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忽得静谧,静得容不下一点杂音,可湛擎却觉得自己耳边吵闹得可怕,心跳敲打骨膜,灼人的血液奔涌全身冲到头顶,炸开一道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哄”响。
他本能地抬起手撑住班朔的胸口,想推开什么,又不知道要推开的是什么,手心下的肌肉饱满紧实,眼睛被班朔强势的视线栓着,竟是在向来对自己包容温柔的人身上读取到了颇有几分危险性的侵略意味。
湛擎简单动了两下就停下动作,不太敢轻易对一级标记松口,可心口热烘烘的,又舍不得彻底拒绝班朔,全然将方华清不久前的忠告忘得一干二净,低声哑着嗓子说:“等我过了沉静期……可以……”他喉结滑动,补全许诺:“可以二级标记。”
班朔定定地望着湛擎虚浮不敢对焦的眼神,三白眼惯有的凶相所剩无几,留给自己的只有躲闪和温和。
像只蹭完人后露出毛肚皮又傲娇着不愿正眼看人的大猫。
他缓缓叹出一口气,胸口的快乐和激动险些冲破经年维持的冷静皮囊。
湛擎是喜欢自己的吧?
掀开发小兄弟这层正直关系,藏着一个omega对alpha的喜欢,可以发展成真正的情侣乃至结婚的那种喜欢。
这么明显,这么坦诚,又这么予取予求,一定是没有对这份喜欢做出任何遮掩。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们尝试交往没多久,但眼前湛擎表现出的感情浓度明显不像短期内爆发的。
难道他……也喜欢自己有段时间了?
班朔又不说话,就直勾勾看着自己,湛擎在他怀里又燥热又沉迷,被他看得产生了许多冲动,其中最迫切的一项正在操纵他的意识,令他眸光下行,落在班朔淡粉色的嘴唇上。
上唇偏薄,下唇更显饱满,形状漂亮,只看这里和流线完美的下巴会叫人误会眼前人是个美女,可上面弧度清晰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却又打破了那层模糊性别的美。
此时的湛擎全身心注视着那双唇,眼睛逐渐半阖,偷瞄一下班朔,又试探着缩短距离,更像一只伸出小脑袋小心嗅闻的猫了。
班朔明白他的意思,本就不算清明的脑子被他勾得嗡嗡作响。
他利索地消除两人间所有距离,将自己送到湛擎嘴边。
软的,凉的,带着苦味儿。
湛擎尝到味道后愣了一下,退开几寸,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错间他马上就后悔这么快结束这场亲吻,于是便又贴了回去。
班朔被他可爱得不行,放在他背后的手掌上移,撑住劲瘦的后颈,食指和中指擦过腺体,被高热的温度挽留去路,来回在那处抚摸。
湛擎不会接吻,他只会用自己的唇肉揉捻对方的,气息和温度急躁地交融,催发出放大欲.望的魔药,促使湛擎张开唇,用牙齿轻轻咬住班朔的下唇。
班朔感觉自己要疯,身体的变化也眼看要濒临失控。
下唇被拉扯着又弹回到原位,从纤薄的表皮下散开些被啃咬过的鲜红,湛擎懵懂又迷离的样子让他忍无可忍,纯情、生涩,这样两个词汇安装在湛擎身上,对班朔来说无疑有着太过致命的杀伤力。
他率先打破技术壁垒,伸出舌尖,擦着唇·缝和犬齿堂而皇之地扩展领地,湛擎呆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原本不知所措的唇舌马不停蹄地迎合,进退间学会了见缝插针地反击几次。
腺体上的手指不间断地摩挲着,满是alpha写进基因里的占有欲,在二人缠.吻时更添几分预警的味道,仿佛要不了多久,纠缠自己舌头不放的那两颗刺人的牙尖就会咬进那里,打上能够迫使湛擎上瘾的标记。
班朔边亲着湛擎,边引导着将人送进松软的沙发里,湛擎窝进扶手弯内,他栖·身覆上,不愿轻易结束这场“交流”。
怪不得,怪不得那次晚餐订婚失败时,湛擎瞧着那样失落,原来根本就不单单是家族的压力,原来在湛擎那里从头到尾都是私人情绪的占比更大。
班朔抽出角落里闲置的脑细胞想通了一些细节,随即迸发出愈发鼓胀的狂喜和兴奋。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也在喜欢自己更高兴的事?
起码短期之内班朔想不出替代品。
湛擎被他亲得头脑发昏,已然丧失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两手也有自己的想法,早早穿过衣料,去到范围内所有触手可及的地方。
林间湖泊的味道悄无声息地弥散开,湛擎一顿,还不待继续,班朔主动停了下来。
他轻喘着气将头埋进湛擎的肩窝里,信息素的味道混合着□□剂的药味儿在湛擎鼻尖放大,班朔紧紧搂住他,试图掩盖住略微发颤的手臂,眉峰因疼痛紧紧揪着,冷汗被脊背上棉质的衣服悄悄吸收。
妈的。
真耽误事儿。
班朔恨恨地在心里骂自己,骂完不忘用大手在湛擎的后背轻抚几下,嘴上轻快地开着玩笑:“再亲容易走火。”
湛擎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好意思,双手环住班朔劲瘦的腰,两人紧贴着,该感受的不该感受的都展露无疑,何况情侣之间似乎也没什么不该的,亲下去走的什么火,他心知肚明。
湛擎倒不是不想,就是脑中残存的理智和认知告诉他,今天就走火有点快。
但也……不是不行。
他刚想开口表达一下,身旁的信息素味就明显淡了下去,药味儿占据上风,刚刚接吻时不可忽视的药苦成功拉回他的注意力,他问:“你吃药了吗?嘴里是苦的。”音色泛着慵懒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