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堂便松开了一只手,只扶着她的肩,几乎是半搂半抱着。
春生只觉得有些许不自在,然而身子却是疼得难受,便只得依着他。
然而才走到了一般,许是见她每走一步,便紧紧地蹙着眉,他便停住了,索性弯着腰一把将人给打横着抱了起来。
春生被他着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为防止跌倒,只忙下意识的伸着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慌乱间抬眼。
目光与他的不期而遇,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只低着头,凝视着她。
面上依旧面无表情,剑眉犀利,双目漆黑,全然的威严,不过眉眼间的神色似乎要比以往缓和了许多,微微抿着唇,视线一动未动的看着她。
想到这几日,便是从这样淡漠的面上,从这薄薄的唇里,一遍又一遍的命令着她,令她求饶,他绷着一张脸,神色那般威严,便是做着那样的事儿,亦是一派威厉肃穆,不动声色。
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与以往着实有着非常大的变化,简直是天壤之别。
变得更加的令人生畏,更加的深不可测。
若说曾经的沈毅堂尚且还是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早已蜕变成了一位不怒自威,喜怒无色,真正令人肃然生畏、忌惮的高居者呢。
一个人缘何会有这样打的变化呢?
春生睫毛轻缠着。
然而,当从这样一个威严巍峨的男人嘴里,听到那一声声浅浅的呼唤,甚至带着一丝柔情,他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丫头”,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她却忽然觉得胜过千言万语。
两人对视了片刻。
春生只忙垂下了眼帘。
沈毅堂便抱着她,一步一步,往里头浴房走去,期间,还问了她一句:“还疼么?”
春生只低着头,没有说话,半晌,只埋着头,仿佛埋进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唇角几不可闻的微扬着。
便抱着人,直接将她放入了浴桶里。
第221章
春生一进了浴桶就立马靠着浴桶的边缘坐好。
双手微微环住胸前。
因着身子上满是伤痕, 而浴桶里的水有些温热, 一进去后便觉得全身的皮肤都刺得发疼。
春生咬着牙嘴里不断发出“兹兹”的声音, 觉得痛,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沈毅堂就立在一旁, 听见她喉咙里呻·吟抽气声儿,喉咙微咽。
然而想起方才瞧见她浑身的红痕, 垂在身侧的大掌微握着。
盯着她露在水面两侧圆润肩头上的掐痕瞧了一阵, 到底微微移开了目光。
春生面上瞧着淡然, 而实际心中有些心不在焉, 坐在浴桶一动不敢动, 见他一直立在浴桶旁, 没有要走的意思。
春生垂着眼, 低头看着水面。
许久,只低声说着:“你···你先出去···”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要泡上一会儿···”
沈毅堂正欲替她清洗的,闻言, 视线在她包裹着的手腕上瞧了一眼, 见她垂着眼, 长长的睫毛轻颤着。
沈毅堂微微抿着嘴。
半晌,到底低低的“嗯”了一声, 嘴里说着:“我先去书房议事···”
说完, 只忽然间低着身子凑了过去,捧着春生的脸,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着:“洗完后,到书房唤我一道用晚膳——”
春生在他直勾勾的视线中,点了点头。
沈毅堂这才放开了她,绕过了屏风离去了。
沈毅堂走后,春生的悬着的心便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只随即,便又有些复杂。
想到这几日几夜的荒唐,又想到将自己玷污的人竟然是他,只觉得心里微堵着,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承认,在那一刻,她只觉得是松了一口气。
可随即,一股莫名的恼怒及委屈便涌上了心头。
可是,她没有想到竟然是他,却也没有想到,所有的委屈及恼怒竟在这几日无言的交流中,竟然渐渐地被淹没了,无论自己如何反驳,终究是慢慢的消散了。
正是这般,才叫人心慌。
只又想起了方才起来时,垫在腰下、臀下的软枕,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春生只忽而伸着手,将手伸入了水中,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眼中若有所思。
上一回在京城,因着赶上了扬州这桩事儿,便一时大意,抛在脑后了。
而这一回,到了现如今,已经过了四日,便是吃了药也无济于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