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复而放下答道:“这孩子自小决定了事情,任由谁来劝都不会听,我也担心他以后在朝堂上上吃亏,走了我的老路。”
这话,温榀算是听明白了。
不过却也给了盛长靖一粒定心丸。
“朝堂上总有老臣帮着,必然不会让他受了欺负。”这话虽然未说明,但也却已经言明了一切。
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哪个不是明哲保身,除了他这个未来的岳父和张广白能保盛仲怀,其他人,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万幸的了。
二人相视一笑,喝了一口茶。
白姑姑将文书送上前,让温榀查看,并道:“温老爷可看看,这有三个黄道吉日。”
温榀瞥了一眼那文书上的日子,都是在两年后,心里对这个未来的女婿更加满意了不少,那扬起的唇角都没放下过。
他们两家虽然要成为亲家,可两家的孩子年岁还尚小,他们夫妇二人确实还想留着温媪在家中住两年,没想到这盛府居然与他们想到了一块儿去。
怎么能不让他们夫妇二人高兴。
“这种事情,还是由她们妇人做决定吧!”温榀合上了文书让薛如兰身边的嬷嬷递给她看。
薛如兰看了一眼那文书上的日子,又看了看苏凝,二人一番合计,便定在了两年后的三月初八这日。
后面的事情便是三书六礼,不过这些都由苏凝和薛如兰商议,至于盛仲怀和他未来的岳父,父亲,则是去了书房了。
温媪自个坐在房间里,根本无心绣花,手里的针不知道戳了多少下手指头,可饶是如此,还是频繁抬头往外看,就希望自家母亲能能够派人来叫她出去。
可是她盼来盼去,都没有盼到人来。
“姑娘,你就安心的绣着吧,夫人肯定不会让嬷嬷来了。”小丫鬟有些看不过去了,在这般心不在焉的绣着,只怕指头都要被姑娘给戳坏了。
听她这般言语,温媪就更没有心思绣了,索性丢了绣花架子,朝着门外走去。
两个小丫鬟瞧着她的动作,被骇住了,当下齐齐拦在了她的身前,不让她出去,“姑娘,您不能出去,您若是出去了,奴婢们定然要被夫人和嬷嬷责罚的,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是啊,姑娘,您就定下心来好好绣吧,您和盛公子的亲事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另外一个丫鬟开口。
温媪顿时蹙着眉头,转身坐回了原位:“我不出去也行,你们去一个到前面看看,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事情,还有替我我给盛仲怀带个口信,就说我恭喜他中了榜眼!”
小丫鬟听了她这话吓得不行。
上次去偷听,嬷嬷都要教训她们,现在不仅让她们去偷听,还要让她们给盛公子带话,这若是让嬷嬷知道了,指不定会打断她们的腿,说不得更严重的,会将她们发卖出府去。
两个丫鬟齐齐跪了下来,抱着温媪的腿哭喊:“姑娘,您就饶了我们吧,以后我们定然给姑娘您当牛做马的。”
两个丫鬟一人抱住她一条腿。
温媪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这厢,盛家一家人与辞别了温榀夫妇二人,虽然未见到未来的儿媳妇,但是今日她们两家都相谈甚欢,且薛如兰还同苏凝说了。
明日会让温媪去宝通寺里祈福添些香油,这不变相告诉他们,是让他家儿子也去吗?
苏凝可不会让自家儿子错过这次机会。
看着盛家马车离开,温榀夫妇这才回到了府邸里。
“仲怀那孩子不错,媪儿将来嫁给他,是她上辈子的修来的福气!”温榀捻着胡须朝着后院儿去。
这话说的薛如兰有些不大爱听,“夫君,咱们媪儿相貌不差,虽说比不得京中贵女,但也是翘楚,她和仲怀那就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就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见自家夫人有些生气,温榀呵呵一笑,“媪儿的性子旁人不了解,我们为人父母还不了解,她背着我在外面闯了多少祸事儿,你替她瞒了多少,以为我不知道?”
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母女罢了!
看着温榀信信离开的背影,薛如兰愣在了原地,这么多年,媪儿确实做了不少的荒唐事,但都无伤大雅,只是有些不符合她女子的身份,所以薛如兰都让温媪由着性子来,且母女二人都是悄悄瞒着温榀的。
谁曾想,最后居然是他故意不戳破的!
这人,真是!
非要女儿畏惧他,他才满意!
薛如兰搅动着手里的帕子,一跺脚直接追了上去。
温榀侧首看了一眼她红润的面颊,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夫妻二人准备一同去看女儿。
回程的路上,苏凝唤了盛仲怀进了马车里坐着,叮嘱他明日带着元宝和平安去宝通寺上香添些香油,不要又去寻他那些友人喝酒。
这话让盛仲怀听的是面红耳赤。
那日他也是被岑远敬激着才喝了酒,而且也没想到那酒劲儿如此大。
最后醉的不省人事。
“是,娘!”盛仲怀有些抬不起头来,想到那日就觉得非常丢脸。
盛长靖则是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娘不懂官场上的事情,有些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去做,那——”
他的话还未说完,腰间就被人狠狠的拧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连忙改口,“你娘说的没错,会什么友人,明日必须去宝通寺祈福,添香油!”
看着爹在自己的面前挨了教训,盛仲怀本着良心,忍住了笑意,点头应了,答应夫妇二人明日定然会去宝通寺,不会去和岑远敬他们喝酒去了。
苏凝这才放心,松开了手。
盛仲怀出了马车,盛长靖连忙腆着脸坐在了苏凝的身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娘子,方才你当着孩子的面儿,这般使劲儿掐我,为夫的面子都没了!”
苏凝瞪了他一眼,轻启红唇:“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儿子的亲事儿重要!”
在苏凝威逼下,盛长靖自然答道:“儿子的亲事儿重要,但方才娘子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要不,给为夫揉一揉吧!”
说着就拽着苏凝的手朝着那腰腹间抚去。
苏凝挣脱开他的桎梏,朝他啐了一口,“你真正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还在外面,是想被人笑话吗?”
“那回家再给为夫揉一揉?”盛长靖才不管,反正他就是要赖着自家娘子。
这些日子,她整日挂念着儿子的亲事儿,都不怎么关心自己了。
苏凝哼了哼,懒得再搭理他,否则真不知道他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