老卖老不假,可也善于揣摸皇帝的心思,他感激苏禾及时医治儿子的手,但更怕被怀疑有靠近清乐侯之嫌。
他对苏禾投来感激之意,但也就仅此而已。
率家人送上贺礼,他大步跨入王府,反倒是穆敬齐回头望了一眼,面露歉意,随即紧跟在父母身后。
苏禾见惯不怪,刚踏入王府,身后响起声音,“苏大夫。”
扭头一看,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曹灿玉,苏禾微笑问道:“不知国公爷身体近况如何?”
提及曹国公,她面露黯然,“还没有苏醒,不过听御医说情况比前段时间好,醒来的可能还是挺大的。”
两人没有过多避嫌,借着曹国公的病情聊起来。
苏禾发现,曹灿玉在京都这段时间成熟了不少,尤其是曹国公“晕迷”之后,说话处事冷静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