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雪。”这个在心头萦绕六年的名字,当她再次出现在,澜月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絳雪微笑的嘴角片刻间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常态,若无其事。
阿飞敛去了方才兴奋的神情,听澜月对絳雪的名字脱口而出,又看絳雪的表情。阿飞走到絳雪的身边,“绿绮才起来,她的精神不大好,澜月大夫,我们迟些时候再看好了。方才尊夫人还有些不高兴呢……”
阿飞让人把澜月带走,澜月静静地看了阿飞几眼,然后慢慢转身离开。
澜月转身的时候,絳雪抬起了头,她看着那有些孤单的身影,方才竭力抑制住的情感,顷刻间从她的眼神里宣泄,絳雪讽刺地想,看来她还是不能轻易地忘记他。
絳雪想起澜月离开时候的表情,又想到阿飞说起什么夫人,他既然有妻,为什么又露出这种表情,孤寂又受伤的神情,记得当初背叛誓言的可是他,是他先背叛了他们的誓言……
“你认识他?”从刚才的情景,阿飞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事,澜月看絳雪眼中透着欣喜还有一丝的忧愁。
尉迟飞应该听到澜月叫了自己的名字,絳雪也不掩饰。
“六年前,我父亲请的最后一名大夫。”也是曾经说要谱写美好未来的人,想起曾经,压抑在心底的往事全部像是不可控制的潮水,向她迎面袭来,把她卷入记忆的海洋之中。那根曾经被狠狠践踏而折断的弦,有敏感地刺激自己的心,丝丝作痛。
尉迟飞没有继续追问,那情景不仅仅是慕容云请的最后一名大夫,感觉像是一个背叛的情人,她的眼神无声指控那远去背影。
“如果你不想他来曝露身份的话,我就不要他……”尉迟飞怕夜长梦多,还是把那个大夫弄走为好。
“他夫人也来了?”没想到六年之后再次相见,他已经是娶妻了,絳雪偏着头,不由地想起跟自己留着一半血缘关系的阿贞,当年她可是为了得到澜月不遗余力,他现在还跟她一起还是娶了别的女子为妻。
阿飞见絳雪想知道澜月的事,也粗略说了下澜月公子他娘子的事。
絳雪听了阿飞的描绘,“那个人叫上官贞?”
阿飞点头说是冷月宫上官萧的妹妹上官贞。
絳雪点点头,当年他们三个人的事她不想继续追究什么,她只是想知道当年上官贞她有没有杀害她爹。絳雪的内心很矛盾,她很想把事情弄清楚,可又怕这是上官贞他们做的,怎么说也是血肉骨亲,她不想将来拨剑相向。若真是他们做的,絳雪垂下眼睑,那就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不是她死就是他们死。
一个小厮跑了进来,神色慌张,“二少爷,不好了,大少爷不见了。”若是被老爷知道了,那他们一行看管的人会全都没命的。
阿飞让他们先派人寻找,也派人去寻芳楼,让楼里的人去打探消息。
小厮退了出去。
絳雪佯装不知情,“怎么了,看样子很急迫。你大哥?”也赶了一晚上的车,应该去了一段很远的距离,絳雪心忖。
“我大哥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他在江湖上有个雅号叫神剑雪漫……”阿飞讲了不少语大哥在江湖上的事,絳雪这才发现自己对语大哥的了解挺浅薄的,没想到语大哥这么厉害。
“那你大哥为什么不见了,我看那些人很担心的样子。照道理来说,你大哥应该很有本事,那他们还担心什么?”絳雪假做无知,尉迟冠还真是人面兽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手,让语大哥被关了六年多。尉迟冠在江湖上也算是个大人物,没想到也只是道貌岸然。
阿飞解释说他兄长和他爹之间彼此有些误会,爹就让他大哥专心在家勤练武功……
对于阿飞的一番解释,絳雪眯起了眼,她若是不是混迹江湖,对他这番搪塞怕也是信以为真。本来尉迟飞是语大哥的弟弟,她觉得欺骗他还有点愧疚,现在想来是她把人想得太简单了……尉迟飞,尉迟冠,这父子俩根本就是一丘之貉!