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蔚邵卿现在在她面前越来越表露出了自己的另一面,但这种少年得意洋洋的神情,她还是鲜少看到的。
特别是这种“求表扬”的表情,意外的萌啊。
安宁想笑,又连忙止住了自己脸上的笑意,严肃地看着他,“你当时枪支走火,不会就是因为要研究这个吧?”
蔚邵卿见安宁脸色越来越不好,连忙解释,“放心吧,我后来把子弹都拆掉了。”
安宁的表情依旧严肃,“也就是在拆了之前,你还是冒着枪支走火的危险吧,明明可以交给别人的……”话说到后面,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安宁知道她的想法是自私的,相比较而言,她宁愿别人有危险,也不愿意她所爱的这个男人受到伤害。
蔚邵卿的眸光温柔,唇角勾了勾,“你放心吧,当时先祖也是将这手枪的图纸给画了下来的,我那时候只是没注意,所以才不小心走火了。虽然有图纸,只是这两百年来,却不曾做成功过,直到前段时间拿回了这原件。”
他从箱子中拿了一把,在手中把玩着,看得安宁心扑通扑通跳,瞪了他一眼,“你真当这是玉佩啊。”
蔚邵卿微微一笑,“无事,里面没有装子弹。”
安宁看着这一箱的手枪,有些头疼,“你这是打算谋反吗?还偷偷造枪支。”
蔚邵卿气定神闲说道:“放心吧,陛下是知道这些的。你等下将这一箱带走,给你们府上的护卫都装配上吧,也算是增添了一层的保障。”
他的话虽然轻描淡写的,但安宁分明从中嗅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她歪着头看蔚邵卿,“有哪个皇子坐不住要造反了?”
蔚邵卿眸光转过一丝的冷光,低声道:“过段时间,京城可能会变天,我到时候可能得进宫护驾。”
安宁点点头,“那你子弹可得多给我一些。”不仅是子弹,被蔚邵卿这么一说,安宁心中生起了一丝的危机感,虽然手枪这东西很好用,但倘若对方人多的话,终究还是有危险。她果然应该多制作一些之前所制造出来的那种炸弹。
蔚邵卿轻轻抚摸着她手背,像是要给她一种无声的安抚,“对方的主要火力应该还是在皇宫中,不过也得以防对方想用你来威胁我。”
安宁轻轻哼了一声,“倘若他们敢将我当软柿子捏,我便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神枪手。”
蔚邵卿见她眉眼之间俱是满满的自信,脸上的笑意加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安宁的脸,入手之处的美好触感让他舍不得停下。
安宁有点黑线地望着他不规矩的手,忍不住伸手拍掉,“严肃点!”
她刚刚可是在思索着各种的生化武器呢。她想起她似乎在书上看过南夏有一种叫做马勃的,类似大南瓜一样的植物。那植物在成熟以后,包皮破裂,只要用手指轻轻一弹,就可以冒出黑色的浓烟,能够呛得人涕泪横流。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要让安宁制作出催泪瓦斯难度太大了,她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技能点。
还不如使用这种植物来替代呢。
因为心里想着这件事,安宁想快点回去让笑儿去寻找这种作物。
当然这一箱的手枪也是得带回去的。
蔚邵卿又让人准备了另外几箱的绫罗绸缎和一些古玩珍品来混肴耳目。他对此还十分振振有词,“这是给我侄子的生活费。”
安宁嘴角抽了抽,蔚邵卿借着蔚平的名义,三天两头送东西,送得周李氏都忍不住说他这是打算将整个家当搬过来吗。
安宁将她娘的话语同蔚邵卿说了说,蔚邵卿微微一笑,“即使都搬过去,你迟早也是要带回来的,我还是赚了。”
他言外之意就是,最后作为嫁妆,还是会回到蔚家。
安宁脸一红,忍不住捶了他一记。
然后让人将这些东西搬回去,其中单单子弹就装了两个箱子。安宁觉得,她到时候也得让二号他们帮她训练一下人手啊。空有手枪,而没有能够使用的人,到时候也是要抓瞎的。
不过现在周家明面上的护卫加起来也有二十人,加上七号背地里训练的那些人手,应该也有五十多个人。这些人倘若人手一支手枪,武装起来的话,再加上催泪弹,就算对方来一只千人队伍,安宁也是不怕的!
不过安宁也不认为对方会大费周章到拿一千人对付她,撑死就一两百人,这点人数上门,简直是给她送菜来虐的。
安宁让蔚海和九号两人开始了所谓的枪支训练,为此还特地贡献出自己的在郊外的一个庄子。蔚景和九号每隔五天便会拉十个人过去做特训。
她并不知道蔚邵卿所说的变天会是什么时候,只能努力增加自己这一方的本事。
另一边,笑儿也开始寻找起了所谓马勃。
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安宁这些动作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也就是玉容和桂圆知道而已,她们也是知道轻重的人,就连最粗枝大叶的桂圆,面上都不曾流露出半分。
与此同时,新年也到来了。
这是周家第一次在京城中所度过的新年。京城的新年十分热闹,除夕夜晚,爆竹声不绝于耳,幸好周家的房屋隔音做得还算不错,才没导致还没满周岁的蔚平无法入睡。
在新年的第一天,周李氏便笑眯眯地给家中的两个孩子送上了一份大礼——那三进宅子的地契书。
周聪和周金宝在收到的时候,吓了一跳,这新年礼也贵过头了吧。
周聪将地契推到周李氏面前,说道:“奶奶就这么快想赶我们走啊。”
周李氏摇摇头,“傻孩子,你们日后总是要成亲生子的,这宅子奶奶可是刻意挑选了离咱们家里近的。日后你若是不时常上门陪我吃饭,我可就要收回了。”
她这话说的也就是玩笑罢了,都过继过去的地契,哪里还能收回。
安宁笑眯眯说道:“这是你们两考中举人的礼物呢。你们就收下吧。”
周李氏点点头,“你姑姑和堂姐那边我也是给了她的。所以你们也不必觉得不公平。”
在拿到年尾的三万银子分红后,周李氏立刻给闺女买了一个田庄,送给安宁。虽然女儿的钱本来就比她多,但是也不代表她会忽视女儿,就连出嫁了的周慧她也给了。
周聪和周金宝听闻安宁和周慧也有,这才收下。
对于两个孩子能够考上举人,安宁也是有奖励的。她直接很大手笔的一人给了他们五百亩的田地。原本她就说好两人中举的话就一人送他们两百亩,只是今年所赚的银钱比去年还要更多,安宁便大方了一回。
周聪和周金宝一天之内又是收到宅子,又是多了五百亩田,两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安宁笑眯眯道:“倘若你们两个能够考中进士的话,姑姑到时候就再送你们一人一千亩。”
两人皆唬了一跳,虽然聪哥儿知道安宁有钱,但具体多有钱并不清楚,看安宁一口气就表示送一千亩田地,还真的被这豪气给震惊了。
周李氏笑道:“你姑姑比我有钱着呢。”全家中最会赚钱的就是安宁。
她想到那即将建成的酒楼,心中也是一片的火热。按照安宁的说法,那酒楼将来一个月最少也能有三四千两的进账。想到美好的前景,她眼睛忍不住笑得眯了起来。
……
安宁在京城之中比在开原县还要更加忙碌。毕竟现在宣州她身份最大,不需要太过主动同别人来往,她除了最初认识的那些朋友还会走动一下,其他人都交给她娘了。
可是在京城中就不一样了,周家现在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小伙伴也有不少,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开了那会所桃花源而认识的,这些朋友,她一个个走动下来,简直要累死了。
和她这种懒到骨子里的人不同,周李氏即使累,心中也是快活的。在她心中,这说明了周家的人脉越来越广,累在身体,喜在心中。
安宁就不同了,在跟着她娘到处走动了十天后,就忍不住趴在家里不肯出去了。
当然,她的理由也十分充足,她的身体还十分虚弱,可不能受累。
周李氏有些无语地看着女儿红润的脸颊——这也叫虚弱吗?
在这一年半中,因为那颗巨大的绿珠,因为各种珍贵药材的调理,安宁的解毒工程有了巨大的进展。过年时候正好闲逛到京城的路神医看在两人过去交情不错的份上,帮安宁看了看身体,然后说道:“在吃个一年的解毒丹就好了,然后调理三年就可以了。你运气真是不错啊,这么好的绿珠也能被你遇到。我苦心寻找了那么多年,偏偏一颗都找不到!”
安宁这丫头则是有两颗,而且她现在所佩戴的那一颗品质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那种,简直就是绿珠之中的王者。若不是如此,安宁哪里能够那么快就调理好身子。
想到这里,路神医就更加郁闷了。
安宁疑惑道:“为何还得再调养三年?之前没有现在这颗绿珠的时候,不是也只需要解毒三年,调养两三年吗?”现在有了这颗大的,不是应该更快吗?
路神医此时正处于十分郁闷的状态之中,一不留神,就说出了真话,“谁说的?你原先那身体,即使拿那绿珠,最少也得到二十二岁才能调理好呢,只是蔚邵卿那小子当时担心你会因此难受,所以和我串了口供。他倒是个痴情种子,还打算若是日后你生不出孩子的话,就推到他头上呢。”
路神医直接将蔚邵卿的底细给卖得一干二净了,还十分认真地对她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这颗,原先的那颗送给我研究一下如何?”
安宁因为他刚刚不小心吐露的真相而震惊了一回。她的脑袋有些混乱,她一直都知道蔚邵卿爱她,却不曾想过到这个程度。
她鼻子一酸,眼睛泛起了水雾,整个心在感到酸涩的同时,又忍不住有甜蜜涌现。或许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不糟糕,所以她在听到这迟来的消息后,才能够如此镇定。毕竟按照路神医现在的说法,她差不多十九岁的时候就能调理好了。
“安宁丫头啊,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你那颗小一点的绿珠就借给我吧,说不定我能因此开发出一些有着相似效果的药呢。”
路神医的声音将她从那种感动的氛围之中唤回。
安宁回过神,直接说道:“那绿珠我已经给我娘了。”她这个年纪正需要好好调理身体。
路神医说道:“我可以给你娘开许多调养的方子,你那绿珠借给我如何?”他对于那种从未见过的东西一直充满兴趣,“我再另外给你一些好药如何?”
安宁闻言,有些心动,只是依旧讨价还价,“再加上五颗的解毒丹。”路神医那解毒丹可是好东西,倘若她当初身边还能多一颗,就不会拖到后面那地步了。
路神医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这两年废了好大力气,也就弄出五颗,你好意思全要走!”
安宁觉得这似乎是有点不太厚道,咳嗽了一声,说道:“那就四颗好了。”
两人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后,最后路神医得给安宁留下十个不外传的调养方子,一张解毒的,六瓶适合不同伤的上好膏药以及三颗的解毒丹。双方都勉强表示满意。
安宁将其中一颗解毒丹倒了出来,单独装在一个小瓶子中,然后让人送去了蔚邵卿。有这东西在他身边,她也能够稍微放心一点。
……
在一月底的时候,两家的酒楼经过了几个月的辛劳,总算成功建成了。
周李氏和安宁都亲自过去看了看,不得不承认这群工匠和木匠的确是废了大力气,将安宁想象中所需要的酒楼都给建了出来,而且还十分结实。看在他们这段时间的辛苦,周李氏按照原来所说的,给了他们五成额外的分红。
安宁又另外送给他们每人二十斤的大米、两斤的肥肉、十斤的油和两斤的白糖,也算是犒赏他们过年期间依旧坚守岗位的尽职。
这些工匠们不仅拿到了丰厚的报酬,还有如此丰厚的年礼,一个个乐得眉开眼笑,表示安宁他们若是还有需要,可以找他们。他们一定会推开别人家的,率先接周家的单子。
安宁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酒楼建好了以后,安宁和周李氏又开始把视线就准备好的家具摆设全都弄了进去。
等做好这一切以后,已经是二月五号了,京城之中已经开始有各地的举人赶了过来,准备参加三月的会试。
安宁和周李氏选了一个良道吉日,便开始热热闹闹地开张了。酒楼的名字十分大俗大雅,就叫做状元楼。
开张后的第一天,她直接做了至少五百份的,还有几十张的宣传报,贴得大街小巷都是,务必要让大家都知道状元楼的存在。
发传单和贴大字报的法子虽然简单,但是效果却十分的好,加上周家也算是京城中的名人,没几天时间,大家便都知道,新开张的状元楼正在做亏本生意,居然要免费招待那些举人。
还有人打赌,安宁这酒楼能支撑多少天。
安宁觉得他们才傻。
即使他们的房间免费给那些举人,除了给举人特供的菜肴,其他的例如话梅猪蹄等招牌菜卖得可不便宜。
给举人特供的一共有五种,一个是及第粥,及第粥是用猪瘦肉丸、猪肝片和猪粉肠所做的一种州,一份只收三文钱的成本钱。还有用糯米、枣子所做的状元饭。五种特供的饭菜全都是象征性地收三文钱的成本价格。每一样皆物美价廉,绝对能够让家境贫寒的举人吃好睡好。
不得不承认,安宁他们这些条件实在太具有吸引力,等到二月中旬的时候,两家酒楼都已经塞满了上京赶考的举人。周家的名声也因此一下子响亮了起来。
这一群举人门聚在一起,品诗论画,更是让他们的状元楼多了几分文雅之气。有不少人见这酒楼中住满了举人,更是上门来点几样小菜,还能沾染一下这些才子们的才气。
再加上周家特有的那些美味佳肴,像是烤鸭、百花鸡、百花酿鸭掌、蜜汁叉烧、椰奶糕宫爆猴头菇、神仙老鸭煲等……皆是别家未曾见过的菜肴。至于她所心心念念的菠萝饭,则得等到菠萝成熟的时候了。
去年的时候,安宁便已经开了五亩的田地,专门种植那些从南夏运植过来的菠萝树。
状元楼中几乎每一样菜肴都十分新奇,即使没有举人这层光芒,依旧吸引了不少人上门。
到了二月底的时候,一到饭点时候,门口长长排起了长队伍。对于那些举人来说,他们则完全可以在自己的房间内吃着便宜又美味的特供状元饭,底下生意再红火,他们也依旧可以准时准点地吃到饭菜,丝毫没有影响。
这让他们对周家的印象更好了。
真正让状元楼名身大振的还是殿试成绩出来后。
等四月殿试成绩出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宁他们运气好,今科的状元还真的是住在酒楼中一个叫做张勋的男子。张勋的家境不算好,他念书的银子还是全家卖了田地供他的,或许是因为见过民间疾苦的缘故,他的文章比起其他人,更加脚踏实地,从民生入手,这反而投了凌青恒的喜好。
最后殿试上被他直接一举夺魁,要知道,在会试的时候,张勋的成绩只是排名第十。
这下子,状元楼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状元楼了。除了张勋以外,两家酒楼一共住的一百多个举子,一共有二十个成为进士。有五个进了一甲。
安宁听闻这些消息后,忍不住笑了,真是运气都在他们周家身上啊,有了张勋,状元楼可谓是火了。
其他的酒楼顿时捶胸顿足,早知道他们也应该学习周家的!
沈以行这次会试也成功成为了二甲进士,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翰林院编修,可谓是喜事一桩。至于聪哥儿和金宝,很正常地落选了,毕竟他们的文章要中进士还是欠缺了点火候。
再过三年那就不一定了。安宁并不在意,他们两个年级还小呢。她这两个侄子看上去也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那些中了进士的举人,为了感念周家的帮助,他们将自己平日的四书五经送给了周家。这些书籍中,最珍贵的可是他们的批注,要知道这群人本身并非达官贵族,他们能够中举都是真凭实料的本事,他们平日的文章、见解都弥足珍贵,这些可都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在他们中了进士后,也有不少人想要买这些东西,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将这些书籍送给了周家。
安宁还让两个侄子亲自去谢过他们,还可以拉一拉关系。之后她将这些书籍整理成册,放在了书房之中。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个让安宁十分哭笑不得的小插曲。在状元楼提供的专供饭菜中,张勋最爱的便是那状元饭,香甜可口。等他真的被钦点为状元后,这件事也流传了出去,导致不少人上门都指定要吃这状元饭。还有人觉得张勋便是吃多了状元饭,所以才能成为状元的。
安宁不得不将这五种饭菜也列在了菜单中,供食客们点餐。不过卖给他们自然不可能那么便宜了,一份状元饭直接卖二十文钱。
等到了五月份,周李氏一结账,发现这三个月下来,扣除掉成本后,两家酒楼,一家赚了一万两,另外一家赚了九千两银子。
周李氏对女儿总算是服气了,只用了三个月,便已经将成本给收了回来。
在五月底的时候,周慧也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女儿,一子一女正好凑成一个好子。
安宁本来就最喜欢女孩子,在她侄孙女出生后,直接送了一整套的金头面,比起沈从文出生的时候,更加大方。这位小姑娘五官肖像周慧,让安宁看了就十分喜欢。
周慧看着姑姑送来的至少价值千两的头饰,哭笑不得,说道:“姑姑,你也太偏心了,从文出生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欢喜。”
安宁振振有词,“女孩子多好啊,又会撒娇又可以装扮得漂漂亮亮的。”
不过周慧见自己女儿受欢迎,心中还是十分欢喜的。
沈以行也十分喜欢自己的女儿,甚至还超过了儿子,每日回来总是要亲自抱一抱。
周李氏看在眼中,对这位孙女婿越发满意了。
这一切的生活平静又温馨,仿佛会一直就这样持续下去。
安宁自从蔚邵卿送了手枪以后,就一直在等,结果半年过去了,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这种另一只靴子迟迟不肯落下的现状让她的心情有点郁闷。现状的她巴不得对方赶紧起事,快点解决掉呢。也好过这样一直防备着。
她只好将怒气化作行动,制作出更多的催泪炸弹。早在三个月前,笑儿便已经成功找到了马勃,并且搬运了不少回来,其中虽然只存活了四成,不过叶足够安宁做许多的炸弹。
这些催泪炸弹全都放在了地下的仓库之中,堆得满满的。每次看到这如山一样的炸弹,安宁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这些加起来,就算拿来放倒一万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安宁原本还想做那种杀伤力十分强大的炸药,但考虑到这东西实在太危险,一不小心整个周家就要陪葬,她只好十分惋惜地歇了这个想法,安慰自己,那些催泪炸弹就够用了。
她依旧呆在家中,静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
三皇子府邸。
程冷燕依旧在庄子上悠哉地过着日子,完全没有要回来的迹象。现在三皇子的管家权便落在了后来居上的湘宁身上。整个府的人都知道,这湘宁侧妃所说的话语,比所有管事加起来都有用。三皇子对她可谓是宠爱到了极点。
只是之前湘宁的身体被爆出下了绝育药,后来查出是后院那些侧妃下手的。
凌文泽面对着美人明明难过到了极点还不得不忍着悲痛安慰他的模样,一气之下,直接将所有的侧妃皆赶出了府邸。
这事一出,大家更是清楚湘宁在他心中的地位,对待她皆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放肆。
凌文泽更是私下向湘宁保证,倘若他登基为皇,一定会让湘宁当皇后,到时候再抱养一个孩子养在她膝下。
正是因为湘宁如今在三皇子府的地位,当有人表示是湘宁的旧人,找上门的时候,门卫根本不敢刁难,直接将她给请了过去。
来寻找湘宁的不是别人,而是许久没出现的李三妞。
李三妞看着锦衣玉带的湘宁,说道:“你现在过得倒是不错。”
湘宁微微一笑,笑容透着妩媚与一丝的疯狂。她将李三妞带到屋内,说道:“你怎么来找我了?”
李三妞垂下眸子,淡淡说道:“我想找你合作。我想要回我的孩子。”
湘宁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的孩子现在在周家呢,你打算要回他吗?他在周家,可比在你身边幸福。”
李三妞淡淡说道:“苏岩生前,一直想要取代蔚邵卿的身份,这既然是他的心愿,我便会为他达成。”
湘宁认真看着她,“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啊。既然如此,我们两个便是一路人。只要周安宁死了,以蔚邵卿的性子,他恐怕不会再续娶别人,蔚平作为蔚家唯一的后裔,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了未来的侯爷。”
她眸光涌现出淡淡的讽刺,像是在讽刺着蔚邵卿所谓的深情厚谊。
李三妞问道:“我该做什么?”
湘宁露出了一个美艳绝伦的笑容,“要杀死周安宁很简单,你只需要弄到她的头发和献血就可以。”
李三妞怔了怔,“可是我不知道她是否会愿意再相信我,毕竟我曾经害过她,将她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湘宁眸光微闪,“这不是很简单吗?你只需要告诉她,你是蔚平的生母。蔚平在她手中,她自然就会相信你不会伤害她了。我比你更了解她骨子中的软弱,总是那样轻信别人。这是很好的利用点,不是吗?”
李三妞垂下头,像是在思考着这个提议,“我得等多久?”
湘宁闻言,便知道她已经动了心,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说道:“不用半年即可。”
李三妞伸出自己的手,“合作愉快。”
湘宁同样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和李三妞达成协议后,湘宁让李三妞从后门悄悄地出去。现在的她全身心都沉浸在那种愉悦的情绪之中,只要周安宁的死,她的脚步都不自觉情况了几分。
凌文泽身边的內侍急急忙忙跑到她身边,“侧妃娘娘,殿下看起来又有些不好了。”
湘宁嘴角勾了勾,“我马上过去。”
然后直接走到凌文泽的屋子中。
里面,凌文泽满头的大汗,全身颤抖着。
湘宁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凌文泽连忙抢了过去,打开纸包,急急忙忙将里面白色的粉末往嘴里倒了倒,然后神情恍惚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最美好的幻觉一样,不自觉露出了沉醉欣喜的表情。
湘宁在旁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直到凌文泽自己回复过来后,她才又恢复了原本温柔的表情,拿出手绢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殿下刚刚是看到了什么?”
凌文泽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我看到我登上皇位了。”
那种感觉实在会上瘾。
湘宁温柔笑道:“在半年后,不必吃这药,殿下就可以真正登基了。”
凌文泽看着那纸,说道:“这药是好东西啊,品尝过他后,我才知道何为醉生梦死的美好滋味。只可惜这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吃一次。”
湘宁说道:“这东西对于贫苦百姓来说,自然是拿不到的好东西。但对于殿下却是随手可得。”
凌文泽点点头,又问她刚刚去见谁了。
湘宁言笑晏晏地将刚刚李三妞的事情同他说了说,“有她在,等发动政变的时候,我们便可以用周安宁威胁蔚邵卿,我倒是想看看,在凌青恒和自己的未婚妻之间,他会选择谁?”
凌文泽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模样,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周家的姑娘,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湘宁装作吃醋的样子,“殿下既然对她有意,等事成后,奴家就将她收进殿下的后宫如何?也让殿下能够一亲芳泽,省得心里念个不停。”
凌文泽连忙安抚起了怀里的美人,“任凭她是再国色天香的人物,在我心中终究比不过你的。”
话语之中,却没有反对收进后宫这个提议。
湘宁娇笑着依偎到他怀中。低着头的她,眼中是一片的漠然和厌恶。
等成功杀死周安宁,将大周搅得一片混乱之后,这个蠢货也就不必生存在这世上了。若不是她的人手都被慕清玄给剿灭得一干二净的,她又何必亲自前来勾引凌文泽呢?
也幸亏她所用的并非自己的身体,否则她一定会恶心到吐了。
……
安宁看着面前平静的李三妞,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一年多以后,李三妞居然会上门来,而且还表示她是蔚平的生母。
所以蔚平真的是她和苏岩的孩子?
安宁看着她,问道:“你还真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啊。”她嘴里这样说,话语之中却没有所谓的杀意。
李三妞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不,你不会这么做的。”
她面前的女子,即使经历过背叛,即使走过诸多的风风雨雨,却依旧保留着底线,依旧保留着内心深处的善良。这是她与她,最大的差别。不像是他,身心早就困于黑暗之中。
只是身处深渊之中,她却也会向往着这样一道的阳光。
“所以你打算带走蔚平吗?”安宁问道。或许是因为李三妞曾经给她带过一块玉佩,救了她的缘故,她对她倒是没有很大的怨气。李三妞终究也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他留在你这里,留在蔚家是最好的。”她顿了顿,直接说道:“你可知道,凝香已经化名为湘宁,成为了三皇子最宠爱的妾室,为他出谋划策。她对玉秀下了催眠,导致玉秀始终认为蔚平是她和蔚邵卿的孩子。那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她从我身边夺走。”
安宁和蔚邵卿之前就已经猜测过好几次凝香的下落,却不曾想到,居然就藏身在凌文泽府中,而且还是以侧妃的身份。凝香,其实就是苏兰。
苏兰的真正年纪,至少也有三十多了,她为了杀死她,还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啊。
“你告诉我这些,打算做什么?”安宁开门见山问道,她实在不想再去绕弯子了。
李三妞说道:“凝香,让我千方百计取得你的信任,拿到你的头发和献血。最后等到政变的时候,用你来威胁蔚邵卿。”
安宁沉默了下来,思考着这信息量有点大的一句话。李三妞轻而易举地将苏兰的计划告诉她,这是打算要做双面间谍吗?
“你为什么选择了我这边?”
李三妞扬起了嘴角,“她终究不了解一个母亲的心。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想要我的孩子平安一世即可。”
正因为不了解,所以她才会真的信了她那番要让蔚平成为未来侯爷的话。
“她和你之间,我终究更相信你。”
凝香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她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说不定连她那可怜的孩子都会受到牵连。但是和安宁就不一样了,安宁心软又善良,自己若是帮了她这一回,日后就不怕她不照看蔚平长大。
至于她自己……李三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的苦笑。以凝香的性子,等事成以后,只怕不会留她下来。她现在能够做的,便是利用这短短的时间内,好好地陪伴着蔚平,即使他长大后根本不会记得这一段时光。
这也会成为她人生之中,最美好最温暖的记忆。
她当初给他取名蔚平,也只是盼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罢了。
以安宁的聪慧,她不难听出李三妞话语之中的决意。
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放心。”
只需要三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三妞低声道:“对你,我一直很放心。”
……
因为担心周李氏对李三妞的存在会有点看法,安宁特地让李三妞带上面具后,以奶娘的身份,照顾着蔚平。
对周李氏,她也只说这是蔚邵卿找来的身份清白的奶娘,周李氏也没有多问。
有李三妞这个双重间谍在,安宁总算不必像之前一样,绷着神经,而是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时间如流水一般,不紧不慢地流淌了过去,一晃眼,已经到了十月了。
今年的凌青恒,依旧没有要办寿宴的意思。
在十月八号的时候,李三妞告诉安宁,再过两天,凌文泽等人就要开始行动了。支持凌文泽的,还有那位一直在皇陵之中的四皇子凌文允。他已经受够了守皇陵的日子,所以才会跟着凌文泽铤而走险。
安宁在知道后,直接让人送信给周慧和李艳。
然后两家人都以做客的名义住在了蔚府之中。这两家的护卫都不算特别多,防普通的强盗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若是对上几百人甚至上千的话,恐怕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抓去,拿来威胁安宁。
为了以防万一,安宁只好将两家人都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至于玲珑等好友,她并不需要太担心,这些人家,单单护卫都有几百人,而且安宁还将消息送给了蔚邵卿,想来他们肯定是会做好准备的。
在十月九号,万寿节的前夕。
安宁一家呆在屋内,在前些天的时候,周家便已经囤积好了足够吃上一个月的粮食。一个时辰前,在李三妞离开以后,她更是直接下达了命令,门窗紧闭,无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许开门。
在夜色降临以后,整个京城安静了不少。
忽的,马蹄声响起,划破了这一片的宁静。
安宁心中一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