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诚恳又认真,连带着脸上的神情都郑重万分。
姜七嫚叹了口气,将她搀扶起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现如今殿下已经是太子了,虽然不知将来如何,但我们只会越过越好。你若是一直留在我们的身边,并且一辈子都不出嫁,我只会越发心疼你,到时,还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桃夭,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长得也不错,真的成为自梳女,实在难过。”
红杏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太子妃说的极是,桃夭你可千万不要冲动。”
桃夭摇头,语气掷地有声:“我才没有冲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太子妃,成为自梳女,我陪在你身边,将来我是可以做女官的,等到我老了之后,我也是可以去达官显赫家中做嬷嬷,让他们赡养我。”
“我是真心觉得,这样的归路才是我该得的。同时,我并不觉得嫁人,我就能够像红杏一样幸福,因为在我心中陪伴你才是最为重要的事儿。”
红杏听到这一番话,嘴唇蠕动半响,正要开口,姜七嫚察觉到了,立即双目瞪视着她,满脸的不赞同。
“桃夭是桃夭,你是你,你若是一时冲动,说出跟桃夭一样的话,那岂不是在伤害地一的心。”
桃夭闻听此话,也没好气的瞪一眼红杏,语气颇凶狠:“你这个傻丫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呀?这样的事情也可以跟我学的吗?你也不怕,你一开口,太子妃当真,到时候连你的心上人也当真。”
说到这里,桃夭气得要死,“你就不怕你的话,传出去,直接让你的心上人以为你之前在耍他吗?还有,一时冲动说了这样的话,以后反悔,你岂不是要怨上太子妃?”
红杏听到这样的重话,吓得脸色发白。
她忙不迭的摇头:“我没有这个想法,还有,我刚才只是想说,就算将来我嫁了人,我也要陪在太子妃身边,伺候她终身。我才不要出去,做什么庄子的管事,离开太子妃。”
话说完,红杏眼眶红红的看着姜七嫚,委屈又难过。
到最后更是有泪花在眼珠子里面打转,红润的眨眼之间,就将泪花落了下来。
姜七嫚连忙让桃夭替她擦拭眼泪,尽量用轻柔又缓和的语气道:“傻丫头,你的一片真心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刚才桃夭那一番重话也只不过是担心你冲动之下学了她而已。”
桃夭立即点头:“对不起,刚才那一番重话,全都是我不对。都是我自己猜测,这才误会了你,别哭了。红着眼睛出去,那些受了你一番敲打的太监宫女,岂不是要认定你在太子妃这里受了委屈。以后啊,你要是再想管他们,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红杏立即抹眼泪,哼声道:“才不会呢。就算他们真这样,我也绝对有办法让他们有苦说不得。”
姜七嫚见她说得理直气壮,立即笑了:“看你这般言之凿凿,那现在哭成这样,那等下红着眼眶出去,叫人瞧见了,又该如何?总不能真能够让他们有苦说不出吧。你要知道,那些人中,有不少是父皇派来的人,你一个小丫头,若是理直气壮的训诫他们,我这个太子妃恐怕在父皇的眼中,也要成为一个榆木疙瘩了。”
红杏顿时就急了:“那该怎么办呀?”
姜七嫚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红杏急得脸都涨红了,直到无意间一转头,看见桃夭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顿时气得直跺脚。
“好哇,你们两个故意联合起来逗弄我。”
“谁在逗弄你?分明是在替你着想。”
桃夭说得掷地有声,红杏哼哼两声:“我才不会信你。”
姜七嫚连忙打圆场,旋即把东宫的事物分成两拨,将给她们两个共同处理。
“庄子上的事情,你们两个若是都不想处理,那我就交给别人了。不过有一件事情,还需要你们两个多多的想办法,从这些人中挑选几个可信的人出来,安排在前殿。”
桃夭立即接过名单,扫一眼,发现大部分人都是陪着她们过来的,忙点头,便和红杏一起出去,商量事情。
姜七嫚在偏殿中,继续整理关于东宫的一切账务。
没过多久,桃夭就进来,禀告道:“贤妃那边送来的贺礼,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姜七嫚翻账册的手一顿,抬起眸来,冷声道:“贤妃送的什么?哪里不对?”
“送的药材,全都是老药材,并且被虫子啃噬了,贤妃送来的贺礼是殿下继任太子的当天,送来的,这寓意实在是太恶心了。”桃夭只要一想到那被虫子啃得乱七八糟的药材,气得脸色铁青。
姜七嫚脸色也不算好,便陪同桃夭过去看了一下,发现那药材被虫子啃得差不多了,她拳头握紧,冷声吩咐:“把这东西全部都扔了,同时悄悄让父皇的人知道。”
桃妖领命退去,姜七嫚吐出一口浊气,松开拳头,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想了想,便去了江淑妃所在的储秀宫。
“娘娘,太子妃过来了。”江淑妃正闭目养神,听到大宫女来报。
她猛地睁开眸子,里面划过的全都是疑惑。
“昨日太子才继任,太子妃今日应该和太子好好的熟悉东宫才对,怎么今日却过来找我?难道是因为上一次送出去的那一支金钗。”
说到这里,江淑妃立即起身到了正殿。
不过一会,姜七嫚便在大宫女的带领下,到了正殿。
“太子妃能来本宫这储秀宫,真真是蓬荜生辉的很。”江淑妃嘴角含笑的吩咐大宫女去准备茶水。
等到人走了,她直截了当的问:“太子妃这个时候前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宫帮忙。”
姜七嫚听她言语直接,也不好拐弯抹角,直接把事一说,神情冷淡,“贤妃用意为何?我确实不知,不过在殿下大好的日子,用这样的东西,确实有几分其心可诛。不过,贤妃到底是父皇的妃子,我们做晚辈的,着实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