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亭老板看了看那金簪,一股法力输入,只听得嗤嗤数声,禁制立时崩溃,一道白光闪过,地上便多了一大堆大物事。
雪玉华见了,更是惊疑不定,这金簪是飘香谷秘制存储灵器,没有独门法诀,休想打开。倘若象茶亭老板这种用蛮力硬生生的冲开禁制,里面的物事便尽数毁坏。
那茶亭老板从这堆物事取出一块鸡蛋大小赤红色晶体,放入袖中。雪玉华见了大急,这赤晶铁是易晚莲必得之物,如今被此人拿走,实不知该如何交待。
那茶亭老板在这堆物事,翻捡了一遍,又拿走两枚玉简,与一块头颅大小的翠玉。之后,他又将法宝囊打开,不过却没有拿走一物。
这茶亭老板对雪玉华道:“这几件物事,留在你的身上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招灾惹祸,我就拿走了。那赤晶铁,你告诉易晚莲,就说四十年前玉龙皇宫那笔账,以后我有机会还会讨的。”
说完,这茶亭老板化做一道遁光,瞬间无影。雪玉华欲哭无泪,那两枚玉简,一枚是一张地图,她也不知是图上是何地,只是当时五六个修士为此图自相残杀,被她捡了一个便宜,另一枚玉简却是飘香谷的心法。虽然以她的地位,不能得到什么重要的功法,但她毕竟是飘香谷的内门弟子,功法不得外传。
那块翠玉叫做千山翡翠,虽然价值不菲,到不是什么稀有之物,但是这么大一块千山翡翠却是罕见之极。
这千山翡翠极为坚硬沉重,是炼制什么飞来峰之类大威力灵器的最佳材料。这也是它被称为千山翡翠的由来,意味一块翡翠重量可抵千山。虽然夸张了些,但这名称也是颇为形象。不过,这千山翡翠都散落在翡翠玉矿之中,提炼颇为费时。
这么大一块千山翡翠,若要雪玉华自行提炼,只怕要花上百年时间。也就是她颇得易晚莲喜爱,易晚莲出面托了人情,这才找人炼出。雪玉华简直欲哭无泪,不过,对方没有伤她,也未将她洗劫一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茶亭老板正是杜子平。他当日明白了道心磨炼的要诣,便进入凡间,有时化身为书生,有时化身农业,有时化身官员,体验世间百态,四十年来,从未动用过法力,象凡人一样解决各种问题。
如今他道心磨炼也算是大功告成,而且所修各种功法尽数推至胎动九层的顶峰。他本想过了今日,便准备结丹,哪想到却碰上这种事情。
本来他也不想抢夺这块赤晶铁,但一听是易晚莲的弟子,自然不会客气,而且这赤晶铁对他现在也有大用。就算此次没有得到,他也会在坊市间寻找,或是回天一门求购。
他当日得到那块冰火两极阵阵盘,立即起了要将其炼制成本命阵图的心思。只是一来他阵法造诣不够,二来这块阵盘要炼制成本命阵图,还需进行重新改炼,他前些年自是没有把握。
四十年过去,他的阵法水平也是大涨,这本命阵图的炼制也有了七八成把握,但却是缺少一种材料,即赤晶铁,今日到是送上门了。
多年没有回到宗门,加上他现在又准备结丹,最好的去处,自然是回到宗门之中,毕竟结丹之时,不能受到打扰。此处距天一门的宗门虽有数千里之遥,但以他现在的速度,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罢了。
他回到天一门,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拜见师父石世杰。这石世杰不愧为天一门的杰出弟子,仅四十余年,便进阶至金丹二层。
他见了杜子平,眼前一亮,说道:“子平,你是如何修炼的?这身法力精纯厚重,是我在胎动期修士中首见,便是万师弟当年只怕也不过如此,想必是要回来结丹了吧?”
杜子平道:“师父过奖了,徒儿哪里比得上万师叔?这次回来,确实准备结丹。”
石世杰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虽然没有见过万师弟胎动期最强时的表现,但据他所说,倘若你在五十年内回来结丹,便是真正的胎动第一修士。”
杜子道:“当年万师叔以胎动九层的修为力斩金丹期修士,这才是真正的胎动第一修。”
石世杰道:“万师弟当年回到宗门,大家见他才金丹期一层的修为,不由得都吃惊非小,只道他已被同门追上,哪知过不了多久,他居然斩杀了一名金丹五层修士,这一下子又轰动本门,才知道他修为虽然落后,实力反而更强。”
师徒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杜子平这才起身告辞,又拜访了一下几位师兄弟,这才奔宗门的炼器室而去。
那掌管炼器室的弟子不过是引气九层,一付懒洋洋的样子。他不识得杜子平,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象天一门这样的宗门,胎动九层的修为还真算不了什么。
杜子平道:“我要一间上好的地火室,来炼制阵盘。”
那弟子头也不抬,说道:“胎动期修士可以用的最好的地火室,现在只有二十三号,与六十七号,一百玉晶一个月,你选哪个?”
杜子平道:“金丹期修士所用的地火室,我难道不可以用吗?”
那弟子觉得有些诧异,抬起头来,说道:“金丹期修士的地火室,不是不能用。只是现在可以给你用的,只有七号地火室,而且一千玉晶一个月,一个月起用。”
杜子平道:“咦,金丹期修士的地火室为何这般昂贵?”
那弟子道:“倘若是金丹期修士只需付二百玉晶,你修为不够,强要更高级别的地火室,价格自然也要更高。”
杜子平道:“好吧,我就要七号地火室,这是一千玉晶。”
那弟子吃了一惊,仔细瞧了杜子平一眼,递过一枚令牌,说道:“这是那间地火室操纵令牌。”
杜子平接了过来,转身就走。那弟子嘴里嘟囔着:“居然真有胎动期修士来租用金丹期修士的地火室,也不知是哪家前辈的后人,简直富得流油。”
杜子平暗暗好笑,也不理他。这时,一个高大威猛的道士走了过来,对那弟子说道:“我要租用一间地火室,快些挑一个好的来。”
杜子平回头一看,这道人神态威猛,居然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
那弟子见了这道士,却立即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位前辈,金丹期修士所用的地火室现在都已经满了,只有胎动期修士的地火室还空着,你看合用不?”
那道人眉头一皱,说道:“昨天还有一个地火室空着,今天怎么就没了?是谁租用了?”
那弟子一指杜子平,说道:“就是那位师叔,他刚刚租用。”
那道人顺着手指看了过去,说道:“兀那小子,你一个小小的胎动期修士,用什么这么好的地火室,你还是回去租用胎动期的吧,这间地火室让给我。对了,你花了多少玉晶,我双倍给你。”
杜子平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师叔,实在不好意思,这地火室对我来说,有重大用处,你还是换一间吧。”
那道虬髯竖起,喝道:“兀那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他向杜子平打了一道法诀,一道光环向他飞去。
杜子平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射出一道剑气,嗤的一声,便将这光环斩成两截。那道人只是欲将杜子平束住,然后夺下地火室令牌。他本以为手到擒来,并没有用上全力,哪知杜子平居然举重若轻地给化解了。
这一下,他虽然惊异杜子平的实力,但更觉得面上挂不住,一个小小的胎动期修士居然就可以轻松破掉自己的法术,这传了出去,岂不是会让人笑死?
他正欲施法,那引气期的弟子忙道:“前辈,这里可不能斗法啊。”
那道人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话音一落,身形便消失不见,下一刻,便挡在杜子平面前。
他大声喝道:“小子,你现在就是要把地火室让给我,也不成了。”
杜子平道:“这位师叔,你到底是如何?”
那道人说道:“我要代替你师父,教训你一次,让你认识认识本门长辈。”
那引气期的弟子暗道:“这道人也真是鲁莽,胎动期修士有如此作派的,自然大有背景,哪能轻易得罪?这胎动期的小子也是不知进退,这下子只怕要吃苦头,他难道还能出去与这道人交手不成?”
他却不知,这道人看似鲁莽,但结丹期的修士哪个不是积年老鬼?他想到的,那道人也都想到了。他之所以如此,连杜子平的来历,问都不问,就是怕有杜子平背后有高人撑腰,如今假做不知,给他一个小小教训,挽回面子,也就算了。
杜子平见对方纠缠不休,便道:“好,就依你。”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那引气期的弟子膛目结舌,万没有料到,杜子平居然真的敢应战。他见杜子平与那道人先后飞到空中,也忙跟了出去,想瞧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