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站在原地看着沈嘉月哭,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原来,沈嘉月在他身边,从来都是不开心的。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普爱医院的住院部,这里的男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浓浓的烟味弥漫了整间车厢,即使开着窗也没什么作用。
坐在前面的司机被呛得连声咳嗽,但是薄靳霆在这他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薄靳霆怎么抽烟一点儿也不像享受,倒像是对自己的惩罚。
自从太太出了事,他们家先生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每天没事儿就会在住院部楼下呆着,他也不会上去,只是安静地一根接一根抽烟。
“总裁,您真的不去看一眼太太吗?”
薄靳霆没说话,车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
司机低头,也不敢再说什么。
男人的手机在此时突然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没有接听的意思。
过了很久,手机才安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司机的手机又响了,他低头一看,发现是陆延青打来,他看了一眼车后座的男人,不敢打扰他,连忙从车子里钻了出去,然后才接了电话。
薄靳霆对这些事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低头不停抽烟。
没过多久,车门突然用力打开,司机有些慌张地看向薄靳霆,“总裁,太太今天要出国。”
薄靳霆的手顿时停住,燃烧殆尽的烟灰顿时落了下来,带着一点火星,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劳斯莱斯像闪电似的,在路上不停飞驰。
薄靳霆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机场,从车上跳下来,大步冲进候机厅,男人的眼神寒光四溅。
就在登机口前,秦瑞拿着手机站在原地,脸色含若冰霜。
砰的一声,秦瑞直接被揍得趴在地上。
薄靳霆的声音很冷,手掌瞬间染上了一片心血,“她在哪里?”
秦瑞伸手擦了擦嘴角,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唇角勾起一抹耀眼的微笑,他的声音很冷,冷得像寒冬腊月里的霜雪。
“当然是在飞机上了。”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些飞机已经离开地面,不停的向空中上升。
“砰”的一声,拳头又落在了他的脸上。
秦瑞的嘴角血迹弥漫,可他并没生气,也不觉得疼,只是不停地笑着,那双眼睛此刻竟和叶小萌有些相像。
他幽幽的盯着薄靳霆,声音寒冷,“她已经不要你了。”
沙哑的声音像是抹一层海盐似的,又苦又咸,“不,准确地说,她从未爱过你,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自作多情而已。”
薄靳霆幽深的黑眸布满了猩红的舌头,他低头望着躺在地上的秦瑞。那个男孩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两人面前的飞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眼看着消失在他们面前。
他拿出手机,飞快地拨了一串号码,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叶小萌居然要走,她竟然敢走?
身体养好了吗?一点都不想报复他吗?对他连恨都没有了吗?为什么要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呢?
砰的一声,秦锐猛然站起来,将薄靳霆手里的手机踢飞,手机落在了手机落在了瓷砖地板上,碎成了几瓣,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眼神都十分骇人。
那鲜红的双眸,像是被困的兽的,要将对方撕开,狠狠地嚼碎骨头吞进肚子里。
不过几秒之后,秦瑞冷冷笑了起来,樱花色的唇绽放出了优雅的笑。
“怎么了?又想故伎重施,让飞机被迫降停吗?也觉得自己害得她还不够惨?事到如今,都不愿放过她!”
薄靳霆的眼眸沉沉盯着秦瑞,也笑了起来,满脸嘲讽,“放过她,然后让他和你在一起吗?做梦!”
秦瑞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锋锐的光芒,布满了杀机,“为什么不行呢?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高兴,让她幸福。她跟着你,从来就没幸福过。”
男人闻言,瞳孔骤然缩了起来,双脚像是被水泥灌注了似的,脸色冷漠得没有一丝表情。
秦瑞说的没错,他确实没给她幸福,这一点他无从反驳。
叶小萌过得并不幸福,在他的手里,变得越发伤痕累累,还差点让她死在了那片漆黑冰凉的海里,然后又害她为了孩子,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这个在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从来都没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无力过。
秦瑞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
薄靳霆薄唇轻启,缓缓开口道:“她也不爱你。”他的声音很沉,却无比淡定。
秦瑞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眼中陡然射出一道凶光,紧跟着却又笑起来,“但她在你跟我之间,终究还是选择了我,你已经彻底出局了。”
秦瑞做了一个停止的指示,“所以你还要死皮赖脸缠着她吗?”
薄靳霆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紧紧握着拳头。
陆延青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薄靳霆跟秦瑞面对面地站着,周身的气势暗潮汹涌噼里啪啦,仿佛还能看见溅起的火星。
“总裁。”他连忙在薄靳霆身后站定,轻轻叫了他一声。
薄靳霆这才将视线收回来,转头看向陆延青,“立刻封锁整个机场,已经起飞的飞机,迅速降停,马上召回。”
陆延青点头,转身拿起电话,开始联系。
无论是多么不可能的命令,多么无理取闹的要求,只要薄靳霆说出来,他就必须像它变成现实。
秦瑞突然靠近薄靳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拿着个东西,他猛然将那个东西举高,突然凑近了薄靳霆的眼睛。
那是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团血乎乎的东西。
陆延青看见之后,猛得瞪大了眼睛,这,这难道就是……
他慌张地吞口水,面无人色,赶紧去看薄靳霆。
薄靳霆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一丝表情,但是陆延青能感受到他心中爆发出的强烈悲鸣。
深邃的黑眸像藤蔓似的,一丝一丝缠绕在那个瓶子上,眉间微微耸动,显示着他现在不平静的心情。
秦瑞拿着玻璃瓶一点点靠近,缓缓开口道:“我叫她的时候,她却已经在流血了,医生说这个孩子,很可能保不下来,可偏偏他却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当时我就告诉了小萌,我说,他已经要离婚了,要娶苏家的大小姐苏雨晴,叶小萌听说这个消息,立刻作出决定,不该要这个孩子,然后我们去了医院,把他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