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时候,陈永生父子二人回到了府邸。
苏凝亲自准备的晚膳,瞧着二人提着靴子,衣袍上全是泥巴,不由有些奇怪。
他们不是去勘察渡口,码头选址吗,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再看看陈仲怀,简直就是一泥猴。
“叶枝快让府里的人打些热水,让他们沐浴更衣。”苏凝朝着身后的人喊道。
叶枝匆匆忙忙去后头厨房。
陈仲怀被平安元宝带回屋内洗漱,陈永生也回去沐浴更衣。
苏凝抱着女儿坐在前厅内等着。
不多时,便见着父子二人穿廊而来。
“先吃饭吧!”陈永生坐在上首,看着满桌的菜肴,实在是又饿又累,就想好好吃上一顿,然后去歇着。
苏凝欲言又止,只得先吃了饭,等回了屋内再相问。
“码头已经选好了,定在南浔镇,且按照你所言规划固定的航线,时辰和船只人员等。”陈永生吃饱后放下了碗筷。
苏凝微微一愣,还未曾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见自己的儿子道:“爹和温大人要回南浔镇扩建码头,已经和皇上递了奏折。”
他们在京郊外的几处渡口都勘察了一番,根本无法建造码头,只得定在南浔镇最为便利,再将兖州城外的飞鸟渡口的码头整修一下,二者之间也规划出一条固定的航线,这样一来,京城的百姓可乘船到南浔镇再直达东莱。
“你要回南浔镇?”苏凝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嗯。”
“此事要多久?”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陈永生轻咳了一声,“凝儿,咱们可趁着这次机会回南浔镇陪陪爹。”
苏凝紧抿着红唇一言不发,一年的时间,那仲怀的学业又该如何?
“儿子怎么办,他还有一年半就要下场考试,这个时候回南浔镇会不会……”
陈仲怀起身朝着苏凝拱手:“娘,儿子留在兖州城和祖父住在一块儿,有平安元宝,还有叶丛陪着我,您不用担心。”
“父亲他不去南浔镇?”
“嗯,父亲和户部尚书留在飞鸟渡口码头,等航线制定好,两者之间互通了固定的航线,我们来往也就方便了许多。”
“可是……”苏凝看着陈仲怀,她还是不放心让他留在兖州城。
盛鸿忙着码头的事情,如何照看他。
陈永生给儿子使了个眼色,陈仲怀立马就明白,起身走在苏凝的身边朝着她撒娇:“娘,儿子长大了,应该学会自立,更何况您也该带着妹妹回南浔镇看看外祖父,等码头修好了,儿子第一时间过去看您。”
“你这孩子竟也学会这招来哄我,那你留在兖州城内可要乖乖的听祖父的话,知道吗?”
“知道,您就放心吧!”陈仲怀抱着她的胳膊依偎在她的怀里。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
苏凝怎么会没有看见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
屋里的油灯渐渐暗下去,苏凝再三确认摇篮里的女儿已经睡着了,这才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陈永生翻了个身将其揽在怀里。
苏凝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忍不住环住了他的腰,这两日他都未曾合过眼,着实辛苦了些。
三日后,明威将军府门前。
陈仲怀被苏凝扯在身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得好好吃饭睡觉,切不可废寝忘食伤了身子。
面对自家娘亲的唠叨,陈仲怀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并再三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又抱了抱妹妹,这才依依不舍的与盛鸿送别他们一行人离开。
叶枝坐在马车外头看着身边驾车的白术,忍不住红了脸,此行回南浔镇,她便要与他成亲了。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兖州城,马车里时不时传来老人孩子的逗笑声。
张广白在京城实在住不惯,索性便借着苏凝他们回南浔镇的机会,也打算一同回去。
张逸轩和苍凌云二人还在寺庙里小住,所以不能陪着他,这才让白术跟着他同行。
不过,两家也约定好了,等四月中旬的时候,张逸轩便带着苍凌云来南浔镇与她们汇合。
南浔镇码头。
自从苏清河接到了京城的来信,知道女儿们要回来重修码头,且还要在家中待一年半载的,那脸上的笑容从早到晚都没消失过,每天从书院回到家里就是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算准了时间去接他们。
叶婆子一家也高兴,女儿的婚事近在眼前,原本让她们去兖州城参加二人的亲事儿,他们还有些紧张不安,如今回来了,那一切都好说了。
马车行了数十日便到了南浔镇,早早的叶树便驾车带领着苏清河候在城门口等着,见着陈永生和温榀二人骑马走在最前面,连忙迎了过去。
南浔镇的百姓们得知他们回来重修码头,都在城门口相迎。
陈永生与温榀翻身下马,让百姓们都起来,看着为首熟悉的衙差与码头上的七人帮,心中涌出无限感动。
“大人,苏先生在合家欢火锅店已经备下了接风宴,就等着你们回来了。”有衙差上前拱手道。
苏清河眼中含着热泪,悄悄的别过头去擦拭掉,这才与众人见礼。
苏凝抱着女儿见着苏清河还未来得及与他行礼就被他双手给扶了起来。
“咱们父女二人不用如此见外,走,咱们回家!”苏清河低头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小孙女,正好盛锦荣也睁开了双眸,朝着他咧着嘴直乐呵,喜得苏清河也合不拢嘴,直言像苏凝小时候。
叶婆子看见自家女儿还有未来的女婿一同回来,面上也是掩不住的笑意,不过还是紧守本分,帮着朱氏一块儿拿着包袱。
一行人到了合家欢火锅店,金掌柜的领着店里的伙计们朝着苏凝等人行礼,然后让伙计领着他们上了楼上的雅间。
苏凝环顾了一眼店铺,面上挂着笑容,看来金掌柜的将这铺子打理的很好,而且还在另外一条街上开了家分店。
火锅上的是鸳鸯锅,苏凝还要喂孩子,所以她不能吃辣,只得涮着清汤看着身边的人大快朵颐的吃着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