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眼底的笑意就好像一点一点渗透皮肤里,沁着寒意,他眼底不冷不热,那笑不知道是真还是假,那张脸依旧是俊美且令人一眼就难忘的。
顾笙食指想要往下扳,却发现手腕被蓦地往前一提,手腕一软,手里捏这的手枪应声掉落。
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的可能性,卧底?还是说的确是另有其人……
但后面的想法却让她很快就否掉了,因为眼前的人比起故意装作另一个人,倒不如说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这才是真正叫顾笙觉得战栗的地方,一个人能不声不响的在香江与内地游刃有余的活动,且两边似乎都并没有识破他身份。
难怪江湖上一直传闻陈半佛十年之间未曾踏入过内地,怕这消息也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的烟雾弹。
两年的时间并不足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这两年她努力的使自己变成另一个与原本的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她试着融入张玫瑰的圈子,开始穿张玫瑰喜欢的衣服,参加张玫瑰喜欢的聚会,甚至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利用这他们获取各类的情报资源,每日清晨起来的时候都需要试着吃张玫瑰喜欢的西式早餐,尽量的忘记自己本来的自己。
曾以为自己已经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张玫瑰,可今日瞧见或许与自己在某种程度而言很相似的他, 却发现他不屑于去扮演谁,不管是他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还是眼底的笑意,甚至略薄的唇勾起的弧度,都与两年前初见时一样。
心底忽然一阵烦躁袭来,却是因自己而起的恼意,无关乎其他人,于是试着扭动着身体摆脱这份桎梏,可惜她越是动,那顶在她双腿之间的腿就越是与她紧紧相贴。
忽然瞥见他低下头,额头差点儿就要与她的抵在一起,却故意在距离一寸距离的时候轻声嗤笑,仿佛她的抵抗都是徒劳。
“你真是嫁了个好男人,能把自己女人亲自送上别的男人床上的,钟誊怕是真的很想在下届议员选举上成功。”
深呼吸了一口气,顾笙才重新镇定下来,抬起头望着那张棱角分明却并不显过于冷硬的脸庞,无论他是庄周还是陈半佛,她却是只能一步步的试探,且张玫瑰与陈半佛即便是见过面,但这两人关系一直水火不容,眼下她能做是尽量以张玫瑰的心情去面对这个男人。
“陈半佛,放开我,不要随便碰我!”脸上溢出厌恶的情绪,顾笙咬了咬舌尖,故意说道。
这些年她将张玫瑰生前出现在任何一个场合,任何一次聚会的录像或者照片都看不下几百次,平时没事在家里都在研究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张玫瑰的一些小细节早就深深的刻入骨子里,即使是对张玫瑰有着某种执念的曹添也曾一度认为顾笙便是张玫瑰附体,好几次陷入怔神状态。
对面男人笑意略淡了一些,眼神一下子沉了半分,他脸上的笑是慢慢的消失的 ,那张脸递近,他身上有清淡的烟草味,便对她道:“你……性子好像比起以前要更坏了一些。”
顾笙遂嘲笑道:“别将我说得跟你很熟似的,你现在自以为把整个洪山集团拿捏在手里,所以便能在香江无所不能是么,陈半佛,别忘了你当初也不过是我阿爸培养的一条狗,洪山会也不仅是你的一言堂,还有黄石公跟张阿久坐镇。”
“但是黄石公跟张阿久并不能处理你手里一直出不去的那批货,不是么?”
顾笙呼吸一滞,赫然抬起头警觉质问:“你私下一直在调查我?”
金牙当初的那批货因为上面警方盯着,下边还有其他势力虎视眈眈,以及这两年国际市场并不算明朗,她那匹军火一压再压,哪怕是最近刚计划要运到南洋,但依旧迟迟未能行动。
陈半佛将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皱眉或者是抿唇的动作都落入眼帘,却是与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没有半分的相似。
心里的黑暗仿佛一个巨大的野兽在吞噬着一些东西,他神色轻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平静的开口:“我只是答应过老佛爷要照顾好你,况且……”
故意停顿的语气仿佛钩子,一直在勾着顾笙的心,不由得背脊紧紧的贴着身后的门板。
“况且,我跟你的关系也不是那么身份,这点,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抚上她的腰肢 ,轻轻的在背后抚着。
顾笙骇然,但仍很快的撇过头,以此来掩盖一直闪烁的眸光。
陈半佛与张玫瑰真有道不清的关系?
陈半佛究竟是不是他……
还未等她考虑太多,她就发觉颈项上传来一阵暖意,他只将头枕在她脖颈上,才道:“既然钟誊把你送过来了,不做些什么,似乎挺对不起他的一番心意。”
顾笙听出他声音中的轻嘲,于是才正过脸眯着眼问:“你想做什么?”
他这次倒没回答,但那抚在腰上的手却已经缓缓拉开她后背的拉链。顿时后脊一阵冷意袭来。
顾笙咬着舌尖,刚要开口呵斥却忽然发现他眼神有瞬间的柔意,于是便不自觉的开口道:“你把我认成了谁?”
这句话仿佛某个开光,叫陈半佛眸底深处的一些许平静被打破,唇边溢出不曾有过的冷意,下一刻顾笙便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力道把她整个人甩到了前边的床上。
黑暗中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没等她爬起来,但同时她也在想着怎么进行反击,可惜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一阵丝滑冰凉的物体将她整个眼睛给蒙住,原本尚且还能看见房内布局的微弱视力也被剥夺殆尽。
当连衣裙从肩甲上滑落, 皮肤直接接触到底下被褥的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掌直接从背后扣住她双手,他就在她上面,却是目光清明的望着身下的女人。
“陈半佛!你敢动我?!”底下的人依旧在奋力的挣扎,那种歇斯底里的叫嚣与蛮横是不属于那个人的,而是属于张玫瑰。
陈半佛的脸笼罩在黑暗中,不喜不怒,也没有应该有的欲望,但却目光紧锁着底下女人那裸露在空气中的背脊, 蝴蝶骨形状优美,腰肢纤细没有一丝的赘肉,是一副堪称尤物的躯体。
不管是她,还是不是她,仿佛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