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若无骨，倚着半人高的大理石做成的吧台，牙关咬着烟头一翘一翘着。
目光如游鱼一般，来回的穿梭，大多时间都是打量进进出出的年轻女人。
不经意间将眼神投到了靠在角落的沙发处，见是徐黛，忍不住来了兴趣。
“虎哥，您的烟。”
“多钱？”梁虎收回目光，将香烟接了过来。
“虎哥，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小王搓着双手，笑得十分腼腆，“这是我孝敬你的。”
梁虎扫了一眼面前还很青涩稚嫩的男人，迟疑了片刻突然才想到上次小王曾经拜托他帮忙的事情。。
“小王，你倒是个机灵的人，想进精研也不是不行。”
“虎哥，您有什么指教？”
“看到那边了吗？”
顺着梁虎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小王只看到一对年轻男女。
“看到了，好像是309包房的客人。”
那个大包是他亲自开的，来的是一群年轻的漂亮男女，所以他的印象还算是深刻。
“女的是咱们罪哥的人。”
“原来是嫂子。”
嫂子？
这样新鲜的词汇引得梁虎嗤笑一声。
“你看那小子，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货，罪哥没来之前，你就在这里给我盯死他们，要是有任何不轨，叫几个兄弟把那小子胖揍一顿。”
“虎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罪哥把嫂子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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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会所茶楼里，气氛剑拔弩张。
上位坐着几个香港佬的老大，唐罪和老爹坐在右侧，而左侧坐着的是精研的商业竞争对手，贺洲。
“金总，今天既然请了我们精研的人，又叫无关的外人来，这是什么意思？”
老爹名叫王家勇，已年过花甲，两鬓斑白。
“王叔，你先喝口茶，消消气，这茶可是上好的毛尖。”
金总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脸上还是带着客套的假笑。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王勇见对方顾左右而言他，实在不想卖什么面子。
“的确是上好的毛尖不错。”他端着茶杯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不过我是无福消受了。”
‘砰’
的一声脆响，茶杯被他重重的掷在了桌上。
刹那间，在场的所有人表情皆是一变。
“我向来是不喜欢拐弯抹角，金总今天唱这出是何意，我想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既然不选择我们精研，那这茶我也没必要喝，小罪，我们走。”
唐罪跟着站起身，犀利的目光将那几个香港佬上下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贺洲的身上。
这一仗，他们其实输得并不亏。
贺氏早在他们之前就和金总接触了，而他们不仅没有提前调查，并且对这几天的应酬太过顺应一事，他们也都没有察觉到一点的不对。
真正的合作，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一点一点的敲击对方的底线，而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陪这几个香港佬一路吃喝玩乐下来，对方配合太过乖巧，他们自诩合作十拿九稳，实际上人根本只把他们当猴耍。
他们输了，输在了轻敌和掉以轻心的信心上。
等在外面的麻子正和几个保镖抽着烟，见人一前一后的出来，脸上表情并不算好，瞬间心中就明白了过来。
他连忙掐了烟，挥散烟气：“老爹，罪哥。”
“走！”
两人跟在王勇后面上了车，气氛太差，没人主动开口。
倒是几秒后，王勇靠在柔软的真皮坐垫里笑出了声。
“贺洲这小子，还真有他爹当年的风范，一样是难缠小鬼。”
“老爹，你还认识那姓贺的老爹？”
王勇蔑了一眼麻子，没再说话，显然是不愿意提及。
唐罪靠在窗边，他倒还悠闲，两条长腿迭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
微信的消息很多，他随便挑了几条回复。
梁虎是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照片，像素很不好，模模糊糊的，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徐黛。
早上那女人是怎么说来着？
大学同学生日？
她可没说是男同学。
指腹捏着机身摩擦了几下，唐罪挑了挑眉，最终将手机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