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朔靠过去抱住他,举动还是温和的,语气哄劝着说:“先吃早餐。”他低垂着眼描摹着湛擎的唇肉,亲了亲,抬眸确认道:“真的随我?”
湛擎读懂了他深邃眼神中的强势含义,紧张在心尖滑过细流,被更湍急的喜爱和期待淹没。他点点头,搂住班朔脖子,鼻尖擦过他“伤痕累累”的腺体,说:“真的。”
落子无悔。
于是,开源放权的后果便在两人延长的请假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本着极高的道德标准和自我要求,两人六天内的活动空间严格局限在班朔家里,几百平的大平层遍历一遍,近乎没有缺漏,湛擎连阳台里的吊椅都睡过,昏睡间又被一级标记时的腺体反应和生理运行激得醒神,从短促的梦境中跌入花草树林中,闻着熟悉进身体的湖泊水泽慢慢睁开猫猫眼,恰巧目睹班朔的疯狂正在消退。
可喜可贺,六天过去,班朔第一夜的良知经历了六天的搁置,终于在伴侣昏睡清醒的迷茫和疲惫中重新上岗,人模人样的班朔回来了,爱意褪去信息素诱发的干扰,重归精神层面的纯粹和清透。
夏日晚风和暖,穿过微开着的隔离玻璃小窗,不疾不徐地笼罩住窝在吊椅中的湛擎。
隔离玻璃是两人家里都各自安装了的,如今只要家里资金足够就都会装上一些家用阻隔系统,有的是中央净化,有的会在阳台加装隔离玻璃,防信息素干扰的同时还可以加钱做成防窥墙,通透性较好的平层多会选择这个套餐。
但少有人会像班朔这样把整个家都用这套设备包裹上,一整圈的阳台都被围得严实。
湛擎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了,外面根本看不出一点异样。
当初装修的时候班朔没考虑得这么超前,无非就是重视隐私,受充沛的边界感主导,这才订了全楼层防窥。
早知道阳台还能这么用,他还会多加一份恒温系统,不然也不会让这个探索性极强的大阳台只能在温暖的夏日使用。
吊椅很大,铺着软垫,是班朔妈妈送的新房礼物之一,能睡下两个人,与其叫椅,更像一张小床。
湛擎真的累了,他的体力已然超过多数omega,却依旧扛不住alpha如此难以想象的初次一级标记易感期。
昨天还能自己吃饭洗澡在屋子里溜达,到了今天下午,积累的劳累到达阈值,一动不想动。
他侧趴在鸟巢似的垫子中,感受着alpha的安抚,闭着眼靠在他胸前,听着节奏偏快的心跳。
“难受吗?”
班朔一下下顺着他的短发茬,在回顾这几天的犯罪过往中渐渐心凉。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能干出那么多畜生事,当时当刻他全无所觉,仿佛脑子被易感期暂时屏蔽了,眼下统一回溯,细节一点点上涌,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班朔有点怕湛擎生气不理自己,低头看看怀里的omega,累得面色都憔悴了。
湛擎还真没怎么怪他,只是困得反应慢一拍,听完问题好半晌才挖出答案,摇摇头:“不难受,你的标记都不难受。”他用脸颊蹭蹭班朔的皮肤,软绵绵地说:“就是困。”
乖得班朔骨头酥麻,他温存地亲亲湛擎的嘴角,挪下吊椅将人轻手轻脚地抱回卧室。
路上,被抱得安稳的湛擎手掌按在他的颈侧,感受到不寻常的热度,手不自觉向上移了移,摸到更加滚烫的腺体整个人醒了四成。他动动脖子跟班朔额头贴额头,哑声说:“你好像发烧了。”
易感期接近尾声,预计明天会彻底消退,不应该有体温上的异常才对。
班朔没当回事,拢了拢湛擎的大长腿,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湛擎精力不济,男朋友说什么就信什么,一沾到弹软的床便迅速沉睡。
而班朔口中的一会儿,足足延时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人还不退烧湛擎才顿觉不对,说什么都要拉着他去医院。
易感期后的alpha对omega有一层生理上的顺从,大多乖得像个做了错事的好狗,班朔没有易感期的时候就很顺着湛擎了,这时更是原则衰减,没有一丝反对意见,直接跟着人出门去医院。
车里,班朔刚系上安全带,瞅瞅湛擎的脸色,说:“去市一院吧。”
湛擎一怔,按下开关取消挂挡,看看他,问:“为什么?市一院太远。”开过去得四五十分钟,别把人烧迷糊了。
班朔心虚地清清嗓,低声说:“我在那有病例,去那方便点。”
湛擎换挡的手当即停住,意外地转向他:“病例?你生病了?什么时候?”
班朔讨好地捏上湛擎的右手,说:“十年前?”
湛擎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太确信,心慌地问:“什么病?严重吗?”
提这个班朔就放松了,他笑笑说:“不严重,已经好了。”他觑着湛擎担忧的神色,坦白道:“不是什么大病,是信息素分泌障碍。”
湛擎一顿。
班朔,有信息素分泌障碍?
他犹疑地琢磨着,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略微鼓起的腺体,上面结痂的牙印还能摸出起伏。
【作者有话说】
湛擎:真的吗?不太敢信。
下一章一会儿写,我先吃点饭饭~
么么!
第31章 十一年
周五下午的市一院依旧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林开宇今天不出诊,但接到班朔的消息后整个人当即从休息室的座椅上弹起来,火急火燎地赶到他们正在看诊的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