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有些不乐意,毕竟铂乐门是他定的地方,就说这个时间金樽肯定爆满,不如挤一挤算了。
“玩就玩得痛快,这么小包间走路都绊脚,换地方!”刘汉东眉头一竖,霸气四溢,宣东慧也跟着说:“既然刘汉东都说能订到大包间,就去金樽吧。”
王亚明紧跟着宣东慧的节奏:“去金樽也行。”
少数服从多数,李鑫只好妥协,再去金樽,路上刘汉东打了个电话,安排好了大包间,到了地方,保安引领他们进了车满为患的停车场,竟然有两个预留车位,众人嘴上不说,心里暗暗震惊,刘汉东能量不小啊。
金樽的包间果然够大,富丽堂皇,设施齐备,江浩风亲自接待,安排服务员上果盘和洋酒,大家落座,开始点歌。
过了一会,火雷匆匆进来,附耳对刘汉东说:“东哥,抓到了。”
刘汉东起身随他出去了。
王亚明凑到李鑫跟前问:“刘汉东好像混的不错哎,和这里的经理挺熟的,他不会是混社会的吧?”
李鑫说:“有可能,你没听他说现在还是缓刑期么,再说他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打架斗殴,这种人不混社会没别的出路啊。”
王亚明说:“那怎么李惠说他是帮人开车的。”
李鑫想了想说:“可能是给某个社会大哥开车,兼任保镖什么的。”
王亚明点点头,这个答案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刘汉东来到楼下保安值班室,健身组合器械上绑着一个少年,衣服被剥掉,打得血头血脸,奄奄一息。
火雷说:“东哥,你的办法真管用,找了个奥迪车,座位上扔个皮包,真把这小贼给引出来了,我追三条街才追上,小贼真能跑。”
刘汉东伸手挑起少年的下巴,问道:“是你砸我车的?”
少年眼皮肿成一条缝,脸上一片淤青,没说话。
“揍一顿送派出所。”刘汉东转身就走,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少年的两只手,竟然是畸形的,各生了六根手指!
他猛然回身,点了一支烟塞在少年嘴里,拍拍他的脸:“你师父在哪?”
少年很迷惑,依然不回答。
“东哥,还送派出所不?”火雷问。
“先关着,明天再处理。”刘汉东推门出去,却发现宣东慧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刘汉东顺手在门框上擦掉手上的血迹。
宣东慧朝里面看了一眼:“没什么,出来接个电话,你在做什么?严刑拷打?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是黑社会。”
刘汉东笑了:“别瞎猜,保安在停车场上抓到一个专门砸玻璃偷东西的小毛贼,收拾一顿就送派出所了,我跟他们经理比较熟,就过来看看。”
宣东慧说:“那辆花冠是你的?”
刘汉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宣东慧说的是阚万林的比亚迪,便道:“不是,是朋友的,他那天正好借他车办点事,没想到遇到你……你过得还好么?”
“飞来飞去的,就那样呗。“宣东慧不想多谈自己,又问刘汉东:“你没个正经工作可不行,捞偏门早晚会进去,我们航空公司在招工,应该有合适你的岗位,我帮你报个名吧。”
刘汉东心中一股暖流升起,宣东慧还是和当年一样善良,可惜使君有妇,再续前缘是不可能的了。
仿佛猜到他心思一般,宣东慧淡淡一笑:“你别想多了,我只是想帮你一把,别在这条黑路上越走越远。”
一时间刘汉东百感交集,自己和同学们已经走上不一样的道路,他不想解释,也无法改变,只好说了一句:“其实,混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宣东慧展颜一笑:“我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处理完了么,回去唱歌吧。”
两人回到包间,李鑫正在拿着麦克风吼歌,看小屏幕上的歌单,都是他点的,刘汉东当即点了一首《无言的结局》把李鑫正在唱的切掉,拿起麦克风递给宣东慧。
宣东慧记忆犹新,这首老歌他们俩曾在高中毕业联欢会上唱过,当时刘汉东考上江东大学,自己则因为发挥失常,上了民航学院的空乘大专班,从此劳燕分飞,天各一方,再往后就失去了联系,初恋无疾而终。
看着两人深情对唱,王亚明心里不是滋味,李鑫坐过来说道:“妈的,刘汉东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哥几个都被他耍了。”
“没意思,我先走了。”王亚明觉得索然无味,起身离去,李鑫送他下楼,两人闲聊几句,无非是背地里说刘汉东的坏话。
“cao,不就是混社会打手么,有什么拽的。”李鑫忿忿不平,他不记得刘汉东帮自己解围的好处,反而恨他抢了风头。
王亚明宽慰他:“你跟个劳改犯置什么气,这样的人早晚横死街头,要不然就是在大西北蹲监狱,你等着瞧就是。”
这么一说,李鑫心情才好了一些,两人约定下周去玉潭镇郊游,这才握手而别。
回到包间,李惠两口子也要走,只剩下宣东慧、尹志国和刘汉东,这会儿苏曼丽正拿着麦克风和刘汉东玩对唱呢,又把李鑫气得不轻。
“差不多撤吧,吃烧烤去。”李鑫建议道,他不想半途而退,让刘汉东yin谋得逞,抱得美人归。
大家都同意,下了楼来到前台结账,李鑫不由分说走上去,拿出钱包打开,里面一水的金卡、白金卡,让服务员买单。
“不好意思先生,已经买过了。”服务员说。
李鑫回头看去,刘汉东道:“结过了,走吧。”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结账,你也不富裕。”李鑫酒劲上来了,非要再结一次。
江浩风过来了:“这位哥哥,别争,是免单。”
李鑫狐疑的看着他,喝多了洋酒的脑袋有些迟钝。
“东哥是金樽老板,在自家店里请客,当然免单。”江浩风笑道。
李鑫差点憋出内伤,金樽的装潢档次和消费水平在近江算是一流的,夜夜爆满,ri进斗金,刘汉东不声不响的,居然是金樽的老板,他有些无法接受。
苏曼丽也喝了酒,宝马车暂时放在金樽停车场,五人打车找了一家烧烤摊继续喝酒,夏夜街头,微风轻抚,露天烧烤摊上没几个客人,大家聊起当年上学的种种事情,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收不住,大家仿佛回到了青葱岁月。
在宣东慧的坚持下,刘汉东讲述了自己退伍之后的经历。
开黑车,当特jing,开修理厂,帮人追债,光这些段子就够让大家目瞪口呆了,杀人放火的故事刘汉东直接隐去不谈,怕吓着老同学们。
李鑫叹了口气说:“你过的也不容易,怎么不早联系我,帮你安排个工作还是可以的。”
宣东慧手机响了,拿起来回了条短信,这已经是她第五次回复短信了。
“是不是男朋友催了?”苏曼丽故意问道,女人的直觉总是灵敏的,她已经预感到李鑫对这位老同学似乎有些想法。
宣东慧笑了笑,不置可否。
刘汉东的手机也响了,是马凌打来的电话,问他啥时候结束。
“再过一会就差不多了,你先睡。”刘汉东起身去接电话,宣东慧眼神黯淡了一下,又拿出了手机发信息。
唯有尹志国不停地吃着烤串,根本不管他们这些值得玩味的小细节。
又过了十分钟,一辆奔驰车开了过来,宣东慧起身说有人来接我了,不好意思先走,改天再聚。
不知道为什么,刘汉东有种空落落酸溜溜的感觉。
李鑫打发苏曼丽去结账,望着宣东慧高挑的背影说:“大家都省省吧,人家是天鹅,咱们是癞蛤蟆。”
刘汉东没说什么,心里却想,这只天鹅哥上高中的时候就吃过了……
宣东慧走了,大家也就没兴致了,各自打车回家。
第二天是星期ri,刘汉东不用上班,上午来到金樽,进值班室看了看,小蟊贼依然被绑在椅子上,头耷拉着,发出阵阵鼾声。
出了屋子,火雷拿过一只鞋说:“装好了,鞋里一个,手机里一个,直接用平板追踪,跑不了他。”
“好,放人!”刘汉东说。
火雷推门进去,将衣服鞋子丢过去:“**的,起来,滚吧!”
小蟊贼的绑绳被解开,忙不迭的穿上衣服鞋子,匆匆出门。
“再让我逮到你,往死里打!”火雷骂道。
小蟊贼跑得更快了。
刘汉东拿起平板电脑,上面显示是近江市区地图,一个光标在缓慢移动。
“叫二十个人,都带对讲机,开四辆车跟我出去抓人。“刘汉东说。
昨晚审了一夜,小蟊贼只招供说自己是贵州人,朋友都喊他小刀,就是不承认有个叫老鬼的师父,所以刘汉东采取了yu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的招数。
半小时后,追踪器显示,小刀进了医大附院。
“这小子又想砸车盗窃!”刘汉东恼怒无比,在医院门口下了车,亲自进去抓人。
远远看见小刀提着一个塑料袋进了住院部大楼,刘汉东明白他不是要砸车,而是要顺手牵羊盗窃病人财物,暗想自己判断错误了,小刀可能和老鬼真的没有师徒关系,像老鬼这样眼高于顶的资深窃贼,是不会放任自己徒弟做这些没技术含量的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