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长老,”随后赶来的飞虎失声叫道。杜子平仔细一看,只见这人身材极为高大,在空中那么一站,当真是有若渊停岳峙,气势非凡,这人一身黑色麻衣,胸口处绣着一朵火焰,不由得心中一动,立时想起在那三尾雪狸洞穴的一战来。
那残阳也是微微一惊,刚才那一喝,已经是金丹期的神通,名为天音无形剑,对待胎动期的修士,向来是无往不利。只是杜子平居然没有受伤,到是颇出乎意料之外,心下暗思,这小子到是有几分能耐,不能过于小睢。
残阳看了一眼杜子平,淡淡地说道:“赤蛟杖拿来。”飞虎闻言,不禁吃一惊,又想起刚才杜子平施展的所谓冰火连环杀来,这才明白,原来杜子平就是杀死庞玉的凶手。他虽不认得两仪门这门神通,但残阳口中所述,绝计不会有假。
“赤蛟杖,这是什么?在下不知,请问前辈是否找错人了,”杜子平自是一口否认,但内心也是明白,金丹期的修士找上门来,只怕没那么容易打发,当下身形一飘,化做一阵微风,消失在空中。
“风遁术,”残阳冷笑一声,手指一强,一道极细的火焰,便向身体左侧空处射去。嗤地一声,杜子平的身形便在空中显现出来,那道火焰在空中划了个圈,将他团团围住。飞虎等人暗暗心惊,与杜子平缠斗这么久,这才知道对方的风遁术竟然这等高明。
杜子平不肯束手就擒,当下红白两道剑芒一合,射出一冷一热两道寸许长短的光剑来,向那火圈一击,便破开一个缺口,身体一晃而出,向地面坠去。
“咦,”残阳吃了一惊,他这手神通唤做灵火困仙术,在金丹期修士眼中自是平淡无奇,但胎动期修士想要破开,却是难于登天。这手神通的威力在别的金丹期修士手中虽然与天音无形剑不相上下,但他修炼的是火属性功法,却是更胜一筹,,谁知让杜子平这一下,轻易破解。
当时,他施展这手神通,火焰刚刚形成一个火圈,灵力交融之处,略略有些不太平稳,哪知杜子平灵识极强,又精通冰火双属性神通,立即便已发觉此处灵力与它处不同,两道本命剑气便施展而出。
杜子平修炼明心诀时间虽短,却也与冥王诀、化血大法相融合,令他也能借助碧灵血焰些许威能。这一点威能,虽然在斗法之中的威力几乎可以不计,却对他的本命剑气的品质得到进一步提升,其中火灵力之精纯似乎还在那残阳的灵火困仙术之上。
而冰属性的本命剑气恰好又是火属性功法的克星,两相配合,便隐隐压过这灵火困仙术一头。而斩龙诀也是最顶级的剑诀,阴阳双杀火候虽浅,却极是奥妙,用在此时,正是恰到好处。这三者缺一不可,否则杜子平也不会这般轻易地破不开这道神通。
杜子平刚落到地面,便施展土遁术,倏地钻入地面之中,飞虎更是吃惊,心中暗想,若非残阳长老来此,无论是风遁术,还是土遁术,他们谁也别想拦住杜子平,定然让他逃了出去。殊不知,他这也是高估了杜子平,杜子平虽精通风遁术、土遁术以及那火遁术,但只能在小范围内腾挪施展,否则,他早就离开十万大山了。
残阳一击未中,面上便略有些挂不住,大喝一声,双手虚空向地面抓去。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沙石泥土飞溅而出,那飞虎等人更是面无人色,原来残阳施展法力,竟将杜子平坠落的地面的泥土沙石吸了出来,完全是靠法力硬破杜子平的土遁术。
杜子平只觉身体一紧,一股大力便将他吸了出来。他反应极快,运起全身的法力与力气一挣,便脱离了残阳法力所笼罩的范围,向远去狂奔,毕竟残阳这一抓,不是什么神通法术,完全是仗着法力深厚而已。
残阳一见,眉头又是一皱,口中却喝道:“好手段,炼体术居然也达到这个火候。”当下一捏法诀,杜子平面前陡然出现一面火墙。
眼见杜子平躲闪不及,一头便扎入这火墙。飞虎等人只道杜子平这次定化为飞灰,不由得想起一事,叫道:“且留他一条性命!”那残阳却脸色一变,叫道:“好小辈,居然还懂得火遁术。”
他立即大踏步走向前去,双手一伸,那道火墙便化为两道火焰,飞入他的掌心之中,那杜子平的身形登时在空中显露出来。飞虎现下已是满心惊骇,金丹期的前辈,一连三次出手对付一个胎动期的修士,居然全部失手,这可是他闻所未闻之事,他想了一下,这三次出手,若换了他,哪一次也无法安然无恙地接下来。
只是他这般想,却也是高估了杜子平。杜子平所学,无不是修炼界最顶级的功法神通,但火候不够,这般逃窜,却是彰显其能,动起手来,却不免弱了一层。
残阳与杜子平相距已有数十丈,只见他向前一迈,便来到杜子平身前,反手便抓了过去,杜子平自知恐怕难以幸免,便要激发洞冥子赐下的飞遁符,只是他念头刚刚一转,身体便动弹不得,已被残阳一把抓住。
残阳法力向杜子平体内注入,转瞬间便形成一个禁制,将杜子平的法力禁锢其中。他把手一松,一把将杜子平的法宝囊扯了过来,杜子平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残阳在杜子平的法宝囊中找了片刻,便将那赤蛟杖取了出来,恨恨地踢了杜子平一脚,说道:“你还想抵赖,我这蛟龙玉盘与这赤蛟杖之间的联系,千里之内都有感应。只可惜我那庞玉侄儿,到坏在你的手里。”
说完,他犹不解恨,又踢了几脚,忽然想起一事来,转身对飞虎说道:“惊天教的好徒弟啊,居然敢在我面前指手划脚。”
飞虎闻言,心中忐忑不安,向前施了一礼,说道:“当时事出有因,一时情急,还望残阳长老见谅。”
“什么事,这么紧急?”残阳眉头一挑,淡淡地说道。
“残阳长老,弟子有一师妹,唤做蝴蝶仙子,是家师的后人,却陨落在此人手里,当时,我见前辈接连大显神通,以为将那杜子平烧死,怕不好向师父交待,于是便失了礼数,还是残阳长老……”话未说完,飞虎便知不妙,只觉一股大力向他击去,砰地一声,摔在数丈开外,吐出一口鲜血来。
“好小辈,好大的胆子,难道你是让我把这小子交给你处理吗?”残阳大怒,其实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那飞虎话中让他觉得有讽刺之音,暗指他作为金丹期的修士,对付一个胎动初期的小辈,居然连连失手。
只不过,这话说出来,颇削他的颜面,他不好出口罢了。其实,他还真是冤枉了飞虎,当时飞虎还真无此意,只不过他听者有心罢了。
飞虎慢慢爬起身来,脸色苍白,其余众人更是暗暗害怕。飞虎心下明白挨打的原因,但残阳不提,他也不敢再说,只得向前施了一礼,说道:“残阳长老教训得对,弟子知错了。”
残阳看了看众人,说道:“你们回去向惊天说,此人是两仪门的弟子,杀了我祝融族的少族长,我把他擒拿回去,定会抽魂炼魄,让我尝尽我祝融族的手段,为少族长报仇,同时也替惊天报仇了。”话音一落,便腾空而起,倏地不见。
飞虎等人这才舒了一口气,那禇姓修士却犹豫了片刻,上前问道:“师兄,咱们怎么办?蝴蝶师妹的仇就这么算了?”
飞虎闻言不悦,眉头一皱,心下暗想,你对我伤势不闻不问,一上来就问此事如何处理,难不成你让我去找残阳评理不成?
那中年妇人急忙走上前来,说道:“飞虎师兄,身体不碍事吧,我看咱们还是快点把此事原原本本禀告给师父。既然有祝融族的长老都出面了,这事也只能让他老人家处理了,咱们插不上手。”
飞虎点了点头,说道:“也只能这么办了,咱们这次损失惨重,是我这个做师兄的无能,回去后我定当请师父责罚,就算师父大量,我也无颜主掌咱们这一脉了,将交回令符,去黑风洞受上三年炼体之苦。”言罢,向禇姓修士瞧了一眼。
原来飞虎做为大师兄,早已暗暗内定为惊天这一脉的掌教。那禇姓修士,在同门之中,排行第二,对此位置觊觎已久,一心想取代飞虎的地位,只是他也有自知之明,实力远远不及飞虎,所以对蝴蝶仙子一直垂涎三尺,希望结成双修道侣,便可压过飞虎。
哪知这蝴蝶仙子偏偏垂青于本门中的小师弟,对他一向不假于色。这次恰好此人被杜子平的斩杀,这禇姓修士虽然又有机会可以再度追求蝴蝶仙子,但能否获得美人青睐,也殊于把握。
那蝴蝶仙子美艳之极,这般陨落,禇姓修士固然心痛之极,但这责任飞虎却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禇姓修士想到这里,却也不免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