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朔定定看了湛擎一会儿, 眼睛明显不舍得挪开,也不顾身边围绕着的其他工作人员,就直勾勾看着, 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毫不犹豫地夸了回去:“你更好看。”
湛擎也需要带幞头, 他头发短, 带上去不费力, 直接坐在更衣室的镜子前任由造型师在自己脑袋上处理。
班朔干脆斜靠着门框, 双手抱怀一瞬不瞬地欣赏着。
湛澄不知怎么的, 就是很喜欢两人间的眼神互动,仿佛那一刻无色无味的空气都会变得浓稠甜蜜,恍惚间甚至能拉出糖丝。
她躲在工作人员身后将手机镜头对准他们,短短十五分钟拍了十几张对视。
前期工作终于准备完毕,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到水榭边打算先拍几个场景图找找状态和感觉。
这处马场的名声有一多半是因为休息区的园林造景而起,高价聘请著名设计师专门打造古风建筑,巧妙地保留了这里一处上世纪外国人建造的百年洋楼,文化间的融合和碰撞达到了精妙的和|谐统一,由于是私人场地,所以即使获得了建筑奖也十分低调。
按摄影师要求,湛擎和班朔走到修建着仿古水榭边,每张照片都有特定的情景。
一会儿是班朔悠闲地坐在亭子里,外面湛擎路过,班朔的目光紧紧追随;一会儿湛擎单脚架起随性地坐在木台边,班朔悄然站在身后含笑低头看着他;之后又变成班朔和镜头内只露衣角的“龙套”角色交谈,湛擎在亭子里牢牢盯着班朔的身影。
摄影师按下几次快门连拍,被湛擎那个写满占有和渴望的“侵略性”眼神搞得一愣一愣的,千真万确是一比一还原了他刚才“讲戏”的要求,但显然实现度严重超出预期,在职业生涯里很少遇见表现力如此卓越的素人。
他又低头往前翻了翻,看到班朔同样完美复现了他说的那种喜欢和势在必得的眼神,或许是班朔和湛擎的精致容貌加成,瞧着竟是有厚重的电影质感。他看着看着,原本给豪门打工的紧绷有所释放,突然就对今天的工作充满干劲。
两个人又被摆弄着一起坐到木台边,要假装在闲聊交谈,互相望着对方,演出一副明明是在正经聊天,但神态和眼风却全是推拉和欲|求,要一种呼之欲出和欲罢不能。
湛擎听得一脑门问号,发懵地坐下去,先转头看向班朔,见对方正在笑,问:“笑什么?”
班朔摇摇头,说:“摄影师成语用得挺好的。”
湛擎也有点想笑,又问:“什么叫呼之欲出欲罢不能?”
班朔认真想了想,笑容渐渐由深转浅,低声说了句不相关的话:“对面是小竹林。”
湛擎刚才就瞧见了,种得还挺茂密,纳闷道:“嗯,怎么了?”
班朔的眸子扫过他的鼻子、嘴唇、喉结,一路畅通无阻地落到腺体上,说:“太干燥了,没有你的好闻。”
湛擎撑着木板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视线也下意识落到班朔的腺体上,上面的牙印被机体修复得七七八八,只剩下表层沉淀着的色痕。
他小声道:“这里也……没有你的好闻。”
水榭建在小湖泊上,水光粼粼养着游鱼,鲜活水源的气息确实有些许熟悉,可缺少树林花草的层层环绕,清凛的味道中清爽之余显得单薄索然。
班朔轻笑,微垂下眼。
他们这周工作太忙根本没顾得上夜里的活动,算算时间,班朔的炎症已经痊愈,有些事情是时候延续起来了。
他气声问:“现在懂了吗?他的成语。”
湛擎心照不宣地吞咽一下,不动声色地避开眸子看向别处,眼波里的羞意和期待恰到好处,喉结动了动,滑出一声极轻的“嗯。”
摄影师都快拍上头了,各个角度各个瞬间,快门基本没有闲着的时候。一旁的打光师也看得发愣,余光瞟见摄影师挪地方的动作才反应过来,赶紧着手补光。
十几分钟后,这处不大的场景算是被团队开发得差不多了,准备转移下一场地。
摄影师低头在相机上复盘前面的作品,忍不住咂咂嘴:“这个表现力,简直为大片而生,怎么做到的?很少遇见理解力这么强的私人客户啊。”
湛澄正好站在旁边,打着遮阳伞戴着大墨镜,嘴角擒着了如指掌的微笑,吸了口饮料淡定解答:“不是理解力,是氛围感。”
摄影师以为站旁边的是自己助理,结果一听声音竟然是客户的妹妹,赶紧看过去,湛澄推推墨镜的鼻托,说:“有些东西果然还是得看真情侣。”随即对摄影师露出嗑糖后油然而生的灿烂一笑,转身跟上哥哥离开的脚步。
下一组照片需要湛擎骑马入镜,班朔在边沿站着,扮演带着小厮围观小将军骑马的公子,因为湛擎主要负责身姿酷帅,班朔是画面中的“主演”,摄影师要求他神色中要有难掩的喜爱、欣赏和自豪。
这对班朔来说简直毫无难度可言,他站在定好的点位上准备就绪。
另一边,马场人员牵来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鬃毛和尾巴飘逸柔顺,皮毛光滑鲜亮,浑身肌肉紧实强韧,一看就是上乘宝马,身上佩戴着符合朝代规制的马鞍器具,一副皇家御赐的尊贵模样。
这匹马的马背非常高,正常需要上马凳辅助,可湛擎摆摆手,撩开前摆直接一个翻身跨步,长腿一跃而上,轻松坐稳,双手熟练地牵起缰绳,柔和地拉动几下示意方向,白马便配合地开始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